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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亲征

洛阳,王世充龙体初愈,此时正值夜半,搂着爱妃睡得正香。梦中突然惊醒过来,随即心中烦躁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再无睡意,索性披了外袍向寝宫外走去,诺大的洛阳宫沉默在黑夜里,唯有守宫的侍卫处点着几个火把,侍卫见王世充出来急上来跟随便要招呼同伴,王世充做个手势,制止侍卫跟随,也不让他叫同伴,而是独自沿着宫殿群走去,随意信步,走了许久待抬头前方一个高耸的建筑,竟已到了观天台,皇朝历官每年在此观测星象确定历法,这是整个洛阳城最高的建筑了,王世充索性让此处守卫开了门独自爬上最高处,病体初愈,凌冽的风一吹王世充不禁打个哆嗦,叹一句:“真是高处不胜寒啊!”然后向远处眺望,深黑的夜唯有黑暗,无边的黑暗,王世充心底生起一丝恐惧,皇宫,全天下的政治中心,虽然富丽堂皇,却也是无数冤魂厉鬼徘徊之地。

王世充背脊发寒,便想下楼离开此地,刚转身只见东南方向有一片红晕,王世充被吸引了过去,定定的看着那一片红晕,十哪里失火了麽?他再看去,这正是洛口仓方向,王世充大急,就趴在栏杆上向下吼:“来人,来人……”

楼下侍卫听得吼声急促,不知何事,忙分出个去召集其它侍卫,剩下的急赶上去。

深夜,洛阳皇宫警钟急响,声音透彻全城,这是朝中有紧急事物才会奏响的声音,只要钟声响起,无论大小但凡在洛阳的官员都必须赶来,郑朝开国二年还未奏过,此时突然奏响满洛阳官员皆从梦中惊醒,急披衣起身顾不得洗脸便匆匆朝皇宫赶去,余飞住得近,又是骑单车,因此是第一个赶来的,他在侍卫指引下上了观天台,只见王世充毫无形象,一屁股跌坐在地,老泪纵横,像极了指天骂地悲痛欲绝的农夫!余飞上楼看到远处天边的红晕,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也无主起来,但此时只得强做镇定上前搀扶王世充,王世充犹不肯起身,一个劲痛呼:“完了,完了,朕的大郑朝完了……”

余飞忙劝:“陛下,快收住吧,百官就快来了,切莫让百官看到消极形象。”

王世充一愣,随即以衣袖擦泪:“对,飞儿说得极是,那些肮脏之人本就心性不定,若让他们看出我们势弱还不立即反过来倒打一耙。”

观星台下人头耸动,百官陆续到来,各自交头接耳询问何事,却是相互摊手谁也不知。

观星台上,王世充已不知哪里找来把椅子坐下,身后站着余飞和二皇子王玄恕,先上来的官员在王世充示意下站立在侧等候,直到来得都出不多了,王世充哈哈一笑道:“世民小儿胆子倒不小,孤军深入竟然跑去把朕的粮给烧了……”

什么?什么……粮被烧了?百官窃窃私语,再看看那红色天边,再无怀疑,便又专管粮草的粮官面向洛口仓方向跪了下来,以手捶地大号:“我的粮,我的粮,这可如何是好啊!”百官见这粮官形状也跟着痛苦哀嚎起来。

王世充待百官发闹一阵,这才道:“急什么急,看把你们急的,不就是烧了个粮仓少了些粮食麽!有什么可号!”

众官泣不成声:“陛下,洛口仓乃我大郑根本,如今被烧陛下要粮却难了。”

王世充见百官只管哭闹心也烦了,怒色道:“洛口仓虽被烧,却还未到亡国之时你们哭什么!明年虽然粮秣必会紧张些,然则也不见得就会饿死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不思计策只管哭嚎要您们何用?”

众官见皇帝发怒这才渐渐止了哭声,只有粮官依然哀奏道:“陛下,粮仓被烧,之后军粮等项臣实在无法支应,即使如今搜刮百姓之腹,大旱之下百姓也不知要饿死多少。”粮官奏着又是泣不成声,王世充正想发作一番,谁想这粮官再道一声:“请陛下恕臣无能!”说完不待回应,竟自起身几步跑到边沿处纵身跳了下去。

观天台本就很高,这一跳之下许久才听到“嘭”一声落地响,百官惊得目瞪口呆,王世充,余飞也想不到突然有这么一遭,一时张大了嘴。待反应过来王世充甩袖道一声晦气,率先向下走去,余飞紧随。

这一夜,天色虽然还早,离早朝时间还久,但是百官也无人敢有回去补觉的想法,皆在皇宫大殿之外蹲墙角等待早朝。

王世充带着余飞,王玄恕及兄弟王世辉,王世伟二人急匆匆赶回御书房,神色闷闷低头不语。

王世挥是个粗人,便奏道:“大哥,发兵吧,李唐烧了咱们的粮,咱们便去李唐地上抢回来。”

王世充不抬头,只是冷冷道:“出得去麽?倾国之力不一定能击退突厥兵。再说潼关之外能抢的早被突厥人抢了还去个什?”

历史上,王世充洛口仓被烧,最终被李世民一步步围进洛阳,以人肉为食,最终只得投降李唐,然而投降后王世充虽免一死拘架于长安,最后却也被刺客所杀,而他的家人更惨,被发配岭南东北等偏僻之地,大部分死在路途之上。余飞每想起无不头皮发麻,自己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穿越者,好歹也造出枪炮利器,然而历史的走向似乎并没有被改变,哎!都是因为突厥吧,若不是李世民勾结突厥,此时李唐江山也该改姓王了吧。哎!没奈何,谁叫成了王世充女婿,如今若是王世充垮了,自己也只怕不得好死,余飞一面回忆所记得的些许历史之事,一面拼命想着怎样破今日之局势。一时想得入神,直到王世充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王世充问:“我看飞儿入神,可有想出良策?”

余飞奏道:“陛下,臣别无良策,唯有速战!”

“速战?”屋内三人同时发问。

“不错,如今我军无粮,与唐军突厥军消耗下去必然不利,不出几月恐怕兵马都养不活何况作战,因此我们必须速战。”

王世充点头:“嗯,那说说怎个战法。”

余飞就摊开的形势图分析道:“李世民军不仅烧我粮草,更一路突进乃是心腹大患,然则,李世民军加朱粲军总计二十来万,我们只有聚全朝兵力击败李世民,潼关外的突厥军必然退兵,即使不退我们也能一战,那时大军西进去长安就食,危急自解。”

这一分析,王世充豁然开朗,仿佛晴天见日出,拍着头笑道:“不错,不错,满朝文武包括朕皆被李唐,突厥几十万大军懵昏了头,不想破局不必一一击溃几十万,只要击败世民小儿一二十万即可。”

余飞忙劝:“陛下,不可大意,我军洛阳城外虽还有三十来万新兵,然而皆是最近仓促强征而来,军心不稳且缺乏训练,李世民军虽也有十来万新兵,到底已见过些阵仗,还有我军数万弃卒董俊万余皆在李世民手下,朱粲数万皆是食人悍卒,荆襄李靖自击败董俊后一直无动静,也不得不妨才是。”

王世充谨慎起来,细细思考,确实,形势依旧不容乐观。他思索着哪里还可以抽出兵来,尤其是上过战场经过训练的枪阵兵,炮兵之类,最终,他决意派出使者称述厉害,让死对头窦老匹夫不敢趁人之危,只三日间使者已回,窦匹夫言道:“唇亡齿寒,尤其李唐请异族介入更是人神共愤之事,并请死对头王老贼放心绝不趁火打劫,并且如有需要随时可以出兵相助。”

王世充放下心来,当日下令调回驻守五劳关防备窦建德的王玄应五万精锐。而这几日时间,杨注军以李世民军数场大战,各有损伤,开明三年正月初一,王世充来不及过年,更顾不得痊愈不久的龙体,以绝对优势兵力三十万摔王玄恕,余飞,黄奎等亲征李世民,加上杨注十万便是四十万了,只是其中新兵比列还是太多,希望他们能在战场上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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