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小山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二老的儿子,我养你们,我来给你们养老。”
听完张小山一家的情况,叶星云坚定的说道。
他不能让张小山一家从此没了依靠,也不能让张家人,天天生活在债务缠身的阴影中。
从前,他从未听张小山提起过自己家的窘境,听到的只有好的方面。
“这怎么行,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欣慰小山有你这么个好战友,但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不能连累你。”
张叔叔说道。
“是不是部队上的同志到啦?”人未到声先到,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二伯、三伯、大姑…”
张柳柳迎了出去,来了二十多人,但从情形上来看,这些穿着朴素的人,因该是张小山他家的亲属。
门外的人,越聚越多。
“我是张小山的战友,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大爷你们好!”
叶星云上前礼貌打着招呼。
“星云,你先到屋里去坐坐,这里是我们的家事。”
张叔叔说道。
张小山的母亲,拽了拽张叔叔的衣角,但被张叔叔瞪了一眼。
叶星云看出了一些端倪。
“小伙子,你既然是小山的战友,那因该知道小山的抚恤金有多少?还有他的抚恤金什么时候发下来。”
一位领头的中年男子说道。
同时,前来的二十多人,一进小院,就将叶星云在内的张家人,一同围了起来。
“大哥、二哥……小山的骨灰刚刚回家,你们能不能先让他入土为安,咱们事,等小山的葬礼办完之后,再说好吗?算我求你们啦!”
哐当!张叔叔从椅子上,直接跪到了地上。
“爸…”
张柳柳伸手去扶,却被张叔叔说道:“你也跪下,求求你大伯他们。”
阿姨跟张柳柳也跪在了地上。
张柳柳流着眼泪道:“大伯、二伯…今天我哥哥的骨灰刚刚回家,请你们让他先入土为安,我家欠你们的钱,我以后肯定会还给你们的,请大家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
“柳柳,大伯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山不在了,我们心里也难过,但我们借给你家的钱,那也是我们的血汗钱,大伯是个农民,家里也没啥钱,现在部队上的同志也在,我们就想知道,小山到底能分到多少抚恤金,我们也是怕你们家到时候还不上啊!”
大伯也是老泪纵横,其他的亲人纷纷附和。
二伯说道:“你们家欠了40多万,现在小山不在了,你爸又有重病缠身,你以后拿什么还,要是我们不早早上门讨钱,那抚恤金的钱,恐怕都会变成你爸的医药费,你们还不上钱,那我们该怎么办?”
“柳柳,你是个女孩家,早晚会出嫁的,到时候你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还能替你爸妈还债吗?”
“没有一个父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背着满身债务,还拖带一个重病缠身的老父亲的媳妇,柳柳,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亲人们的言语虽然刺耳,但这些好像都是现实。
张柳柳哀求道:“大伯、二伯,求你们先让我哥安心下葬,欠你们的钱,我一定还给你们,我向你们保证,哪怕我孤老一生,我也会拼命赚钱,把钱还给你们。”
“柳柳,都是爸妈不好,害了你。”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小伙子,你说,到底有多少抚恤金!”一名年龄大约三十几岁的妇女说道。
叶星云将张叔叔他们扶了起来,转身朝着张家亲人们说道:“部队的抚恤金,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请大家相信我,这钱我来还,明天我一定把钱给到你们手上,今天大家先不要闹,先给小山下葬好吗?”
“不行,小叶,我们家的债,怎么能让你还?这坚决不行。”
张叔叔出言道。
“好!我们就相信你。”
大伯说道,而后转身说道:“大家伙都是亲戚,既然小山的战友都说话了,我们也不能让小山寒了心,大伙帮衬着,把小山的丧事给办啦!”
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也得到了缓解,张家人也开始操持着丧事,仅仅十几分钟后,张家门外,鞭炮声轰鸣。
这一天,叶星云没有离开,而是帮衬着干活,小山的骨灰,也得以顺利下葬。
夜晚,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散去,不过还是有一些亲人,执意要留下来睡一晚,其实他们的心思,张叔叔他们一家都知道,故而悄悄将叶星云叫到了房间。
张叔叔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房间里空间蛮大,但没有装修,家具也是旧得泛黄的旧家具。
张叔叔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说道:“小叶,你还是连夜离开吧!叔叔一家,真的不能拖累你。”
叶星云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叔叔,这些事你就不用担心啦!交给我处理就好。”
张叔叔突然伸手打着他的腿,哽咽道:“都是我没用,我就是一个累赘,不仅没让小山跟柳柳他们过过一天好日子,还连累了他们。”
“老张…”阿姨躲到了角落哭泣着。
张柳柳一把制止住了张叔叔,扑在他的身上说道:“爸…您不要这样,我跟哥没有怨您,我们没有把您当成累赘…呜呜呜…”
“叔叔,冒昧的问一下,您到底是患的什么病?”叶星云问。
张柳柳回道:“我爸得的是一种败血病,需要经常换血,如果断了药,随时可能死去…”
败血病,也俗称富贵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只能花钱续命。
“小叶,听叔叔的话,你还是走吧!”张叔叔继续说道。
这时候,叶星云脸上露出了微笑:“叔叔你就放心吧!万事有我,你就不用担心啦!”
“柳柳,爸连累你了,以后你就赚钱还给小叶。”张叔叔道。
张柳柳说道:“爸,我知道啦!”
伤感的场面太刺人,叶星云告别了叔叔阿姨,回到了另一间房内,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这二十三年里,他从未见到过这几天发生的事,好似过了一生一样,他现在只想给张家人把钱还上,让他们过得舒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