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似是随口一问，从凳子上站起，拉着宜慧的手出去。
“主子。”
回头，见宜慧小姑娘扭捏害羞，示意了一眼他俩相牵的手。伊月快速想起两人此时的妆扮，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快速松开。
再回头，梅花树下望着残雪的莫离琛转头看向房门口的主仆二人，冬日清冷的日光下，那一双凤眼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回宫的路上，伊月才知道宜慧是借着替月帝探望今日病愈上朝的琛王爷为由头出宫的，她只顾听着不继续追问，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入了宫门。
一回宫已是要早朝的时辰，匆匆换了朝服又往乾清殿赶去。
此时，伊月坐在最高权位的帝位上，俯看着底下每每上朝便会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几个大臣。暗生笑意，却无法忽视底下一道耐人寻思的目光时而追随着自己。
伊月收回飘散的心思，定睛看着有人出了原本的位子站在队伍前头，微微作揖，不卑不亢。
“月帝。老臣有事要禀。老臣受先帝所邀远来传授您学识，一是因先帝信任臣的学识，二是因主上虽为女儿身却思维超凡。但臣近日越发听闻民间传言，心乃...失望至极。”
“夫子，你这是？”瑶帝算是开明，在伊月幼年便多次盛情申鸿前来教学。这些年，她虽不满老夫子迂腐的古代思想，时常与其争辩，但老夫子确实是诚心教她学识，待她极好。
下头跪着的老人满脸流露出纠结悲愤的神情，身子微颤，凝望着早已在座位上坐不住的女帝。只是，还未等申鸿开口，周边众臣开始细细碎语，指点起来。
她微拎朝服，从帝座上快步下来，伸手微扶申鸿。
还没碰上衣袖半点，申鸿声音提亮，颤微：“月帝，这不符...规矩啊。一国女子称帝，实为亡国之兆啊。”
伊月一愣，僵在原地。暗想，夫子你可真是迂腐到家。
“月帝，臣等查实申鸿乃幽王称帝一伍，自幽王一党诛灭后在民间传布妖言。今日未料申鸿还敢在朝堂直言咒骂主上。”身侧有几位大臣上前，朝她急急作揖。
幽王，伊月叔父，当年带头率兵欲夺帝位的主谋。
“夫子，你是当真如此想的？糊涂。”她低语呵斥，目光下意识捕捉到那静观风雨的男人。
他可是一早知道大臣掌握申鸿逆反的证据？
只见那人眉目间现着无关世事的淡然。伊月不喜他这种不问人情的感觉。
“月帝，幽王等叛贼已诛。申鸿还在鬼迷心窍，散布谣言。此人不得不除。”
“放肆。”她秀眉紧皱，冲周边人大骂。她记得读书时，曾与夫子辩论过女子该如男子心存抱负，夫子不曾认同她的观点大骂她无知，也未有责罚。
这样知进退懂明义的老师，怎会在外毁了学生的颜面？毁了一个国家的颜面？
她不信。
袖摆一张，护着磕着脑袋伏在地上的申鸿在身后，与左相为首的大臣对峙。
突然，那几个老臣转身跪叩最前方未出一语、单手附在后背的男人。
“臣等恳请琛王劝谏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