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把时隐时现的火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庞。那人不是!那是不是!是……他,他怎么来了?不,该说他是不可能来呀!
站在城墙上刀胁苏远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赵乙未!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记得当时我整个脑子一片混乱,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一些什么。
“殿下,对这乱臣贼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城楼上赵乙未冰冷的声音传来。
听见赵乙未对我说话,我这才从神游中回到现在。我清咳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称眼前这位酷似赵乙未的人。我想了想,大声说道:“赵,咳咳,嗯,爱卿辛苦了,要是没有爱卿及时赶来,本殿下极有可能已经遭这贼子的毒手了。”
赵乙未听后也没反驳,也没有急于向我表达些什么,只侧过头,对苏远说:“苏郡守,刀剑无眼,还请城上士卒放下武器,以免伤到郡守和殿下。”
此时的苏远早就被吓破了胆,赶忙对城上剑拔弩张的士卒说:“还不赶紧听这位大人的话,放下武器!”
众士卒见郡守发话了,便也不在纠缠,纷纷放下了武器。
见士卒们都放下了武器,苏远满脸堆着笑容说:“赵,赵大人,您看兵士们已经放下了武器,这刀你看还是不要误伤了自己人的好啊。”
赵乙未哂笑一声,说道:“苏郡守别着急嘛,您看,马隋将军还没进城,这城内最近呢也不是很太平,还是让马隋将军进城帮助苏郡守一起保护殿下才稳妥吧。”
苏远一听还要叫马隋的军队进城,面露难色,犹豫着不想答应。就在苏远犹豫的那一瞬间,赵乙未手起刀落,砍下了苏远的左手大拇指,苏远疼的是上蹿下跳,连忙对站在赵乙未不远处的副将说道:“赵副将,快开城门!把马将军及其一干侍卫请进城来!快!”
赵副将应了一声转身下了城墙。
这一系列的变故来的实在太快,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只顾一个人在城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马隋带领卫士们进了城,此时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对马隋使了个眼色说道:“马将军,还不赶紧把城上兵士的武器收拢一下,归交府库!还要苏郡守亲自下令吗?”
马隋先是一愣,然后似有所悟,赶忙吩咐手下兵士把城上兵士的武器收缴下来。
苏远见他已经按照赵乙未说的话去做了,觉得自己的性命无虞,似有放松的对赵乙未说:“大,大人,您看,我已经按照您的话做了,这回这刀可以……”
赵乙未也没看他,望着城下的我说道:“殿下,此人忘恩负义,心肠歹毒,鱼肉百姓,不杀此人天理难容!臣赵乙未斗胆,替殿下做主了!”
说罢,手起刀落,苏远的人头已经攥在了赵乙未的手上。可怜的苏远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身首异处了。
此时最让我震惊的不是苏远的身首异处而是站在城墙人的人随着摇曳的火光我终于看真切了,他!他竟真的是赵乙未,我登时懵在哪里,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和我一样呆呆的站着的还有站在城墙上的众兵士,看到郡守被砍了脑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时赵副将大声说道:“吴皇帝暴虐,天下望汉久矣!今汉皇后裔驾临我岭南郡,是你我的时运来了,众兄弟们跟我一起投奔殿下,做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这时我也从懵逼的状态恢复过来,心里嘀咕道:“反正跟谁干也是干,现在吴国行将灭亡,晋军要是俘虏了他们指不定怎么折磨他们呢,还不如跟城下的我走,另外如果不投降,能不能活命还是一说呢,看苏郡守,照着赵乙未的话做了,尚且身首异处,他们要是不投降,赵乙未和我手下的兵士又岂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果不出我所料,众士卒纷纷表示愿意归顺于我,愿跟随于我做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见大事已成,就招呼军队进城,投降的兵士们我交代马隋调拨200兵士将他们押解到昌平县监牢。
这时赵乙未也已经从城墙上下来了,只见他左手提着苏远的脑袋,右手反拿着约莫有三尺长的佩剑,从远处看,应该是青铜质地的,周身还镂刻着青龙图案。
我见他提着血淋淋的脑袋走过来,一边闪躲一边忙道:“赵,赵爱卿,你先把这苏远的尸首先收葬了吧!”
赵乙未也没理睬我,径直走向我,随手把苏远的首级扔在我的脚下,吓得我一激灵,连忙向后退了好几米。
只见赵乙未一边擦拭着他的佩剑一边说:“殿下不用慌张,只不过是一个人头而已,殿下也许是在安逸的环境中生活太久了,怎么,连血都见不得了?”
我暗自嘀咕道:去你的吧,我生活的年代治安要比这里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怎么会出现这么血腥的场面。
可是作为皇子,也不能让一个臣子看扁了,于是强做镇定,颤抖的向前迈了一步说:“赵爱卿说笑了,来人,把苏远的首级挂在城楼上,尸身扔到城外!”
兵士应了一声,便从地上提起了苏远的首级,走开了。
赵乙未在一旁擦拭完佩剑,也不跟我打招呼,径自往郡衙方向去了。我也不想再在这个沾满血气的地方多停留,也连忙上马,去了郡衙。
到了郡衙门口,马隋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我下了马,吩咐他道:“找几个文笔好的,连夜书写五十份安民告示,张贴在昌平县周围,并遣快马,将消息告知蒯县民众,并让汤胜速来昌平县见我!”
马隋应了一声,就退去了。我抬头看着这郡守的办公之所,内心不禁慨叹。这郡治果真跟蒯县没法比,要是让我形容呢,我还真形容不好,只能说只说占地面积,这昌平县的郡衙是蒯县县衙三倍不止。城内的繁华程度虽处夜晚也能窥见一二。我收拾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皱起眉头故作严肃进了大门。
郡衙内,大伙都在忙活清点郡衙内的物品,以防有兵士趁乱浑水摸鱼。穿过川流的人群,我进了大堂。倒也巧,大堂里也摆放着一副围棋。也是残局。与在蒯县的那局棋似有些许相同之处。
此时赵乙未已经在大堂等着我了,我知道他已经听出我的脚步声了,可是没抬头,只顾看着棋局,也不跟我请安亦不搭话。
我挥了挥手,示意在大堂里的兵士们退下,我则走过去,坐在赵乙未的对面。
稍许他抬起了头,盯着我的眼睛。之前提到过,我一见赵乙未的眼睛,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身体动弹不得。于是我和他就这样互相注视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