“司寇睿谦!你给我出来!”段无洛气势汹汹破门而入。
“段公子,段公子,主子吩咐了您来要通传,您不能硬闯啊!”几个小斯拦都拦不住,又不敢出手。
“呵,我来还要通传?这是把我当小人防啊。呵,滚开!”段无洛一把推开小斯,直入厅内,“叫你们那个伪君子司寇睿谦出来!”
“无洛好大的火气。有什么事何不坐下来仔细说说。”人还未到,声先到。司寇睿谦听闻段无洛今日是破门而入,深感不对头,急急忙忙赶来,怕等下惊动了其她家人。
话音刚落,段无洛一声冷笑,“是该仔细说说,说说你怎么把一个小姑娘劫持,怎么卖给妓院那种地方,怎么还能装出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模样?”最后两个字几乎咬牙说出。
一番话尽,司寇睿谦仍是一脸平静。即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杵着不作声。
一口火气瞬间提上了心头,段无洛的手握得咯咯作响,几步逼近司寇睿谦,迎面就是几拳头。打得司寇睿谦摔倒在地,嘴角还留着鲜血。
见段无洛全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司寇睿谦的心腹,秉竹忙扑上去挡在前面,扑通一声跪地,“段公子!是我!楚姑娘有此一遭,是秉竹一手经办的!”
“秉竹,你走开!咳咳!”司寇睿谦忍着伤,一声低吼!
“不!我要把话说清楚!是,我家公子是命我把楚姑娘送走,可是卖去江南,卖去妓院通通都是我的主意。当时不知道楚姑娘对段公子您这么重要。我以为她就一女扮男装的骗子,就想教训教训她。您要打就打我吧!此事我家公子不知情啊!”秉竹护主心切,不得不全盘托出。
“若雪是不是骗子我需要你来定夺?!呵呵,”段无洛一边苦笑着一边摇摇头,“你以为你的主意?如若不是有人有意放纵,你一奴才,能一手遮天?!”
像是被看穿了,秉竹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只是护着主子的脚步,却不肯挪动分毫。
“小人!突然觉得跟你很贴切啊!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就可随随便便践踏别人。自己的人就当人看,别人,就连猫狗都不如。“段无洛看着司寇睿谦,越发觉得可笑透顶,“罢了罢了,就算打死你,若雪也不可能马上出现。只不过,今时今日,我段无洛从此,不再与你是兄弟!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着段无洛转身便要离去,司寇睿谦突然高声说道,“是吗!道不同?今日你不也是为了自己的人大闹我司寇府!”
段无洛停下了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不要拿你跟我比,你比不起!”说完,便离开了。
司寇睿谦缓缓低下头,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竟透露着丝丝痛楚,悲悯……
远处,一直躲在走廊柱子后面的司寇琬玗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切,泪光莹莹的眼睛,是疼惜是伤心。她手捂着嘴巴,拼了命不敢哭出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悄然离去……
段无洛走在大街上,一副失魂的模样。手里的信笺早已皱成一团。那信里的话,一字一句回荡在脑海中。无时不刻提醒着他,楚若雪现下生死不明,不知下落!心痛?他只知道他的心像揪成一团,挤兑得好难受,疼,疼得厉害。
他一脸苦笑,“一个口口声声亲情绑架,一个虚情假意称兄道弟,而我,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若雪推向火坑!司寇睿谦说得对,我跟纵火犯有何区别!有何区别!”
为什么?!伤害若雪的人,偏偏是身边曾经最重要、最亲近的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兄弟!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及时发现制止……为什么……
“为什么!!”段无洛仰天一声嘶吼。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口中只念到,“为什么……为什么呀……”
路过的人看着他似乎发了狂,绕得远远地走。
“轰隆”一声巨响,天色一变,沉甸甸的云层黑得压抑。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一时间噼里啪啦淋了一地湿漉漉。街上的行人仓皇逃窜,赶忙避雨。而段无洛,却似没有知觉一样,任凭雨打湿了自己。
雨水冰凉地冲刷着,好像这种快感顿时间可以让他忘掉一切!他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累,累得精疲力尽。身体向后一倒,躺在雨中…………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呜…………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我…………”一屋内,楚若雪躺在床榻上,禁闭双眼昏睡着,许是做了噩梦,口中一直念念有词。说着说着,还流下了几行眼泪来。
“大夫,她怎么还不醒?”一男子说得着急。
大夫抚着长须,说:“这姑娘身体本就饥寒交迫,又中箭又受了惊吓,现在身体虚得很。得慢慢调理。切记,伤口一定不能沾水,要及时换药。还有,我开的方子也要及时服用,饮食尽量清淡些。”
“好的,有劳大夫了。这些时日,还烦请大夫先留府上,以免我们照顾得不妥贴,加重病情。”那男子继续说道。
“嗯。”大夫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男子差了仆人送大夫去了厢房歇息后,自己蹲在了床边,拉过楚若雪的手,握得紧紧的,眉目间充斥着担忧。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庞,眼角的泪痕,忍不住眼泛泪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的,射中楚若雪的那一箭,不是别人,正是他亲手射出!再准分毫,便是心脏的位置!那就是大罗神仙在世,恐无力回天。
睡梦中的楚若雪似乎很痛苦,她哭着喊着,“为什么把我卖到妓院?呜……走开走开走开……不要再拿针扎我了!求求你了!我听话!”
什么?!妓院?!还用刑!简直泯灭人性!那男子眼眸里顿时一股怒火,握着楚若雪地手,说道,“若雪,不怕,没有人伤害你了。你告诉我,那家妓院叫什么?”
楚若雪似乎有所反应,顺着那男子的话说,“妓院,它叫,叫,春香阁!”
江南的春香阁!他们现在,不就是在江南嘛。那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眸光逐渐深邃…………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雨狂乱得叫人心悸。几声闷雷“轰隆”震耳,引出几道闪电撕扯着天空,张牙舞爪像要握住一切。
春香阁里,原本太太平平的夜,随着烛光一摆动,发出一阵阵哀鸣惨叫声。墙上,门上,窗上,鲜血四溅。刀光剑影中,最后一个,白霜霜被割破喉咙,躺在血泊之中。身旁是横躺竖躺的尸体…………
外头,狂雨大作,似乎在极力掩盖所有,仿若这一夜,只有雨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