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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启明

那天的觉醒仪式持续到了半夜,最后一位从'圣堂'归来的是一个叫做克里奇的东欧少年,微卷的褐发,明亮的蓝瞳,俊朗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强大的冥咒,据说还是某个皇室的宗亲。很快他就成为了这一级学员里的明星,男孩们都羡慕他,女孩儿们都爱慕他。

陈城不羡慕,他嫉妒。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了宿舍,陈城翻了个身,但半睡半醒之间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索性拿被子蒙住了头,但是三秒之后,陈城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了手机,8:51.

离上课只有9分钟,换做平时这完全来得及,宿舍距离教室虽然有一定距离,但是全力奔跑的话还是能踩点赶到的,但问题是今天课程是一对一的'启明',地点在实验楼。

起床,穿衣服,牙不刷,脸不洗,陈城直接顶着一个鸡窝头往实验楼方向狂奔。终于,在迟到了十分钟后,陈城赶到了实验室。

“小莱昂纳多,你完全不必要如此慌张,你大可以洗漱完毕再去食堂吃一份早餐之后再过来。正好我有时间看完今天的报纸。”安德鲁教授说完后喝了口咖啡,顺便扬了扬手上拿着的报纸。

“那我再回去食堂吃点儿?”陈城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说道。

…………

最终陈城还是没能如愿去吃个早饭,这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安德鲁教授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了看对面坐着没精打采的陈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就开始课程,而是决定先给小家伙讲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特里,来自美国西部山区,他的父亲老特里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拓荒的牛仔,性格强势倔强,自己一个人在一片荒山的山谷中开辟了一个农场,从此就在那里定居了。平静的生活持续到了特里十六岁的某个夜晚,'幽鬼'降临在了特里家的农场,ta杀光了农场里的生物除了特里,而特里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偷喝了父亲藏起来的酒,醉倒在地窖里,等到共同体特派人员赶到时,已经是一周后,他们发现了独自一人生活在被'幽鬼'破坏成废墟里的特里。之后的故事本该是特里被带到学院,学习成长,成为精英,守卫家园了,可命运偏偏和特里开了一个玩笑,他觉醒了冥咒:墨瞳。它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夜里视力依然很好。

故事到这里,本来应该结束了,因为在阿尔罗尼亚近五十年历史以来,所有的强者无一例外都拥有强大的冥咒,甚至有一句流传的公理“冥咒即权柄”。所以按照过往惯例他会去学习一些辅助课程,最后在后勤部门担任工作,虽然不会有强大的实力,但也不用直接去面对'幽鬼',其实很多人在见识了'幽鬼’的可怕后都选择加入后勤部门,哪怕他们有着不错的冥咒,可是特里拒绝了,他跟他的导师说:我每晚都能梦见我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可醒来却什么都没有了,我得去找到他们。

之后的故事在阿尔罗尼亚的校史里就能找到,'夜神’特里,1880年南美洲的盛夏,于里约热内卢海滩刀斩'幽鬼',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以一己之力斩杀幽鬼的存在,'荣耀十年'也以此为起点。一时间夜神之名传遍共同体的每一个角落,其推崇者称他为星空下第一强者,自此'夜神'特里在一段时间里代表着人类武力的巅峰,而他的传奇跟很多其他的传奇一起落幕在'黎明之始'。

“所以教授你是想说虽然我的冥咒是垃圾,但是不要灰心,只要我肯努力也有可能变成强者,是这个意思吗?”

“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陈城有些无奈,但是并不认同,因为在觉醒仪式之后他在学校的论坛泡了好久,看过无数关于觉醒的帖子,其中有一篇十年前一个叫做克莱恩的ID发布的帖子,他提出的一个观点:也许过去我们对于冥咒的强大与觉醒时间长短的猜测是错误的或者说不够准确。他整理了当时学院里一批强者的觉醒经过以及历史上那些伟大人物的自传,最后得出结论,冥咒的强大与现实时间无关而与觉醒经历有关,即在觉醒梦境中所经历的事情决定了你的冥咒是否强大。至于梦境经历与冥咒的具体关系克莱恩准备继续探索,他本人在这篇帖子里的回答却突然结束了。

这个帖子在当时很热门,回帖很多,其中不乏研究院的几位权威教授,只是在几百个回复的论证之后似乎并没有得到结果,所以至今仍然只是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也在往后的日子里逐渐被人们遗忘。

所以陈城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菜鸡,因为至少那把剑的出场的方式还是很震撼的,虽然除此之外他就只是漫长的等待,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但不管怎样他应该也不会太垃圾,这是他的想法,或者说心存侥幸,就像每次数学考试都觉得自己考的还不错,运气好甚至满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真实情况是整个高中生涯陈城就及格过一回。

而且教授的态度也让他觉得可能这个猜测也只是个猜测而已,毕竟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是这个领域的权威。

并不短暂的对话结束后,教授告诉陈城做好准备,马上要开始'启明'了,其实启明就是'唤醒'冥咒。

想了想好像没啥要准备的,因为想到自己大概率是一个菜鸡,以后可能就是在食堂打打杂这样子,而且这玩意儿就是天生的,就跟有些人生下来就很聪明强壮,而自己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会强的了多少,陈城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是,很不甘心啊。

…………

教授走到门前,将眼睛对准虹膜识别器,一片红光扫识后,门开了,面前的是一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银色走廊,教授示意陈城跟上,然后一步便垮了进去,透过两侧走廊门上的小窗户陈城能发现,这是一个一个的实验室,里面都是穿着银色制服的人,在忙碌着。走廊很长,之所以开门的时候只看到短短的一截是因为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堵墙,它们有的需要扫描你的门牙,有的需要辨别你的声音,甚至最后一个门前它们会伸出探针,检测你的血液是否符合身份。

终于,教授口中的最后一个门开了,门内一片漆黑,哪怕现在正是上午,九月的阳光能刺的人睁不开眼。随着教授踏进门里,头顶上亮起了第一簇幽蓝的星光,然后灯光渐次亮起,待到抬头能看到一片星海时,空旷的空间里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安德鲁教授,莱昂纳多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安吉丽娜小姐”安德鲁教授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并示意陈城不要惊讶,“小朋友还在新手期,你给他做一下介绍吧”

“好的,安德鲁教授。”

“莱昂纳多,你好,我是人工智能安吉丽娜,负责学院的数据库以及基础安防,我在互联网上有专属频道,你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来查阅学院数据库的资料,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是网络能到达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的是你的启明仪式,启明即是对冥咒的唤醒,觉醒仪式是在神庙的辅助下找到你'冥魂',启明则是以外力驱使'钔源'刺激'冥魂',使其苏醒,如果冥魂是种子的话,那么钔源就是水,只有吸收了水分的种子才能发芽生长,最终成为参天大树。”

“而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钔源进入你的身体里时,去感受你的冥魂,尝试与它共鸣,等到你与你冥魂的共鸣达到某个频率时,它就会'发芽',这个过程就是'唤醒’”。

“好了,莱昂纳多,现在请你躺到中间这个隔离舱里面吧,我们马上开始'唤醒'”。

陈城在安德鲁教授的示意下脱掉了外套,身穿一件绿色长袖T恤,慢慢的躺到了隔离舱上,与想象中的冰冷不一样,隔离舱与身体接触的表面更像是一个温床,散发着阵阵温和的能量,让陈城不自觉的就有些困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意识模模糊糊的,好似来到了一片满是白光的空间,在这片空间的中央插着一把银色的小剑,在剑柄上刻着两个陈城明明不认识却知晓其含义的字,正是斩空。慢慢的陈城的意识有些恢复过来了,他想起来自己现在应该正在进行'唤醒',而面前的斩空剑大概率就是他的冥魂了,而就在这时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缕缕紫色的氤氲,它们无规则的出现在空间的各个角落,像云雾一样随意的飘着。

那么现在应该要做的就是与冥魂共鸣了,可是怎么共鸣呢,这也没人教我啊,陈城纳闷的想着,尝试着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抚摸它,让它有感觉,然后与自己共鸣,可摸了老半天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它的抗拒。好吧,这招不行,试试滴血吧。于是某个二傻子拿起了手指往嘴里塞去,一口下去,疼的脑袋嗡嗡的,可就是一滴血没有,这时陈城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在类似于梦境的地方,而现在自己所能感受到的'身体'也不是真的身体。

接下来陈城进行了各种尝试,包括但不限于对它口吐芬芳,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效果。而在多番尝试失败之后,陈城也感觉到累了,于是索性坐了下来,这时空间里的紫色能量更加稠密了,而且之前由于只是一缕一缕的,分散在各处,所以陈城的周围其实并没有,但眼下随着紫色氤氲逐渐浓郁,陈城的周围也开始出现了,深吸一口气,正好一缕紫色随着进入了身体,而面前的小剑也似乎亮了一下。

咦,莫非与这些紫色氤氲有关?

想到这里陈城立马站了起来,来到紫色浓郁的地方,猛地吸上了一口气,果然面前的斩空剑又更亮了一些,于是在这处莫名的空间里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沙雕蹑手蹑脚的走到某个角落,然后张开嘴猛地一吸,完事儿了立马把嘴巴捂上,而一双眼睛因为憋气而鼓胀的快裂开似的,而这时如果有人在的话肯定会听到一声由低沉转向尖锐的声音,接着一缕紫色的气体缓缓地从屁股后面升起,只是看颜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终于,斩空剑的剑身亮起了璀璨的银色,而陈城也再也吸不进紫色氤氲了,不管再怎么捂住嘴巴,堵住PY,它总能跑出来。

像是心有所感,陈城慢慢的走到了斩空剑前,伸出手,触碰它。

眼前突然涌现出很多画面,他们断断续续的,杂乱无章的,却又迅猛狂放的占据了陈城的精神世界,每一帧画面都清晰的像是实景,可却都笼罩在一片白雾中看不真切,他努力的想要窥探,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似是幻觉,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世界归于寂静。

…………

隔离舱里,陈城平静的躺着,只是慢慢的,隔离舱发出了红色的警告,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刺耳。”

“是钔源储存不够,要开启备份吗”安吉丽娜轻声问道。

“加”安德鲁教授说完,神色有些复杂。

而随着备用源能的加入,隔离舱的警报声渐渐熄灭,而在里面躺着的陈城不知从何时起,身上亮起了银色的星尘,像钻石一般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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