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摔在铺满青石地板的平坦路上，身上衣服焦黑，皮肉也是一片被腐蚀的痕迹，这光球，对于魔气有着相当明显的克制效果。
灰遭受攻击，没有坐以待毙，他强撑着自己身体起来，催动自己功法，一股不弱的锋利剑气向着谭耀辉袭来。
谭耀辉不屑一笑，用自身强横的修为化解灰的剑气，一步一步，走到灰的面前，提起他的衣领，狠声说道：“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后，谭耀辉附近元气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的光球，因为内心的愤怒，威力更添三分，直冲灰。
丹元境六品打筑元境八品，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腔热血可以弥补，灰心中纵然愤怒，但是也无济于事，身上的伤痛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那不堪的半魔血脉，给他带来了怎样的痛苦。
“为什么！”灰的防御被又一次打散之后，声音嘶哑地怒吼道，他彻底得爆发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死，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半魔吗？”灰猩红的眼眸紧盯着谭耀辉，还有那些冷眼旁观的执法弟子与普通弟子。
这就是身份的不同，若是换做一个普通的天虎门弟子被如此虐待，那执法弟子不会顾忌核心弟子的权威，二话不说就已经上去围攻擒拿。
可是灰并不是一位纯种的人类，在大部分执法弟子看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灰在他们眼中，与一般妖兽无异，自然不会出头。
“魔，都该死。”谭耀辉与灰好不避让地对视着，都看出双方眼中浓郁到化不开的仇恨，这是立场的冲突，只有一方的死亡才可以消失。
“你们逼死我的母亲还不够残忍吗，同样是人，为什么可以比魔更加残忍？”灰的一番话声色俱厉，其中蕴含的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只有你的父母死了吗？堕魔者，该杀，魔，更该死，像你这种不人不鬼的废物，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谭耀辉语速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在说道。
他并没有下死手，灰的身上有着李长老的禁制，一旦死亡，谭耀辉的师尊都保护不住他，而他这么多年仇家无数，被赶出宗门死路一条，天虎门也不可能驱逐谭耀辉，最多只是禁足。
“停下！”
就在谭耀辉欲要再次出手的时候，一个让舒凡难以预料的人影从旁观的人群中大步冲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舒茜。”舒凡看着这道熟悉的侧面，正是之前与他共行的同族族妹，舒曦的妹妹，舒茜。
一旁的天虎门弟子也没有料想到，会有人悍不畏死地给一个半魔出头，而且看这样子，还是一位妙龄少女，这让他们不禁猜疑起两人的关系，如果真正是伴侣，那将是一场轰动。
“你……”灰却知道，他和舒茜只是素未谋面的普通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舒茜却愿意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冒着危险出头，让他怎么能不触动。
“别挡在我的面前。”谭耀辉看着舒茜阻挡在他和灰的中间，没有出手，谭耀辉的残忍只对魔与堕魔之人。面对舒茜这位敢为陌生人出头的善良丫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只能站在她的面前，寻找机会绕开她，为灰迎来一丝的喘息时间。
丹元境六品面对一个气元境的少女，当然有很多的方法避开舒茜，直接打到灰的身上，可谭耀辉就是怕舒茜真的会为灰挡下攻击，看他们两人离得距离薄如蝉翼，以谭耀辉的修为，还真有点头疼。
气元境还是太过弱小，面对丹元境级别的攻击，哪怕压抑到最低，重伤仍是最好的结果，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大到再如何的小心谨慎，也还是会如同纸一样轻易地被撕碎，被捅破。
舒茜看谭耀辉没有出手攻击，不由先松一口气，她救助灰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在一位刚刚认识的师姐口中听见灰的身世，觉得他很可怜，眼见灰被如此欺负，只想不让他继续受伤。
“真是单纯的丫头。”如果舒茜心中的想法让其他人知道，得到是可能是敬佩，也可能是不屑，不留余地地嘲讽她，可舒茜今天刚刚认识的师姐却叹息一声，感叹一句，静待时机，打算也参与到这场闹剧其中了。
“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偏激，这明明不是他的错，谁也不想天生就变成这样，如果换做是你被这样虐待，是否也能像现在一样嚣张？”舒茜的声音清脆，铿锵有力，其中的话，让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叫好。
不管是对是错，舒茜这种以气元境修为毫不畏惧对上丹元境的气度，可不是人人拥有，凭这一点，就值得他们去赞叹。
“在这世界上，实力就是一切，有实力的人，才能嚣张，而没有实力的弱者，只能被别人嚣张。”谭耀辉依然阴沉着一张脸，他的样子很吓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这是只有杀人无数，经历了尸山血海，才会积攒下来的气势。
舒茜首次面对着这骇人的气势，浑身不由本能地颤抖一下，很想逃离这里，可是自己的内心却制止住了这种行为，因为她的身后，有着一位需要保护的人。
“如果你再不让开，我可就要采取其他办法解决了，不伤到你就可以让你失去战斗力的方法有很多，要是不想昏睡一段时间，就乖乖一边呆着去，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这种小孩可以插手。”
谭耀辉眼见舒茜毫不让步，皱皱眉头，如果时间再这么拖延下来，很可能会惊动天虎门的高层，到时候就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将陷入到麻烦的境地。
“等等，堂堂核心弟子，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领，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你不是要和我单挑吗，那就来呀，试试杀了我，事情就都结束了，我不认识她，也不想牵连到她。”
灰在舒茜的搀扶之下，很快站起身子，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实在太过狼狈，身上血污一片，衣服几乎不能庇体，而鲜血正在顺着被腐蚀的伤口汹涌而出。
大量的出血让灰的脸色渐渐苍白，意识正在模糊，现在他只是在用意志强撑，对于魔强大的体质来说，灰身上的伤并不致死。
就在灰越过舒茜身体，即将反击的时候，一声“停手”传遍四方，随即，一股比之丹元境，乃至冥元境强横不知道多少倍的元气爆发，反震谭耀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