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莫暂已退兵,将军保养好自己伤势为先。内忧外患,我伊月先顶着。”
伊月的话如一滩静心泉水浇至林夫人心上,一向对外表露坚强形象的将军夫人歪过头去轻声拭泪。林将军已是快过半百的人,此次受重伤返朝,夫人心中难免比以往皆不好受。
林汝也知这些兵马岁月里夫人为家做出的牺牲和贡献,大掌轻拍了几下夫人的手背,以表安慰,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屋内只剩他俩,林将军不顾劝阻再次下跪。
“主上,臣承蒙圣恩。只是臣真心不放心边境将士。”林汝单手捂着胸前的伤口,“臣请旨重返边境。”
“东莫现已退兵,暂不敢来犯。将军又是何必此时伤了夫人的心。”
“主上该是清楚边境现由臣长子代为副将守驻,若东莫再次破了和平协议入侵,以臣那犬子的能力尚未能与之对抗。若是如此,夫人的心更是要碎了。”
伊月鼻头一酸,泪水应之滑落脸颊。林汝此刻的请求不仅有着名帅领的责任,还含着父亲保全儿子的担当。
她知林汝不等到她的应允不会起身,干脆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半跪在他面前。
轻声告知,“将军莫忧,这段时日你安心养病,我可保准西垂暂时平安。”
“这...”
“将军可知莫离琛?”
林汝看向面前他如今甘心追随的西垂女帝,眼里有着这年轻年龄未有的坚定,不像是前段日子同仁口中生活糜烂的昏君模样。
“臣知,八岁便送到西垂做质子的东莫国九皇子。现如今的琛王。”
“当日西垂内乱,其实是他暗借东莫的兵力,将我推上帝位。”
林汝吃惊,那时他远驻边境,无象征西垂皇权的兵符是不可擅自出兵援救公主。就在他不顾军中反对,执意率兵回宫救主于半路中,有人来报说是先帝遗女伊月公主登基帝位。东莫率兵来犯时,他缴了些稍有气息的战俘盘问,那个个口中皆说了同个人名字,便是“莫离琛”。
感觉伤口撕裂的越加厉害,林汝咬着牙抵抗着痛楚,他突然不敢告知伊月战场所知的这些。常年征战,他深知战俘的话不可全信。
“那琛王可为我西垂效力?”
“不。”伊月扶起额头冒起细汗的林将军在木椅上坐好,露出一抹轻笑:“他为东莫王爷,怎会以我西垂为重?但是,若琛王顾虑他一丁点存有西垂血液的血脉,将来是否会为西垂着想?”
“主上可是说左相之女杨明尔?”
虽在病中,林汝时刻不关注朝堂的动向。先前听闻月帝在团福节上有意将左相小女杨明尔指婚于右相二子,谁知琛王宴席上直言袒露与杨家小姐有过儿时相识的机遇,存有爱慕之心。林汝当初还不以为然,现下一听主上坦诚告知,似乎有了些明目。
可担心的是,杨明尔若身心完全归顺莫离琛,岂不是将来坏事?
就在林汝还陷入担忧时,对面的女子深吸了口气,道。
“不,将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