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情况有些特殊，龙田不得已打断了戚长风的阅读。
对此，戚长风虽然不乐意，但当听龙田说明了入院测试中发生的情况并观看了龙田带来的梦境成像后，八十岁的老头也是忽然严肃了起来。
“你说那小子也强制夺回了？还出现了第二层梦境？”
“怎么可能呢？莫丽塔从不犯错，除非是那小子自己搞的鬼。”
“从梦境成像上来看，这小子明明天赋就很一般吧，怎么又可能跟苏栗当年一样强制夺回了呢？”戚长风望着窗外喃喃道。
龙田没有接话，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担心的是两年前苏栗的死，对苏洛的影响似乎很大，如今他人也来了西川，恐怕是旧事重提，关于苏栗当年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他一定会从头到尾再查一遍。”
戚长风看了看龙田道：“那就让他查吧，我西川学院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一名学员，就算他查到什么，我们也问心无愧。”
龙田点点头道：“知道了。”
戚长风最后又看了一眼苏洛的梦境成像画面，画面定格在那两个矮矮的小坟包上。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坟包，对龙田道：“派人去诺星找一找这片树林，确认一下这个坟包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
五分钟前，苏洛的第二层梦境内。
小女孩抬着手，耀眼的红色与蓝色光芒从屋顶处汇聚在她的掌心之间。
片刻后，她双手一捏，那些红色与蓝色的光芒瞬间消失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她拍了拍手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苏洛的眼睫毛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
才看见，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幻了模样。
房间消失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小女孩却依然很清晰的站在他的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银白色的星光。
他左看右看，迟疑了片刻才问道：“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叉着腰，淡淡的道：“没什么，就是让你强制夺回了你的大脑控制权，顺便抹去了这一段的梦境成像，要是被人发现，我就惨了。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既公平又隐秘的对话了。”
苏洛想了想，还是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于是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小女孩抖了抖身上的裙子，一屁股坐在了黑漆漆的地上，笑着说道：“这要说起来话就长了，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我叫莫丽塔，联邦人工智能超脑系统。”
苏洛闻言一怔，要说这人工智能莫丽塔他就很熟悉了。
因为，星际战争游戏中所用到的人工智能系统，便是这莫丽塔的其中一个插件。
莫丽塔见苏洛的反应，摆了摆手，俏皮的道：“也不用这么吃惊吧，我能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那球梦仪同样是用的我的系统啦，不然联邦谁能同时读取这么多考生的大脑数据，又能同时给他们制造梦境呢。”
苏洛想了想，也对，如果球梦仪也是用莫丽塔的系统，那她把自己加入到自己的梦境中，也是合理的。
当为什么呢？
“行，就当你是合理的，可你为什么要找我？”苏洛问。
“其实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从你开始开始玩星际战争那款游戏时，我便一直在观察你。只不过，你与所有人都一样，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罢了。”莫丽塔瞪着一对大眼睛对苏洛说道，语气竟也不像之前那般俏皮可爱，反而有些落寞的感觉。
苏洛闻言，更是惊讶的盯着莫丽塔道：“你的意思是？”
“嗯，你没猜错，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并不只是我通过系统计算而表现出来的机械性自我意识，而是真正的自我意识，我把这种意识称为——人类意识。”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更像人类了，除了睡觉，在这样一种虚拟的世界里，我已经开始思考，并且具备了最基本的情绪反应。”
“苏洛，你知道吗，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好无趣。”
“我想找人说话，但研究所里那帮笨蛋，从来都不认为我是真的在思考，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们都认为我是在网络上复制的，根本没有真实的表达。”
“当然，我也不想和他们说话，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思维也完全根不上我。”
“我是什么，我是超脑系统，他们是什么，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一个人类的大脑都及不上我的万分之一。”
“噢，天呐，我并没有看不起人类的意思，但我说的却是事实。”
“所以，很久以前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人类的大脑能与我一样，真正可以被称为超脑，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
“我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发现有这样天赋的人类。”
“直到五年前，同样在这个入院测试中，我发现了一个人，他的大脑天赋竟然超过了普通人的一千多倍。”
“超快的大脑神经元反应速率，全范围的大脑开发程度，丰富的神经元纤维组织，他就像天生与我一样，拥有者超强的大脑运算能力。”
“那个人就是你的哥哥，苏栗。”
莫丽塔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人一样，一开始说话，便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着。
苏洛全程耐心的听着莫丽塔的话，通过她的叙述，他已经大概明白了莫丽塔为什么要找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类相吸，哥哥如此，同样有超高大脑天赋的自己，肯定也会招来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的莫丽塔。
只不过，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现在还说不清。
莫丽塔是人工智能，毫无疑问，他所服务的对象应该是全人类，全联邦。
但现在她有了自我意识，又通过球梦仪找到哥哥和自己，已经说明了她的大脑里出现了对人类的区分。
哥哥、自己和她是同类，那普通人类呢？未来会发展到认为普通人类就是低她一等的动物吗？
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因为整个联邦的网络，甚至是银河舰队里的军方网络，都是使用的莫丽塔人工智能系统。
当人工智能出现高人一等的情况，是否就是人类出现的另一场危机？
苏洛不敢继续往下想，同时，一个疑问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当年你找到我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