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每次回忆起当时在那个洞窟睁开眼的时候,我都无法忆起当时得自己是一种什么样得心情。以我现在的状况来猜测的话,大概是愤怒加上悲伤吧。
不过,我倒是能够清楚记起当初我走出那个洞窟时的感受。
那股刺鼻的气味不知道是空气中本来就存在的,还是周围的树木散发的,可不管是哪样,连整个肺都像是被空气中细微的针刺痛了。不仅如此,在被外部的空气所包裹的一瞬间,皮肤就仿佛是被毒液入侵、烈火灼烧一样,吓得我立马撤回了洞窟之中。
没错,这大概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感受吧——恐惧!
那是对自己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恐惧。尽管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不同的世界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彻彻底底的让我明白了这个事实。
就在我因恐惧而撤回洞窟之后,我勉强稍微平静了一下我的心情,感受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洞窟的狭小,只能蜷缩在洞窟之中,站不直伸不开。如果在这里一直待着的话,等待我的大概就是被饿死的命运了,所以眼前只有一条出路了。
当时的我可能是太过紧张害怕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明外面是白天,而我所在的洞窟有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但是却依然没有任何光线照射进入洞中——“别有洞天”,怕是都无法形容这样的现象吧。
不过如果是当时注意到了,我会不会以一种异常兴奋的心情跑出去呢?然而事实上我是异常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窟的。
忍受着阳光和空气带给我的灼热感,首先略微地探出一张脸来观察周围的地形,虽然刚开始出来的时候只匆匆看上了一眼,还无法确信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甚至以为那只是幻觉。但是现在既然平静下来了,理所应当地注意到了这是一个不曾见过的奇怪的地方。一眼望不尽的紫色的森林,虽然第一眼的感觉是:“看起来还挺别致的”,但是树林的颜色不应该是绿色的吗?
“难道是我色盲了?不不不,虽然近视了不少,但是色盲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心里如此想到。那么能够确定的就是它本来就是紫色的。不过既然有森林的话,那么说不定就能够在里面找到什么能够吃的东西。这么想着,一线生机被我抓住的感觉就犹如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没有骄傲,没有发泄,只是单纯的欣喜。
我想试试忍着阳光和空气的毒害到森林里探索一番,毕竟如果等到自己快要饿死了才去尝试的话,可能等待我的就真的只有死亡了。于是只能奋力一搏了。
可是在我踏出洞窟刚两步,一道白光从天边闪过,直逼我而来。我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那一道光来得非常快,吓得我连忙举起手挡住双眼,连跑回洞窟避难都忘了。不过还好,虽然那道光的目标是我,但好像并不是要伤害我的样子。
挣扎了一下,我松开双手,睁眼去看到底有什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但眼前只有一团不断闪烁的光。我心想,不会是神仙吧?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那从光中浮现出来一个影子,而且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而最后慢慢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白发白眉白须,一身白色袍子,左手拄着一根拐杖的老头儿。
“这就是您给我塑造的身形吗?——父亲??”老人开口,笑着说。
“咦?什么?父亲?大哥,哦,不,大爷,我可是洁白无瑕的,你不要污蔑我啊,我可是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一个人坚强的单身了20多年啊!”我在心中吐槽。
“按照您的世界观的常识,我应该称呼您为‘父亲’。好像也有另一种叫法,叫爸爸。”老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为我解释一般的说。
呃……
当时,我的内心思绪涌如潮水一般滔滔不绝,企图以我能够想到的所有情形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可能是我的见识太浅了,任我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有一个解释是最常见的也是最合理的了,那就是——做梦。
“嗯,没错,我其实还在公司上班,这一切都是梦。”我低头如此对自己说道。
“梦,也叫梦境,是智慧生物对于自己精神世界发生的虚幻镜像的称谓。您应该也会做梦,但是很可惜这不是梦境。您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像是在为我做解释,又像是为自己做解释一样,老人这样说道。
“那么你是什么人?”我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固执得像老头一般的,坚信自己在梦中,其实倒是难以对自己释怀了。
“我是隰,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被这个世界上的生物称为——神。”
“神?”我疑惑的看着他。
如今回忆起来我本人倒是挺惊讶于自己当时听到隰作为神而降临在我的面前时我内心的平静,普通人见到神可不应该是那样的淡定。料想当时我还是一心认为自己是在梦中的缘故吧。
“哦,神明大人你找我干什么?你是来拯救我的吗?”虽然语言如此表达,但是语气之中没有丝毫敬意,也没有应当的被渴望拯救的感激之情,反倒是略微有点嘲讽的意思。说起来我从小就是无神论者,相信鬼神之类的都是自己骗自己的。
可是我这时注意到老人立于半空之中,浑身被柔和的白光所围绕。不管怎么看都是神仙降临凡尘的模样,还有就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似乎也只有“神圣”一词是可以形容。
老人依然保持着崇高神圣的表情。虽然从言语中也能听出他对我这个父亲的尊敬,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了。他说:“不,您并不需要我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将您拯救,您来到这个世界是来进行审判的。”
……
(当时我脑海中一瞬间的想法大概是这样的:按照他的说法,我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也可以当个终结者,如果这是个梦的话,那无论怎么样都对我是无害的。如果是真实的,那我不就成异世穿越的吗?救世英雄,屠龙勇者,灭世大魔王……老夫的一颗少女心在砰砰跳动,莫名的激动起来啦!)
“审判?怎么审判?”我压抑内心的激动咧着嘴问。
老人明知我内心的波动却依然面不改色的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以父神的名义。宣判这个世界的灭亡,到那时,我将赋予这个世界以毁灭,北风将吹乱无限的烈焰,大海将摧毁山石,您的光辉将在世界的碎片中重现,到那时完美亦是不可逃脱。”
我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老人说这一切的时候内心是平静无波的。但是我其实挺着急的,一心想着的,大概就是:世界要是被你毁灭了,我玩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毁灭这个世界呢?”我发问并故作充满疑惑的样子。
老人回答到:“世界的不完满在被创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无法完满的世界永远也逃脱不了毁灭的命运。只有以毁灭的形式将其终结,宿命才能够继续的向前发生。”
?
我怎么发觉自己越来越听不懂眼前这个人的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哦,人家是神,怪不的说话我听不懂,那么听不懂就算了,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把我心中刚刚点燃的斗志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掩盖打压下去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一定要亲自去体验一下,当然,如果能爽一把,那当然是更好了。
于是我说道:“既然这个世界会一直走向终结,那么为什么不让他自然死去?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审判他的毁灭,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就这样直接宣判它的死亡,是不是太草率了,既然是要我审判这个世界,那么我就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让我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被毁灭,不然我这个众神之父岂不是很荒谬?”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自己众神之父的身份,不得不说我真的是太有魄力了。
“您是想如何处置这个世界,父亲?”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去这个世界走上一遭,如果这个世界确实很糟糕的话,那就算你真的要毁灭它,我也无所谓。但如果这个世界还不错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将它毁灭。”
老人稍微犹豫一下,然后说:“遵从您的意志,父亲!”
咦?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要跟他进行一番来自灵魂深处的辩论呢,难道是我把问题想得太难了吗?
他又接着说道:“您在这个世界的一切行为都将被视为对这个世界本身的干预,为了遵循您本人的意愿,我将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下命不接受您的干扰,也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干扰,让您可以最本真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模样。”
虽然听不懂后面的,但是听懂了前面句话就够了,看来他是答应了我的提案了。又听他继续说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也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对您有任何行为上的干预,这一点请您一定知晓。”
“嗯,好的,我知道了。”当时我就是这么随意的答应的。
“那么在您得出答案之时,我们再见吧。”说完创世神隰就消失了。
当时的我完全被探索异世界的幻想所包裹着,内心的兴奋将所有的忧愁烦恼都一扫而空,殊不知自己被隰神下来的无法挽救的诅咒。
其实如果我当时能稍微冷静下来想一下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种不幸了,但我又如何能以一颗凡人的心去揣测神的心思呢?
就在我还沉浸在对异世界的无限美好的憧憬之中,脑海中充满着自己对异世界的美好幻想,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开始藏身的那个黑暗洞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不断感慨的是,这阳光灼烧肌肤了,这空气变得清爽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