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指使是谁呢?
对上许烟彩意味深长的眼神,墨晓昔的眼里渐渐涌上一抹嘲讽。
怎么?现在开始来拖她下水了?
许烟彩说这话的意思,不外乎是在提醒芊水,该怎么指认才能免罚,只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墨晓昔身上,芊水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就是不知道,这个婢子聪不聪明了。
墨晓昔把视线又移到了芊水身上。
芊水被许烟彩的话懵了神,良久,才反应到是什么意思,便立刻矢口否认:“没有人指使奴婢,姐姐之前就回了老家,与这件事毫无半点关系。”
听到这里,墨晓昔的脸柔和了半分,虽然知道芊水断不会把罪名推出来,不过,她又倒希望能把罪名安给她,省的多受些皮肉之苦。
“哦?”许烟彩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收回来,“那你的意思是,既然没人指使,那这一切都是你的意思?”
“没有!奴婢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芊水疯狂的摇头,回环往复的话题,她所有的回答都是否定。
“还请七夫人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如何断定这是芊水所为?”站在一旁的墨晓昔淡淡的开口。
许烟彩一直绕着这个问题,大有一副芊水不承认她就不停下的架势。
“证据?”许烟彩冷笑着看她:“衣服是这丫头绣的,大夫检查过,毒素就是来自于这衣服上的丝线,况且自始至终都是这丫头端着的衣服,里里外外的下人也全都审问了一遍,除了这丫头,可没人经手。”
“如七夫人所说,毒素来自于衣服上的丝线,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这丝线,是七夫人差人从库房拿来的吧。”墨晓昔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许烟彩黛眉一蹙,颇有些不悦:“你这话是何意?库房内所有的物品都归大夫人管理,就连拿来做衣服的丝线,也是六姐姐亲自挑选,还是大夫人亲自派这府上的老嬷嬷细检了一遍送过来的。若是库房丝线的问题,那要查的人,着实多了些。”
她的语气很是不善,还带了点讥讽的腔调。
墨晓昔这个小贱人,还想翻盘吗?
墨晓昔不语,垂着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思索。
这事,确实难办。
许烟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很快又恢复了愠色,对着堂下的芊水道:“大夫人赏识你,才把五姑娘的春服交给你来做,没想到你这贱婢居然心怀不轨,企图毒害五姑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招?”
最后两句话音调突然升高,响彻在整间内室。
芊水猛的抬头,眼眶盈满泪珠:“没有,奴婢不会放毒的,没有做过的事,奴婢坚决不认!”
“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硬,”许烟彩皱了皱眉,“看来不吃点苦头,你还真是以为本夫人没法治你了。”
说完,便对着那两个家丁使了使眼色。
两个男人随即拿起了旁边的长鞭,走向芊水。
长鞭......
芊水的脸色刷白,整个身子都吓得瘫软了下去,这几天她每天都要遭受鞭子的抽打,每一次挥鞭都能让她疼的死去活来。
“姐姐!”芊水害怕地看向了墨晓昔所在的地方,整个人显得惊惶无措。
听到了芊水颤抖着的呼唤声,墨晓昔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两个朝芊水走去的男人,大喊了一身:“且慢!”
两个男人停住脚,看着她。
许烟彩挑眉,眼底闪过一抹算计:“莫非,你还想替她翻身?”
“害人的本不是芊水,何来翻身一说?”墨晓昔直直的对上许烟彩的眼,漆黑的眸子异常冰冷。
“请七夫人给奴婢一些时间,奴婢定能查出这真正的凶手。”
“一些时间是多久?老爷和大夫人可没这么多耐心。”许烟彩笑了笑。
墨晓昔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三天,就三天。”
三天查到凶手?
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住了。
许烟彩皱了下眉头,略有思索:“你可知,若是三天后你未能找到凶手,该如何向老爷交代?”
许烟彩的话刚一落下,墨晓昔便说的斩钉截铁:“奴婢愿与芊水同赴死。”
实在不行,她赤练阁就算烧了整个李府,也要把芊水救出来。
一听到她这么毫不犹豫的答复,许烟彩顿时笑的明媚,“好啊,你的话我自会回禀大夫人,那本夫人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她说着,眸底又划过一丝阴狠,三天,板上钉钉的事,她就不信这贱丫头能找到证据。
一想到三天后就可以把这两个贱蹄子一并除去,她的心情难得舒畅。
没放过许烟彩那一闪而过的阴狠,墨晓昔只能在心里冷笑。
看来这事铁定是许烟彩这个女人做的了。
除了许烟彩,还有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死?
真是不惹苍蝇,苍蝇自来恶心。
那,她就只好奉陪到底。
芊水担心的看着墨晓昔,其实,大不了就是她自己死,也不想连累姐姐的,何况,三天时间,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她相信姐姐。
墨晓昔回以芊水一个放心的眼神。
坐在堂上的许烟彩不耐烦地看了两人一眼,朱唇轻启:“即便如此,这刑罚还是免不了的。”
“七夫人这话何意?”墨晓昔瞬间冷下了脸。
这许烟彩莫非还想耍无赖?
“大夫人的命令,本夫人可不敢违。”
“拿着大夫人做幌子,七夫人此举未免太过无理,传出去,怕不是以为李府养了一条狐假虎威的恶犬。”墨晓昔漫不经心地说着。
“啪——”
许烟彩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怒目而视之:“贱婢!你算什么东西!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贱若蝼蚁,还敢指责本夫人?呵,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从泥巴里爬出来的,永远也别妄想站在高楼上!”
看着许烟彩气的扭曲的脸,墨晓昔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啊,从泥巴里爬出来的,的确别妄想站在高楼上。”
顿了顿,继续道:“还请七夫人切记今天你所说的话。”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的慢,声音也是冷到了谷底。
她虽然笑着,可是眼底却不达半分笑意,反而锐利地像刀锋一般,寒冷地让人发颤。
就连许烟彩也被她深邃的眸子吓的收敛了些气焰。
察觉到自己居然被一个贱人唬了神,顿时更觉得怒火冲心。
“本夫人一向无理惯了,今日倒想看看,谁敢阻拦?给我打!”许烟彩指着地上的芊水,恶狠狠地下达了命令。
两个家丁继续拿着长鞭走来,芊水立刻又变了脸色。
“用不着。”身后传来少女慵懒的声音,众人再次看去。
只见墨晓昔一步一步走到芊水的身旁,站得笔直:
“所有的惩罚,我一人承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