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借过..”张大炮走在前面开道，语言与身体并用，艰难的朝里面挤去，步晓乐却轻松的在前面推人而走。
“挤你X啊？小子，想死吗？”一名穿着夹克，露着膀子的雇佣兵，大声的骂道，张大炮的行为，让他认为是在插队，而且刚才还撞到了他。
说罢，这名雇佣兵就举起了手，朝着张大炮抽去。
步晓乐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雇佣兵的手腕，双眼周围青筋一露，这名雇佣兵就双眼失神的站在原地，像个木偶。
步晓乐丢开对方的手，快速的推着张大炮，往前面行去，周围的人刚想起哄，结果事情就这名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刚有人发现这名雇佣兵的异状，他就恢复了过来，并显得有些猛然的左右看看，立即大声的吼道：“你们这些变态佬，这么看着我作甚？”
这让周围的人更加莫名其妙和无趣，顿时齐刷刷的给了这名雇佣兵后脑勺。
步晓乐和张大炮在一股汗水与血腥，夹杂的气味中，好不容易挤到了上楼的那里，王一首却已经不在了，大概已经上楼。
这个地方有一道铁门，采用的是指纹密码锁。
张大炮往周围撇了几眼，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后，拿出一个很小的螺纹刀，一下把指纹锁下方的盖子给撬开了。
盖子后面依然是一个面板，张大炮用刀尖对准一个位置，另一只手发力，只见面板被螺纹刀刺进去两寸，原本还锁住的门，嘀嗒一声就开了。
两个人鱼贯而入，完全没人注意到这里。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步晓乐对这些一窍不通，看到张大炮的操作，感觉挺神奇的。
“略懂略懂。”张大炮装了起来，其实心想，这不过是最初级的指纹锁，拿个大锤一砸，也砸的开。
这栋收铺楼，就两层，上来后，就是一条长长的L型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监控的储存设备，在老王办公室旁边的资料室里，等一会儿，你去解决了...对了，你会吧？我说的可不是物理破坏。”张大炮慢慢的往上走着，同时回头小声的对后面的步晓乐说道：“当然，其实物理破坏也行。”
“都这会儿了，你还顾忌这些？医院可留下了我们不少的影像资料。”步晓乐这会儿已经接触了能力，青筋快速的消散了。
这还是张大炮第一次近距离注意到，步晓乐的这种状态，虽然知道步晓乐没对自己怎么着，但是一直盯着看，张大炮也有种灵魂被往外扯的感觉。
“这可是我朋友的地方，给他添乱就不好了。”张大炮回过头，继续带路。
“好。”步晓乐认可了这个说法，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顺利来到二楼尽头，张大炮从拐角伸出脑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快步轻柔的往王一首办公室走去，步晓乐亦小心的紧随其后。
王一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张大炮过去轻轻推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张大炮身体本能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才看清里面的场景。
只见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紧身黑衣，蒙着面的人，正用左手掐着王一首的脖子，把他抵在高高的文件柜上，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已经深深的插入了王一首的胸膛。
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有一个女人瘫倒在地，大量血液已经浸透了她的工作服，没有了任何动静。
张大炮认得她，东区收铺才来没多久的新店员，当初张大炮还调侃，让王一首介绍给她认识。
黑衣人回过头，和张大炮对望了一秒，迅速的抽出匕首，放开了王一首，左手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王一首就开了一枪，然后调转枪口，对准了张大炮。
这个场景太震撼了，张大炮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危险边缘，步晓乐从后面一把推开了张大炮，这一枪打在了步晓乐的手臂上。
王一首挨着文件柜，慢慢的滑到在地，张大炮也被步晓乐推开的力量，摔到了一旁，步晓乐眼睛周围瞬间青筋暴露，眼神锐利仿若实质。
但是黑衣人做完这些后，根本就没恋战，直接收枪，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几乎和步晓乐发动能力的时间一致，所以根本来不及施加控制。
一时间收铺里铃声大作，喧闹从楼底下传来。
“XX的。”张大炮揉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骂了一句，刚才那一摔因为没有任何准备，摔得张大炮七荤八素的。
步晓乐快速的冲到窗子前，下面是一道矮墙和绿化带，再远的地方就是人来人往的步行道，那里已经聚集起被枪声惊动的行人，但是已看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快，把这个拿上。”张大炮指了指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跑到已经人事不省，血流如注的王一首旁边。
“老王，老王，快醒醒，醒醒啊，我是张大炮，别睡，老王！”张大炮一边大声的呼唤，一边用力的拍打着王一首的脸颊。
“咳咳！咳！”王一首虚弱的咳出两口血，张大炮一只手按着伤口，一只手不停的为对方摸着嘴上的血迹。
步晓乐刚想制止，但是僵了一下，拿起笔记本，走过去关上门，沉默的站在原地。
“你..你.不想活了啊..咋还在这里？”王一首半眯着眼，不停咳血的说道，有气无力，音量极小。
张大炮的脸都快贴着王一首的嘴了，被喷了一脸唾沫血点。
“说点有用的啊！老王！”张大炮眼睛瞪的老大，一张脸都快扭曲变形了。
“家。”王一首说完这个字后，呼吸开始急促，身体抽动。
“你放心，老王，包在我身上。”张大炮快速的说道。
这句话像是催命符一般，王一首越发的困难，生命就快走到尽头。
“还有什么，老王，告诉我。”张大炮眼睛红肿，急切的问道。
这一刻，王一首的眼睛完全的张开了，像是达到了回光返照的顶点，但是站在一旁的步晓乐，分明从那个眼神中看出，对方在思考，在犹豫，在纠结。
“A18....”
王一首说完这个，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没了声息。
张大炮立时僵在了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步晓乐走到门口，听了听动静，发现楼下已经有人在往上赶了，情况非常危急，如果现在的场面被人逮住，那就真的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再不走，我们就会变得很困难。”但是步晓乐还是说的比较委婉，毕竟是生离死别，步晓乐看的出张大炮很伤心。
张大炮小心的把王一首放平，这才站起来道：“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是不行了，我觉得...”
张大炮话未说完，就看见步晓乐走向窗口，轻巧的一跃，就跳了下去。
张大炮心中一阵气短，最终脱口而出，汇聚成了一个字。
“艹！”
.......
夜晚，C6直属医院太平间外，布雷和小北正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昏暗的灯光，仿佛是两人心情最真实的写照。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
清脆的脚步声在这片区域里响起，瞬间打破了这个寂静的空间。
闫秋和豹枣从走廊尽头推门而入。
“你们要找的张大炮，今天在医院出现过，跟他在一起的神秘人，应该是袭击警卫厅大楼那晚，到过现场的其中一人，我们在警卫厅对面，找到他住的旅馆，并检测出血迹，与4.12现场的一份血迹，比对成功。”
闫秋走到两人的面前，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边递给两人边说道。
“另外不止科顿，今天下午，东区店铺店长王一首，也死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张大炮与那个神秘人也出现在现场。”
闫秋的声音依然威严而清澈，但是此刻听在小北的耳朵里，却没了当初的那股魅力，只感觉特别刺耳。
“你觉得是他们杀了老大？”布雷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沙哑的问道。
此刻的他身上还缠着绑带，穿着病号服。
“我看过询问笔录，有三名在那晚当值的警卫证实，张大炮是跟着那伙袭击者来的。”闫秋嘴动了动，最后答非所问的说道：“不过科顿那天的意思很明确，所以这大概率是陷害，而且他的死因，很可能是那条我亲手给他的男式皮带。”
“那你准备怎么做？”布雷不依不饶的问道。
闫秋摇摇头道：“很抱歉，这案子其实我没有权利插手，我只负责异族案与异种人相关的事情。”
“老大的死难道不是因为那两件案子吗？这怎么能没有关系。”布雷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豹枣见状，上前走了一步，却被闫秋拦了下来。
“我的确没有权利管，我们这个群体很多地方都受到限.....”
闫秋话还未说完，就被布雷粗暴的打断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他刚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死了，你就放手不管？异种人不是很了不起吗？临到头就当起了宿头乌龟？”布雷的愤怒不减反增，丝毫不惧的吼道。
尽管被闫秋拦了一下，但是这次，豹枣实在是忍不住了，硕大的拳头直接朝布雷的头上挥去。
这速度，根本不像是这么健壮的人，能做出来的。
但闫秋更快，在这一瞬间出手，拖住了豹枣的手腕，让豹枣这一拳往上方挥去，打了个空。
很难想象闫秋那么细的胳膊，能撼动豹枣的一拳。
“豹枣！！！”闫秋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句。
豹枣知道队长这次是真生气了，但依然忍不住开口朝布雷说道：“你们自以为有情有义，自己去查啊？朝我们队长撒什么泼？无能狂怒！”
“我们得回联邦城述职了。”一直没有说话，还坐在椅子上的小北开口道。
小北回头望了一眼闫秋和豹枣，单手撑腿，站了起来，他的面容气色比布雷还要差，但是双眼比任何时候都有神。
“如果有什么相关线索，记得告诉我，地址你清楚。”小北走到闫秋面前说道，这句话没有什么情绪，就像朋友之间，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走了。”小北拍拍布雷的肩膀，率先朝外面走去。
布雷抹了抹眼睛，瞪了豹枣一眼，跟在了小北的身后。
等到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豹枣这才收回愤怒的目光望向自家队长，却看见闫秋也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眶中有晶莹在酝酿。
虽然闫秋在极力控制，但那种悲伤的情绪，傻子都感受的到。
跟着闫秋身经百战的豹枣，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见鬼的情况，一时有些慌，只得恶狠狠的道：“这货就是欠揍，队长，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
闫秋挥挥手，打断了豹枣的话。
“我没事，该做我们该做的事了。”闫秋转身背对着豹枣，整理了下情绪后，这才说道，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威严而清脆。
豹枣却一脸忧愁，担心的看着自己队长。
“走吧。”闫秋说罢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平间，提步离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