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凯短暂地沉默了，然后开口带有疑问的语气：“你玩战道？”
“怎么？”顾凡瞬间不服气：“就算我只是一个小员工，你也不能限制我玩游戏的权利吧？”
“没有。”谁知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道：“我也刚玩。”
……顾凡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如果说他自己是那种很少玩游戏的人，那么赵一凯这家伙简直就是与游戏绝缘，可现在他竟然告诉自己也在玩战道。
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赵一凯堕落了，而且他更倾向于后者。
他有些忐忑地开口询问：“你这是受刺激了？”
赵一凯没有回答，只是斜眼睨他，然后大手在桌上扣响，噔噔的闷声让顾凡觉得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兴师问罪。然后他就等着，等待发落。
结果赵一凯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在沉默中大眼瞪小眼，顾凡不知道赵一凯是怎么想的，总归是不敢打破此时的寂静。
“……别迟到了。”过了好久赵一凯才憋出这句话，然后就不再看顾凡，起身健步如飞地走出了办公室，整得顾凡感觉一口气提到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异常无语。
他站在原地回了一下神，然后来到桌子旁，按照投影上的号码拨通了座机电话到前台，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传出：“喂，顾经理？”
“你不是说赵一凯在办公室里等我吗？我怎么一回来就碰见他了。”顾凡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的，赵总就是在您的办公室等您。”小姑娘也很机灵地反应过来顾凡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说还是自己想岔了？顾凡肚子里的火气憋得更厉害，潦草地又应付了两句然后突然问道：“我刚才见赵一凯急匆匆地出去了，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抱歉，这个不归我管，我也不清楚。”小姑娘有些犯难：“但您可以找赵总的秘书询问一下。”
“那他的电话是多少？”
“公司重要职工以及各部门经理电话都有存在座机里的，您可以自己查找。”小姑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
顾凡心想自己这职位真虚，找个电话号码的小事儿都使唤不了别人。但心绪已经平复下来的他说了句谢谢便挂了电话，又在投影号码簿里找了有十分钟才见到“张秘书（赵总）”的备注。
拨通的铃声刚响就立刻被对方接起，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我是设计部门的顾凡，我认识赵一……总，我想问问他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顾凡自报家门，心底也是有些怀疑这张秘书会不会相信他。
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得爽快，“我知道你，你就是赵总前段时间带过来的新人吧？他今天要处理的事儿并不多，主要是在公司里视察。”
感情自己现在抱大腿的名号已经人尽皆知了？顾凡感到自己面部肌肉有些抽搐，然后又继续问道：“他接下来这几天都不忙？”如果真的不忙，他还可以找机会找赵一凯谈谈人生，问问他为什么会玩游戏。
“的确不忙……”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如果不发生意外状况，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那也是一个星期以后的股东会了。”
挂了电话之后顾凡就看着因为昨天早退而留下的一堆未批阅文件发呆，一心想做安静的美男子，却又被转眼间打破了寂静。
他面上没有表情，心底却翻滚过一万头草泥马，尤其是在看到了于晗晗这个女人连门都不敲就和上次一样抱着一堆文件艰难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他有些绝望地想，这位简直就是和王贱人同一段位的，每次见她都没啥好事儿。
于晗晗小嘴微张，然后气势汹汹地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摞，凌乱的头发丝都贴在了她白皙的脸上，现在她终于能腾出手随意地抹了抹脸，“这是赵总说要奖励你早退和迟到的，今天不干完别想回家。”说罢她就一脸傲娇地扭头就走，完全没有要和他沟通的意思。
见她踩着矮跟小皮鞋噔噔噔地出去，顾凡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苦笑着翻动资料，这“奖励”肯定是真的，但按照赵老大的性格对于晗晗说这话可能性也不大，多半是她自己补充的以图打击报复。
看来经常碰见美女也不是好事儿啊，不是桃花反招仇恨。
于是他执笔开始奋斗……一直到了下午天色完全暗下来才挣扎出来，简直算是把自己早退和迟到的时间都给补回来了。
祸不单行，杯具还没完，之前刚打过的那个号码就拨了回来：“喂，是顾经理吗？赵总的行程安排改变了，股东会临时紧急提前到后天全天。”
所以说这果然是撞上了那种“意外状况”吗？顾凡一口老血憋在喉咙，赶到家里对隔壁的门又是敲又是踹，结果仍旧无人回应。现在找人算账都找不到，让他有一种深深的被世界嫌弃的感觉……
顾凡在楼道里呆了有十几分钟，根据里面的动静确定王贱人不是睡死过去了，而是的确不在家。就在他觉得这样苦等无用准备回屋打个电话时，王贱人语气带着喜意响起：“哎呦凡哥，真巧，你是在出门迎接我的驾临？”
顾凡闻声望去，就见一身风尘仆仆的王贱人踩着人字拖，穿着大裤衩和体恤冻得瑟瑟发抖，他不可思议地问：“你这是被劫持了然后自己又逃回来了？”
“还真是差不多……”王贱人的嘟哝顾凡没听清，但是他可以听清的是王贱人的下一句：“公司总部找我去开会，这身衣服是事出有急忘了换了，所以……”
这也就是间接导致他早上起晚的原因吧？顾凡无力吐槽，深深地抛给王贱人一个复杂的眼神，待他自己领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