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同福客栈。
一名身着袖袍的俊郎青年踏入客栈,额前的一缕青丝随着门口吹来的微风轻舞,看模样,是太明观的弟子。
青年在客栈内四处打量了一番。
“哟,这位公子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店小二一甩手中的麻布,迎向青年。
青年转向小二,“小二,店内可有空余客房?”
“有有有,公子尽管住下,本店设施齐全,包您满意呐。”小二伸出右手摊开掌心指引青年。
“好,这是五日的费用,还麻烦你替我将客房收拾好。”
小二高兴地接过青年递过来的银子,笑嘻嘻地说道:“得嘞!公子尽管放心,定将您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青年离开了客栈,往城中一条巷子里去。
……
“哎呀!”
在巷口的拐角处,有两人发生了碰撞。
“好疼啊…”
一名妙龄女子被撞得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自己的左腿
。
青年见状连忙致歉,“这…姑娘,在下并非有意相撞,实在抱歉,你…可有大碍?”
女子抬头望了望来人,“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在下略通疗伤术法,可为姑娘即刻治疗。”
说着青年便着手术法,淡淡荧光从掌间流露,温柔地萦绕在女子的体表,不一会便将女子的伤痛疗止。
“可还有他处疼痛?”青年询问道。
女子摸了摸自己原本很疼的地方,发现已经恢复如常,“已经不疼啦,谢谢你,我要赶快去孙家的喜宴,不然就吃不到好吃的啦。”
说罢女子就立马起身,出了巷子往它处去。
“……”青年觉得该女子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而后青年回过神来,继续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一刻后,青年来到了一座庙前,抬头可见一块大牌匾,写着“慈恩寺”三字。
青年径直走入寺内,直至遇见了一位打坐悟禅的老者。
“见过方丈。”青年作揖示礼。
庙中老者停止敲打手中木鱼,缓缓睁开了双眼。
“世奚公子此番到这慈恩寺,所为何事?”见到自己所识的青年,释常真关切地道。
名为世奚的青年将囊中的帛书取出,“在下奉师尊之命,将此帛书交予前辈。”
方丈将帛书接过,定神默阅。
“嗯…有劳公子了。”方丈以佛姿对世奚躬身。
世奚回敬,“不曾劳烦,此乃晚辈分内之事。”
事毕,世奚离开慈恩寺,返回城中。
……
“……”
世奚发现街道上变得十分热闹,一条长队从中穿过,当中的是一座红色大花轿,其长队前后,均有锣鼓手、唢呐手演奏乐曲,人群周围不时燃放爆竹,噼啪作响,好不喜庆。
“…孙家的喜宴?”世奚想起了先前那位女子口中的话。
“…与我无关。”世奚心想,于是摇了摇头,准备往另一个地方去,而他要去的方向,恰巧要经过孙家的府邸,因此,他只得随着人流行进。
“……”
世奚一路沉默,对于这大城中的宴事已是见怪不怪。眼看着花轿的队伍拐进了孙家府邸,他依旧径直前走。
到了下个拐角处,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将头转向了右边,只见一个人影从围墙外翻入了孙家。
“……”
“此人行踪可疑…”
“却也与我毫无关系…”世奚心想,打算抱以不予理会的态度。
“……”
“罢了,还是有些无法心安,既已被我察觉,我还是向孙家人警醒一声为好。”走着走着,世奚发觉此事无法从他的脑中抹去,最后他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孙家的人注意此人行踪。
世奚原路返回,来到了孙家大门前,欲向一名正擦拭门框的佣人说明此事…
“站住!!你这个小偷!!”
耳边突然传来捉贼的叫喊,世奚下意识地往那处看去。
只见一名孙家的厨子从后厨冲出,手提菜刀疯狂追赶着所谓的盗贼,而在前方跑着的那名盗贼,手中抱着许多即将宴客的粮食,跑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送些。
“!!!”
世奚有些吃惊,那“盗贼”正是先前自己撞见的那位妙龄女子。
两人追赶间,不时撞翻摆好的宴座,也撞到了众多前来贺喜的宾客,场面几近无法控制。就在这时,那女子发现了世奚在此,仿佛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迅速躲到了世奚身后。
厨子赶到了跟前,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世奚,“还有同伙?!…你!识相的就把身后的女贼交出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变,世奚亦是有些茫然,欲开始向厨子解释,“在下并非…”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哎呀!这是谁干的好事?!”
方才的声响过大,难免惊动到了里屋的孙家人,从中走出的那人,瞧见大院内一片狼藉,很是愤怒。
厨子望见发声之人,连忙应和,“少爷!就是他身后这个女贼干得!她不仅偷吃了厨房好多东西,还把这里弄得一团糟!”这名厨子用手指着世奚与他身后的女子。
那孙家少爷闻言走到了二人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孙平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你只须将她交出,我便不为难你。”说着脸上还露出了不可言喻的笑容。
“我与这位姑娘毫无关系。”世奚如实答话。
听到这话那女子可不乐意了,“喂!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早上还替我疗伤的啊!”
不容世奚辩解,那孙平听闻二人好似相识,而世奚却矢口否认,心中对眼前这位为己脱身而不顾朋友的青年有些鄙夷。
孙平摸了摸下巴,“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把你的朋友交出来吧,大爷我可以放你这个窝囊废走。”
“还望阁下慎重出言,切莫说出污蔑他人之语。”世奚听那人侮辱自己,有些不悦。
围观的宾客越来越多,孙平冷笑一声,“哼,你抛下自己的朋友难道算得上什么好汉?”
世奚沉思了一会,最终没有选择与其争论,事态至此,他倒大方地露出了微笑,“好,既如此,她的事从此刻起就由我管了。她所损坏的财物、粮食,均由我来赔偿,阁下意下如何?”
孙平转了转眼珠子,随后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孙家财力雄厚,不缺这点小钱。这样吧,既然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那咱们就图个彩头来场比武,要是你输了你们俩都给我留下,做我家一个月的佣人,要是你赢了便放你们离去,如何?”
“……”世奚思虑了一会,最终点头道,“亦可,但须点到即止。”
见其答应了自己的赌注,孙平面容狡黠地拍了拍手,“大壮,出来吧。”
而后,一名面色凶狠,身材魁梧彪悍的大汉从大厅内走出。
“啊…这人…好大一个啊!你可一定要小心啊!”那女子见到来人十分紧张地扯了扯世奚的后摆。
世奚没有理会她,而是在心中想着,“如若动用术法,此人必不是我的对手,但妄非道义…罢了,就以武力论战吧。”
“请。”世奚伸出一掌,示意比武可以立即开始。
众人识趣地将空地腾出,以便二人比试,此时孙平正在一旁冷笑,“哼哼,今天大爷我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你。”
世奚将剑鞘中的剑拔出,而那大壮却不用任何兵器,打算以拳应战,见二人身型相差悬殊,且在场大多数人都见识过大壮的功夫,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战斗一触即发,大壮上来就冲向世奚,欲用肩部顶飞后者,而世奚根本不惧,一记闪身便轻易躲开冲撞;扑空后,大壮调整了方向,打算慢慢接近世奚,将其逼至死角以便百般蹂躏。世奚亦是明白了他的意图,丝毫不给大壮逼近自己的机会,不断在出剑的过程中远离大壮。
来回几次,大壮都未临世奚身遭,不免有些急躁。大壮张开双臂,能够限制对手的范围扩大了许多,“对!就是这样大壮!给我狠狠地打败他!”一旁的孙平亦是激动,给大壮打着气。
“就是现在。”世奚瞧准时机,一剑刺向大壮,大壮块头虽大,却也不乏灵敏,迅速用胳膊挡向这剑。
“铿!”
眼看着剑与大壮的手臂接触,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响,世奚便明白后者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壮将手臂与膝盖处的护甲亮出,意在嘲讽世奚,而世奚并不以为然。又是经过几个来回,每当世奚的剑要接近大壮的要害处时,大壮总能及时地用坚硬的护甲挡住攻击。两人体型悬殊,而大壮又是从小习武,论单以武力战斗的情况下,世奚的体力亦不如大壮。
“需速战速决了。”世奚心想。
“加油!你一定不能输啊!”那妙龄女子看得十分紧张,有些替世奚感到担心。
又僵持了数个回合,世奚已然摸透了大壮的路数,静静等待时机。
大壮似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开始有些心急,也想要快速解决敌人,在接近世奚后,一记勾拳向世奚的下颚攻去。
“机会来了。”
世奚看准他的出招,身体极速后仰躲过重拳,随即立马蹲下一记扫腿,大壮此时重心不稳,果然跌倒在地,正当他想要爬起还击,却发现一柄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