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刀在一片一片割下自己的皮肉，滚烫的灼热自内而外几乎就要将他吞噬。
嘴唇都被咬到血流不止，顾凡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退出游戏投诉客服，没见过玩游戏能玩到生不如死的。轰鸣声在耳边乱糟糟的，顾凡眼前一花，痛苦却慢慢褪去。
待他终于能够站稳身子，却看到面前的大叔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这种被人当猴看的感觉并不愉快，顾凡察觉到自己的虚弱，不是真正肉体上的，而是精神深处散发出的无力，让他现在甚至连开口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叔似乎也没打算让经此洗礼的顾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了。
就在同一瞬间顾凡就退出了NPC的任务领域，身边熙熙攘攘的玩家又重新出现，但玩家包围的中心依稀可以见得另一个NPC，她头上顶着的似乎也是“转职”的头衔。
难道转职NPC还分为好几个？
顾凡缓了口气，慢慢抬手划出系统面板，上面的信息有了明显的改动：【昵称：顾凡，等级：20，职业：散仙（兽人），种族：九尾狐，攻击：600，生命：900，敏捷：98，防御：160，运气：54】
现在的他竟突然有种族了？顾凡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就被身旁人群的一片议论声打断。抬头看到四周投来的神态各异若有若无的目光，顾凡还有点不明状况。
这时候有个八九岁的小屁孩跑了上来，系统提示他送给了自己一束“康乃馨”。“小姐姐你好漂亮。”他红着圆圆的脸，恨不得满眼星光。
“小朋友，不是小姐姐，是小哥哥。”顾凡半分不接受他的赞美，义正言辞地艰难回答道：“而且康乃馨是送给母亲的，我还没你这么大个儿子……”
奇怪，难道转职还顺带帮他整容了？刚才来的时候也不见得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力。顾凡勉强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安慰性地拍了拍明显失落的小男孩的脑袋，没有再来得及深究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下线。
本以为回到现实世界就可以满血复活，可自己终究还是太天真。顾凡没想到自己竟然连爬出游戏仓都做不到……
在游戏仓里徒劳地挣扎了好一会儿，顾凡差点就要拨打110来拯救自己了。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往那一躺——反正游戏仓内部设计是真皮软垫，现在才刚到下午，顾凡就已经准备就这么睡着了。
差不多是一闭眼一睁眼一个下午就过去了，顾凡这时候才感觉沉重的身体属于自己，他有些迟钝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在床上摸到自己的手机点开搜索，查找关于《战道》官方的转职设定。
所有玩家都可以在二十级进行第一次转职，接下来还会有八十级的第二次转职。至于接下来的这一条……顾凡移动的手指一顿，他终于知道哪个环节的漏洞最大了——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自己的转职职业，就自动被绑定了散仙，而且根据论坛来看更没有人经历过他转职时接受的剧痛感。
靠，难道系统专门针对他出了BUG？最起码别人的转职NPC就是他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女性NPC，再怎么说看着也比油腻大叔看着顺眼。
但是这种差错未免太大了吧。顾凡突然有些烦躁，仔细回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他被解雇到王贱人出现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走向一种诡异的巧合，就好像是已经被人安排好了的剧本。
越想越令人不安，顾凡反过来安慰自己，好歹这一段时间见到的美女简直比前十几年见到的质量总和还要高……不过，说起来这也是一个疑点。
最后顾凡还是迟疑着按照电脑官网的客服电话拨通手机，还没响两下就被人迅速接起，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喂，您好。”
听起来莫名觉得有点耳熟，顾凡没有多想，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们的官方转职NPC不是一个女性角色吗？为什么我的是男的，我的角色在二十级以前连兽人种族都没有，现在又强制性绑定散仙职业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一连串发问，女客服竟然显得异常条理清晰，仍旧声音甜美道：“兽人职业玩家在游戏中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任务和剧情也和普通玩家各有不同，NPC不同也是常态，二十级之前不显种族说明您抽中了比较神秘的种族，至于强制性绑定散仙很可能是游戏剧情需要。”
顾凡突然发觉自己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回了句谢谢就默默挂断了电话。然后内心无限感慨现在的客服员工职业能力竟然如此之强，简直不亚于东方明珠电梯上那个卡时间介绍的小姐姐。
另一边BOSS也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幸好是我亲自出马，问得这么犀利害得我差点露馅。”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花式作死。”一旁拎着从开水房抢来的小水盆的麦小迪，另一只手提着着公司给她提供的专门从法国高价运回来的一堆高档护肤品和化妆品，显然做好了糟蹋的准备。
“话说这么小个水盆能装得下你的盛世美颜吗？”BOSS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如几年前。
麦小迪把盆放在红杉木制的小圆桌上，一旁就是整面墙壁的落地窗，这个时候的阳光爬进来刚刚好。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摸出眼睛盒，黑框的眼镜给她原本娇媚的脸带上了一丝书卷气。
随眼向百米高的楼下一瞥，麦小迪就愣了一下：“你的兰博基尼……”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晒在阳光下？这对曾经爱车如命的BOSS来说几乎不可能，要知道BOSS当初为了这辆车专门请来了意大利圣亚加塔的维修师保养。
“啊，你是说它被我冷落了？”BOSS漫不经心地抱着薄如两张纸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放慢了语调：“只要是他想要的，一辆车又算得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