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入住了第二波人。
是黄半仙和小娃娃。黄半仙介绍那是他的小孙子,因为父母早亡,所以早早跟着半仙招摇撞……行走江湖。
什么事一凡扯上了“仙”这个名头,在老百姓之间是极其吃香的,那边霸占了凉棚一下午的白狐就是最鲜明的例子,黄半仙也同样如此,神神叨叨的东西从来都不缺市场,放到架空的历史里也是一样。
苏寒没有表态,大小姐和小蝶却是深信不疑,甚至还要向半仙请一个祛病的符咒,希望能帮二小姐祛病除灾,不过黄半仙依旧是婉言谢绝,用自己不擅长治病做推辞,却也混上了一间上等客房。
苏寒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这黄半仙却是找了上来,等他把小孙子安排睡下,这老头猥猥琐琐凑了过来,拍了拍闭目养神的苏寒。
“那书生,你那链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想要?”
黄半仙一副道貌岸然,捋着胡须,一副正派高人模样。
“昨日晚时,我看天边有七彩虹光落入此处,必有灵宝出世。”
“灵宝?”
敢于直言“灵宝出世”,自然不是那种喜欢五块钱淘一个亿还仗着砖家身份不上交国家的“捡漏专家”,苏寒也就对他高看一眼,不过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根链子掏了出来。
“你说这是灵宝?”
链子里面是镂空的,也就灵气、火咒以及元神操纵这种唯心主义做法,才能让苏寒在没有工具的条件下,用三两多的银子制造出这样三条银链,想必去泡温泉,这链子都是浮在水面的,这么偷工减料,又怎么可能是灵宝。
不过这黄半仙又是一脸笃定的模样。
苏寒想了想昨天晚上,于是就哦了,他昨天看到的异象大概是他读档时候系统提供的,虽然说这系统没什么作用,不过都然能读档了,弄出点炫酷的特效音效也不会废多大的力气。
苏寒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而是直接把银链丢过去,黄半仙小心翼翼接了过去,片刻后,也是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看来不是这条银链,银链上的炁并不浓郁。”
这话让苏寒抬头看了黄半仙一眼。
灵气,或者说“炁”这种东西,道家学说里指的是天地万物的本源,属于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一般的人,是看不见的。
尤其在这种灵气稀薄的时代。
不过苏寒也没有深究的打算,顶多在心里记了一下这个跳大神的有点手段,也就没再关注,他现在发愁的是别的事情。
他不能一味的被动防御。
他的确是可以做出一个充能形式的阵法,然后一点一点的朝着里面补充灵气,如果时间足够的话,甚至是可以一点一点造出一个灵器或者仙器的。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还有两天时间,那两拨刺客就排着队上门了,苏寒就是不眠不休,积攒下来的灵气也不过是一流高手全力砍几刀的事,根本不存在所谓高维生物拥有绝对防御,站着不动随便砍也毫发无伤这种美事。
所以苏寒肯定是要反抗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那点灵气做出的杂耍上,最好还能恰到好处的制服刺客,又不伤及他性命——苏寒还指望从他口中问出点东西出来。
虽然想配一把剑,体内空荡荡的气海提醒苏寒不要轻举妄动,于是当天夜里,重新攒够灵气的苏寒再次开启了炼器技能,运转火咒把最后不到一两的银子熔掉,炼出了五根半指长的银针。
针的里面同样是镂空的,为了做到这点,几乎把苏寒的灵气搜刮了个干净,不过效果却是不错,银针本身十分的锋利,又附上一层淡淡的灵气,看起来尖锐异常,苏寒轻轻用它扎了一下桌面,实木的桌面立刻被扎进了少许。
东方·苏寒·不败重出江湖。
重量轻,就意味着好驾驭,苏寒的灵气足以驾驭轻巧的木棍,自然也能架起这几根银针,不过武林高手都是内外兼修,一身横肉,银针就算能扎进去,估计也会被肌肉卡住,这也是苏寒把银针镂空的打算,他准备弄点药进去,最好是那种一沾就倒的。
不管是蒙汗药,麻沸散,还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其实没多大差别,一根针里就那么点药,就算是毒药,也不过迷糊一阵子就好了。
他当然没有这样的药,一时半会也造不出,卧龙岗下的医馆不靠谱,他决定第二天跟着京城药铺的掌柜进京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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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观心湖。
连绵多日的秋雨不仅仅覆盖了卧龙岗一处地区,而是整个大乾北地都被雨天袭扰。
贩夫走卒,商人游客,大多不堪其扰,被迫滞留在某处驿舍人家,不过对于官员来说,这样的秋雨不失为秋季的好景色,京郊三里的观心湖正是如此。
面前对着的就是卧龙山,湖面碧波无顷,又有湖心凉亭,半湖桃花半顷荷,这里夏季的景色优美宜人,又十分凉爽,时常引得无数士子游人流连于此。
不过现在秋雨连绵,来的人自然不多,而今天,这里似乎被人包场,上百家丁帷幕一路遮蔽过来,几乎占领了整个观心湖。
不过虽然人影憧憧,湖心亭却是安静异常,茶壶在火炉上“咕咕咕”的响着,三个对坐的人却是没人去动。
气氛沉寂半晌。
半响后,坐在最首那个人叹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样,他直起腰,端起茶杯,肃然说道。
“夏氏不仁,就不怪我等不义,陛下已病入膏肓,政事军事昏庸无为,此事若成,我当与汝二人,三分大乾江山。”
“满饮此杯,且依计行事!”
说罢,他以茶代酒,头一仰,动作就顿在那里。
“子高兄,你那杯是空的……”
旁边那人讪讪拿过茶壶,给他满上茶水。
被称为子高兄的男子看着手里滚烫冒泡的茶水,又看了看两人殷切又亢奋的眼神,默默放下茶杯,陷入了沉思。
“子高兄不是要满饮定计吗,为何不饮?”另一人作揖问道。
男子一挥手,滚烫的茶水撒了他一脸。
他顿时惊呼而起,起到一半,却是大彻大悟一般。
“万年兄,我悟了!子高兄这是要我不可操之过急,要如同这茶水一般,待凉下来之后再徐徐图之,否则只会扬汤止沸,事倍功半!”
“妙啊,妙啊……”
两人顿时摇头晃脑,“子高兄”却再次陷入了沉思,他的心里有些忐忑,开始担心被队友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