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来者我就收起了教科书版标准笑脸，从新摆出一副死脸皮。只见大头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往柜台前一站。我说我不是跟你说要找我等我下班么？你这叫妨碍公务，是重罪。说着我瞅了一眼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后门前的座位空了，后门半掩着，这老爷子估计是去找什么没记账的货去了，想起每次进货和那些从业员讨价还价的样子，就觉得这这老爷子估计会活的比我还久。我并不讨厌我老板，反而感激他，他脾气不好，但是在11区，愿意收留孤儿当员工的人真不多，虽然说在孤儿院的人努力下我们这些黑爬子前算是有个零时身份，但很多事情，零时身份并不能解决问题。
大头不以为然，头一扭就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了两包糖“你头哥我是从那个门里进来的，只要是那个门里进来的，诶他就是顾客，顾客就是你衣食父母，对不对，我还不信那老头子能把我赶出去，他要是来，我就和他理论，说的他有话也给我咽回去，不然我就告诉这条街的人这里不待见顾客，能和你头哥讲道理的人还在他娘肚子里玩卷胎盘玩。”大头把糖往收钱的台子上一放，就去掏口袋。
我说得了吧，整个像个地痞，你别给我添乱，有事说事。大头掏出几个钱递给了我，撕开糖包装就往口里塞，大口大口嚼还丢了一袋给我。“你别坑我，上班的时候不能吃东西”我接住糖丢到了一边，把钱丢进抽屉，钱多了，但是我对他从不找钱，多余的是他给老爷子的，这些小钱老爷子也不细管，所以我也不清楚老爷子是否知道，他对老爷子没有不好的意思，老爷子愿意收我做事，这是他某种意义来说对老爷子的感谢，他每次来都会买东西，第一次他没要找钱我就明白了，我和他早就不是外人，在一些小事情上，我就代表他，他也代表我。
“你还记得半毛刘那臭小子么。”大头糖嚼了一半，开了他那张开光嘴。
“恩？那小子怎么了”我当然记得这小子，老爷子的小店开在11区的中层区入口，出门左拐直走一会儿就是轨站，去往高下层的唯一方式，每一层之间都有高墙隔着，但惟独高层的高墙上装了电网，高层的那些有钱人和区域所有者们倒不是想搞太过分的分级化，而是怕底层的人闹事，高层墙内还有人巡逻，中层和底层之前的墙就没那多事，就是一堵墙，除了管理者每年会找人修缮以外，没有任何特殊的，据说是为了让中层的人过的更舒适，更有奋斗欲望向高层走，想逃票翻墙的基本不可能，墙高10来米，就算上去了，下来也是问题，也没有说低中层的人不能去高层，只是划分了生活地盘让各个层的人们不会冲突，所以基本没人会无聊到去当飞虎队。
我的老家孤儿院在低层，那半毛刘是这中层的混混的头儿，二十来岁的样子，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有个性要标新立异，就把自个头顶的毛剃了一半留了一半，半边毛前端还削了个尖儿，这厮家里之前是高层混的，后来好像是得罪了哪个不得了的人物家里被搞垮了就流落到了中层，就算流落到了中层也算有实力的那种了，他也改不了以前在高层的一些习惯和作风，干脆就纠结了一批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当起了混混，一群人搞得与众不同，这些都是我从别人那听来的，后来我来这里上班，大头也就经常来找我，大头也就变成了这地儿的常客，之前他没见过大头，新来的不给大哥打招呼？这不是不给自个面子吗，这不行，不让这新来的吃一回屎他还真不知道茅坑有多臭。
然后这半毛刘就带着小弟杀了过来，开始几次给大头脸色看，大头被我拦住了，后来有一次他把香蕉皮丢在了大头脸上，大头直接爆炸，我怕我拦着他连我一起捶，也想着给这小子一点记性也好就没拦，想当初我刚来那会，还是老爷子警告了他不要找我麻烦，他好像还挺忌讳老爷子，但是他对上大头，就是犯人碰到捕头，百无禁忌，于是很自然，带的小弟被大头一脚一个小朋友，全踹瘫在地上，然后他脸朝地被按着摩擦了一下午，脸都磨破了，不得不承认我不会打架，而大头要认真打架那些训练过的警卫都不一定拿他有办法，大头是天生壮，他又好运动，从那以后他在大头面前就老实了，知道大头身份以后，一口一明哥跟着屁股后面喊着，再后来我们都熟悉了，倒还成了不错的朋友。
大头把糖纸包装滚成球，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那小子也是胆儿肥了，去了不该去的地儿，被人发现在16区的旧区一处旷地昏迷，送来的时候这孙已经彻底了疯了，15区的边缘，就是和16区紧隔着的那个废弃的工业小镇，你知道的吧，就是因为事故死了很多人然后废弃的那个鬼地，后来那个地方还莫名的起了浓雾，外面基本看不见里了，有人去调查过，但是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那地方贼怪异，安静的出奇，什么声音也传不进去，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