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脚步落地无声,顺着溪流越过丛林,身畔浮绕起愈渐集密的斑斑点点,一闪一闪的经过,静谧美好。
一湖清蓝色潭水静卧,源源不断的水源从崎岖的山石而下,湖底散出柔和的蓝光,在繁星围绕的夜空下点缀着这片净土。
少女向潭边靠近,锐利的眼神看向隐秘处被遮挡的天然石铺。
柔长顺滑的银发漫不经心散落,越往下渐变红的发丝尾部直要触碰上水面,月牙白的衣袍松松垮垮,可见的肌肤白皙嫩滑,毛绒绒的十条狐尾悠哉的轻晃。
尾巴的主人扭过头来,发间一对莹白的狐耳微动,耳尖同发丝一般是渐变的赤红,魅惑的狐眼流转,竟是一红一紫的异瞳,妖冶与纯净,极致的美貌给与不小的冲击感,令人窒息的压迫传来。
少女冷淡平静的上下打量对方,没有惊艳,没有痴迷,如静谧潭水般的眼底一丝小小的波澜都未曾翻起。
渐变发色,狐族,十尾,异瞳,好像有看到过记载,啧,想不起来。
那大概是她很小的时候了,曾经的匆匆一瞥,如今细想之下完全想不到那一页的内容,罢了。
那美人勾唇,要命的诱惑气息散发,他启唇轻笑,低磁清婉的声线如夜魅的精灵勾人:
“降妖脉的小娃娃,长的真是可爱精致~”
他直起半卧的身子,足尖轻点潭面,来到祀卿面前,绕有兴趣打量着。
“呵呵呵呵~没有人和你说,不要闯入清源吗~”
他伸出食指想要勾起少女圆润的下颚,却被祀卿躲过。
“真是不乖的孩子呀~”
“抱歉,晚辈无意冒犯。”
祀卿用头发丝都能想到自己闯入某个大佬的地盘了,想来狐王也是没想到会有族人无视族规在禁区碰面,也就没能提醒她。
“晚辈追随歹人而来,欲拿下作乱的妖物,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小娃娃~你是说浓雾中那一僧一妖~”
他凑近祀卿,对她的实力非常好奇,看灵力波动,他好像打不过这小娃娃?
祀卿后退几步,能不动手最好,也不是打不过,看对方也就和竹子差不多级别,但是在别人家地盘上,能不动手最好。
“闯入清源的东西都是不能活着出去的~这是规矩~”
美人含笑,无论是极致的容貌还是勾人的声线都极尽诱惑,原先想要勾起她下颚的纤长细指微握,骨骼分明,深紫色火焰咻然升起,就要打上祀卿面门。
磅礴的灵力凝聚,随着祀卿握拳重重迎上,伴着巨大爆破声,狐美人惊疑的望着手掌上幽幽燃着的火焰熄灭,他居然真的打不过?!?
凭着不要脸的厚脸皮精神,他腆着脸又凑近少女,声线勾人:
“小娃娃~吾是狐柒,你叫什么~”
望着臭不要脸的狐柒,祀卿万年不变的面色差点龟裂,前一秒他还要杀了她,后一秒就变脸那么快?
祀卿又一退步,离开那让人不适的距离:
“晚辈祀卿,降妖师一职,未属任一体系,要事在身,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祀卿~祀卿~”
他耳鬓厮磨般喃喃几声,又笑出声来:
“吾喜欢,卿卿~”
少女唇角一抽,淡漠眸中莫名的情绪望向狐柒。
“在您的领域内晚辈无法探知他人气息,还请前辈指示。”
“人都已经走了呢~~”
狐柒神色无辜的看着少女,当真是美颜暴击。
祀卿掩眸,丝毫不受影响,差一步,再等下次。
她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背上一重,某只骚狐狸化出原形稳稳当当的挂在之前小玉挂着的地方,娇俏的小狐狸一身绒白,唯有耳尖和十条绒绒小尾尖渐变赤色。
祀卿强忍住毁掉它的本能,冷硬出声:
“下来。”
“卿卿~带人家一起出去吧~狐族随你玩,清源也给你随便糟蹋~带我出去吧~”
小狐狸把头蹭呀蹭,绒绒的触感十分好,半点看不出之前的豪横样,祀卿不为所动:
“你之前要杀我。”
“哎呀~人家那不是自卫嘛~人家都被困在这里好长时间了~”
“你说进来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这是规矩。”
“我定的规矩嘛~规矩是死的,妖是活的~卿卿~带人家出去吧~人家真的好久没出去了~”
小狐狸抱紧了少女的脖子,生怕被甩下去。
“不要脸。”
被冷言吐槽的狐柒却更加坚定立场,死也不撒手。
祀卿懒得管他,一路出了狐族结界,本以为狐柒会走,结果还被赖上了。
“怎么受困的。”
祀卿捧起一杯之前青娘泡的凉花茶,夜正浓,重新恢复人形的某只骚狐狸直接霸占了她暂时的床铺。
“说来话长~~”
狐柒收起了招人的大尾巴和一对渐变狐耳,月白的衣袍松垮。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他某天闲来无事,想着在领域内设计一个理想的世外桃源,为此他翻遍古籍跋山涉水找到了许多稀缺精美的装饰物,无论是玉石或是动植物都是精心寻找而来,世间罕有。
但他还是不满足,觉得缺了什么,后来在古籍中无意翻阅到一个阵法,以自身为阵眼开启,领域外浓雾包裹,无人可进,除非实力在阵眼人之上,但是那个阵法是残缺的,他也没细看,最后就被囚在阵眼处,外人也可进来,为了自保,他就将那些闯入的人都杀了,大部分都是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的降妖师。
后来年幼的狐王不慎闯入边缘被他发现,被他吓唬一顿,从此狐族的族人都被告诫不要接近清源禁区,因为里面住着已经隐世的狐祖。
“按实际分析~我确实是狐祖,和我同年纪的族人大都散入天南地北各自隐世~这地方不过是我们发源地而已~”
好不容易碰到个实力比自己强的,把他带出来了~他才不会轻易放手~
他蹭了蹭被子,舒叹一口气:
“这么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感觉还是外面好~~”
祀卿眼底情绪翻涌,胸口莫名沉重,想了想竹子未来的神情,总觉得以后日子更加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