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38500000009

第9章 山崩

我们来到积石大禹山脉不久,那里的万年寂寞就被一阵炮声搅扰得动荡不宁了。鸟兽惊恐地四散而去,发怵的溪水不再流淌,瀑布愕然悬在半空,森林愤怒地扭动着,发出雷声般沉闷的吼叫。行云低翔,蓝天变作乌空,霎时黯淡了。而在山涧,在我们这一伙仰头翘望巍巍翠峰的人群中,却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疯狂的吼叫,回音像猛兽奔驰,碰过来撞过去,粉碎了,渐渐消弭。接着又是连老天爷都莫名真妙的炮声。轰隆隆隆,这恶音蛮横无礼地送走了森林的和平与宁静。

这是一个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时代。战争,我们心中都揣着一场未来的战争。幻想中的腥风血雨时时攫制着我们的头脑,激动、恐怖、无休无止的揣测和五大洲四大洋的风云变幻,一起压缩着挤进了我们并不宽广的胸怀。或者已经迫近,或者依旧十分遥远,未来的战争被我们理解成了未来就是战争。而我们连队的任务是开山炸石,再把古老坚硬的玄武岩劈成石条石块,垒起来,等待以后运往山外一个潜藏着秘密的地方。坑道,堡垒,防坦克高墙,营盘支撑点,战时公路,通讯设施,地下指挥部,立体防御系统,屯兵的营房,积石大禹山脉中的石料将经过我们的手,造就山外几千里防御线上的立体长城。

仅仅过了两个月,山脉中段的那一面被我们称作“拔断筋”的陡坡,就已经旧貌换新颜了:乔木颓倒,蒿草翻出片片浊浪,茂密的毛叶刺五加被连根拔起。暗褐色的森林土亘古以来第一次移动了位置,滚下山坡,朝滩地堆积,转瞬间飘走了潮湿的气息。坡面上,裸露的岩石在震荡中急剧裂变,掩埋已久的地质年代重见天日,破碎了的无生命的地球童年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世界悠远了。

炸开劈好的石块日日增多,垒起在阔平的长满风铃草和绒线蒿的滩地上,越垒越高。攀援一次能够拔断人的大腿筋脉的陡峭的山峰,渐渐从下面凹了进去。时间悄悄流逝,在炮声和岩石的劈裂声中迎来了又一个白昼。

那一天的黎明似乎疯了:阴风呼啸,将远方的苍绿撕开一道道豁口,天幕萎缩着,呈现无数巨型皱褶。太阳由金黄变得苍白,又被神力拉成了长方型,颤抖着挂在群蜂托起的天际线上。虽然失去了家园但还要时时光顾拔断筋的长尾雉,从远方飞来,悲哀地呜叫着,斑斑斓斓罩去了半边昏天,随后便和太阳一起消逝了。一种不祥的感觉遏止了我的惯常的兴奋。

我忍不住对刚刚点炮回来的老河说:

好像不对劲。

他朝山坡望望,冲天吐了一句粗话,就算同意了我的看法,然后直勾勾盯住前方。

炮响了,一共十五下,沉闷得像苍山叹息。采石场上尘土翻卷,却不似往日那样飞起无数碎石来。我们两个诧异地对视了一下。

大概是炮眼太深了。

可是,十五响,十五响全是闷炮。

我感到一股莫名的郁气鼓荡在胸间,需要吼出来。

老河不再理我,跑过去查看岩石被炸后的松动情况。

我和老河是连里的专职炮手,每天在全连出工前先来这里装药放炮,之后再去吃早饭。放闷炮对炮手来说自然不是件光彩的事。炸不开整块的岩石,影响一天的采石进度。好在老河回来说,岩石虽然没崩起来,但裂了许多口子,只是需要使撬杠的人多费些力气。

当我和老河准备回营房吃早饭时,日日都坚持早出工晚收工的全连士兵已经排队进入了采石场。营房离工地只有几百米,(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路途上,我们那草泥盖顶的原木营房每天都得承受飞起来的碎石的砸击,唯独今天没有。)地面凹凸坎坷,连长却依旧像教场上操练队列那样喊着响亮的口令。口令和士兵脚步的节奏并不一致,因为他们有的肩扛二十磅大锤和笨重的撬杠,有的拿着凿子和抱着沉甸甸的铁楔。口令停止了,接着便是歌声:

说打就打,说干说干,

练练手中枪,刺刀手榴弹,

瞄得准来投呀投得远,

上起了刺刀叫他心胆寒。

质朴、单纯、拼命拔高以致于嘶哑、尖利、女声女气的歌声,在那种枯寂凝滞的时光里充满了魅人的力量。忘情的歌唱使他们没注意到拔断筋顶端的变化:那儿早已是彤红一片了,地气和天光汇合,发出阵阵神秘的低沉吼叫。风驻了,云烟浩荡,彤红渐渐逸去,阴险的早晨又伪装得格外美丽静雅了。歌声戛然而止,队伍没有解散,和往常一样伫立在拔断筋下,再一次聆听连长威严的祝福。他说,昨天没出事故,甚至没有一个人擦破皮肉,采石量也有增加。今天,再接再励吧。还说,炊事班要杀猪,晚上吃肉。半个月没吃肉了,全连都咽了口水。连长的喉咙也咕隆一下,就讲不出话来了。这使他损失了不少训练有素的军官的威仪。随后,他像往常那样潇洒地挥动手臂喊了声解散。

放炮和放屁一样,轰不出个七零八碎来。老天爷,嫌我撬杠排不上用场么?

说这话的是全连年纪最小的战士沈海平。他长得其丑无比,具有一种出类拔萃的猴姿猿态。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鬼不养兵娃。老河拿眼瞪他,张口回不了嘴,憋得满脸通红。我骂一句,放你妈的骚。刮我们的鼻子还轮不到你。鬼不养兵娃诡谲地笑笑,丑脸上突然嘴一撇说,连长才不刮鼻子哩,晚上扣你们的猪肉。

那我们就吃你的肉。

他摸摸自己的肋骨,认真摇头。

我太瘦,不够份儿。

瘦肉不腻,才好吃。

你们等着,收了工,我就给你们割肉。

鬼不养兵娃笑着,将自己的凿子扔掉,跳过去从别人手中抢根撬杠,双手举起,炫耀地朝我们晃晃。可怜的显示,他要用行动证明他刚才的怨言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苦累。我也笑了,看连长在不远处愠怒地瞪视着我们,赶紧拉转一声不吭的老河,快快地朝营房跑去。远远地,我们就听见炊事班的人在伙房里磨刀。

猪肉,晚饭有猪肉。我一个劲地想,激动地捣了一下老河,老河还是不吭气。

倒像是要宰你,干啥这样死气沉沉的?

老河脸上依旧残留着羞辱的红色,沉重地摇头,临到伙房门口才知道,今天好怪事,左想右想,我们也不该放闷炮。我说,算了,别想那么多,明天咱们干漂亮点不就行了。老河有认死理的习惯,我必须宽慰他,尽管我心里也充满了不安。

然而,我的宽慰在一出现时就已经显得多余。整整一个早晨,积石大禹山脉都在用种种奇异怪诞的迹象预言着迫在眉睫的灾变。我们原本敏锐的神经早已被崇高的使命感打磨得迟钝了。生命的气浪在石破天惊的变化中随风逸去。时间飞速划过,拔断筋的半边山体崩落了,按照它自由的意志,将无数大大小小的岩石盖向人群。撕破云翳的轰鸣,跌宕起伏的烟雾,大山一阵阵地摇晃,远树近草一阵阵地抽搐。又起风了,哀音从四面八方一阵阵地传来。唱给我们的挽歌就这样由天地奏响了阴暗沉郁的序曲,淹没了生命的任何声息。

我静静伫立,并不惊慌,因为我决不相信战友们会如此遽迫地离我而去。老河甚至还长长地吐口气。

幸亏他们跑得快。

你看见了?

呶,滩地那边。

我也看见了,远方的蒙蒙烟气里,他们列队而立,瞩望拔断筋动荡的山体。从来就是一丝不苟的连长面对着他那些从来就需要用歪戴帽子表示风度的士兵,无休无止地讲着他那些该讲的话。我想,今天要杀猪,晚上要吃肉。他也许正在告诉他们,你们没有失去吃肉的机会。战友们笑了。然后他们排着队伍飘飘而去,越过滩地,攀援着拔断筋对面的那座摇摇欲坠的翠峰,转眼消逝了。

他们去哪儿啦?

还在那儿。

明明走了。

对,好像走了。

老河说得极不肯定,因为他的幻觉比我消逝得要快。突然他大吼一声,拔腿就跑。而我也发现,炊事班的所有人都已经冲出伙房,跑过去站到了倾颓的山体前。他们没有幻觉。他们比我和老河更真实地看到了死亡的全过程。我赶紧上前。岩石还在滚动,一层一层地朝前铺去,越铺越高。又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七八块卧牛大石从半山腰坍塌,挟带一股强大的气浪朝下扑来。炊事兵们惊叫着。但谁也没有来得及离开。陈尸料场,飞溅而起的血浆未及落下,生命毁灭时的惨不忍睹的场面就又被土石掩埋了。我被什么绊倒在地上,爬起来,又绝望地倒下。我不敢扑过去,因为我害怕我的肉躯会顷刻成为粉齑,也不想跑开,前面五步远的地方有一只伸出地面的胳膊在向我无力地晃动。

我想到了老河,我大声喊他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却有只手从后面撕住了我的裤角。我回头,才发现老河也像我一样趴在地上。我想他是出事了,而他以为我出事了。几乎在同时,我们两个都跳了起来,在互相拥抱的那一刻·我感到他浑身颤抖,两条胳膊紧箍着我久久不肯松开。我也开始颤抖了,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他推开我,战战兢兢走过去,扑向那只无声的胳膊。我也过去了。我们开始用铁叉一样坚硬的手指又刨又挖。人身渐渐显露了。鬼不养兵娃落满尘土的脸上透出一层未亡人的光亮,眼泪默默流出,像山洪流泻,在土色的脸上划出道道沟壑。他被埋得并不深,但他的腰压在一块大石下,无法动弹。我们将那块石头掀去,要扶他起来时,他惨叫一声,血水从口中喷涌而出。又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就在我惊愣着张望时,老河已经将他抱起,转身跑了几步,又一起倒地,顺着我们清理石砟浮土时堆起的高坡滚了下去。鬼不养兵娃的惨叫让大山呆怔,拔断筋的最后一次崩溃显得不那么果断疾骤。悬在山顶的大石迟迟疑疑地掉落,又缓慢地翻了几下,这才轰轰隆隆滚下来。刚才挖出鬼不养兵娃的地方霎时便被埋葬了,而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一边,被面前惊心动魄的情状震撼得两腿发软,咚一声瘫了下去。好久,我才发现我是跪着的。向大山乞怜?向战友们行祭?没有眼泪,神态平和得如同远空的淡云。我向四周顾望,高树浅草,大山小丘,东南西北,一切都是空空洞洞的。甚至连我自己也不复存在了。我不配活着,不配作死亡的见证人。我站起来,仰望森森天际,就像面对沉默的滑铁卢战场。而战争中幸存者的心境原来仅仅是一种对人世的无所依恋、一种疯狂的绝望。我绷紧了肌肉,用声带的颤动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嗥叫。

那么多鸟儿摇晃在大森林毛烘烘的肌肤上的宝石和珍珠,占有和平的时光和宁静的幸福,也占有无忧无虑的愚钝。华丽的棕雪鸟在青杄林的边缘那面陡峭的岩壁上啼啭,八月早晨的森林显得更加幽旷了。晨露的玉色突然失踪,五彩斑斓的晶体改变了露水的原形,一片闪着金光银辉的绿色创造出我的涩巴巴的梦境、我的苦楚楚的幻想、我的开阔的憧憬。太阳出来了,荫凉出来了,光明中的灵秀嫩翠出来了。潮气升腾,飞快地蘖生出炽白飘逸的仙雾。松果味,泥土味,毫无杂质混同的纯净的原始气息悠悠弥漫,黢黢森林悠闲而愉悦。冉冉的清新,冉冉的匀净,冉冉的莹润,我的冉冉的憾恨和悲哀。

走吧,丢掉男子汉可耻的怯懦,永不复返地走向我们希望中的那边。那边是什么?干燥的平原,一望无际的水域,城市和村庄在地平线上遥遥升起一一我们三个人的家乡。我们用柔韧的藤山柳和青槐枝杆扎起了担架,抬着一直呻吟不已的鬼不养兵娃,默默离开了拔断筋。最后一瞥眷恋的目光深深扫向掩埋着生灵的乱石堆,和我们的哀悼一起永远留给了远方的虚空。而在我们前面,是棘丛莽林,是望不到头的昏暗,是森林王国的无数神秘和不尽不绝的恐惧。

同类推荐
  • 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

    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

    本书是女真的中短篇小说集,包含了《儿子上树》《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等11篇小说。所选小说思想性和现实性俱佳,富有艺术感染力。作品贴近生活,行文流畅,故事娓娓道来,读后耐人寻味。
  • 宫本武藏·剑与禅(全4册)

    宫本武藏·剑与禅(全4册)

    《宫本武藏·剑与禅(经典珍藏版)(套装共4册)》是一部充满禅学韵味的武侠小说。一段从剑术到剑道的修行故事,一种把人生当成灵魂修道场的处世情怀。宫本武藏从谜中走出,走过了传奇的一生,并用亲著的《五轮书》,在剑道的历史上立下了一块里程碑。1645年5月19日,六十二岁的宫本武藏在千叶城内的家中溘然长逝。他曾经是杀手,是浪人,是剑客,但是在对人生终极目的的认识中,他超越了自身。他用自己的一生,完成了对“道”的追求。本书是吉川用二十年以笔修炼的小说之道,以广阔的人文视角,罗织历史人物的全真面貌,展现武藏“剑禅一如”、至真至性的内心世界,使这位谜一样的历史人物永恒地跃然纸上。
  • 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照常升起》(The Sun Also Rises)是海明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作者藉此成为“迷惘的一代”的代言人,并以此书开创了海明威式的独特文风。美国青年巴恩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脊椎受伤,失去性能力,战后在巴黎任记者时与英国人阿施利夫人相爱,夫人一味追求享乐,而他只能借酒浇愁。两人和一帮男女朋友去西班牙潘普洛纳参加斗牛节,追求精神刺激。夫人拒绝了犹太青年科恩的苦苦追求,却迷上了年仅十九岁的斗牛士罗梅罗。然而,在相处了一段日子以后,由于双方年龄实在悬殊,而阿施利夫人又不忍心毁掉纯洁青年的前程,这段恋情黯然告终。夫人最终回到了巴恩斯身边,尽管双方都清楚,彼此永远也不能真正地结合在一起……
  • 翡翠园迷案

    翡翠园迷案

    那女子手里掂着一把火枪,慌慌张张地奔了下来子夜时分,忽地下起了倾盆大雨。翡翠园潘家老宅前院的丫头杏儿被雷声惊醒,赶忙起身关窗,忽听大门的铜环“当当当”地响了起来。这般急促,多半是潘家大少爷潘枫回来了。潘枫是只“夜猫子”,不学无术,赌钱一赌就是半夜,害得杏儿常常半夜从被窝里起来。杏儿撑了把雨伞,急匆匆向大门走去。这所宅院座落在广宁郊外,潘家大院的主人潘贵荣喜欢这里空气清新,所以,就将家安在这里,并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翡翠园。“当当当——”门环声仍然急促地响个不停。
  • 龙头镇轶事

    龙头镇轶事

    龙头镇南街姜家的大儿子毛头是镇上有名的淘气包,十二三岁就成了一帮孩子头。他身边有老胡家的小子胡大头,北街的杀猪老郑家的郑建成,开杂货铺丘家的丘小和等,还有那疯疯癫癫的女娃梅娟和柳倩,总有一二十个小孩。姜毛头领着他们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虾,还与邻村的孩子打架斗殴。当然,每次他都是冲锋在前退却在后,每次打斗得鼻青脸肿数他最重。他的淘气和折腾使龙头镇上的大人们说起他都皱眉头,烦得他们不让自家的孩子跟他疯闹。可小孩子们的天性偏偏喜欢跟着他疯跑、戏耍和同邻村的孩子们打斗。其实姜毛头是有志向的,他崇尚英雄豪杰,他所在的这片水土就出过多位共和国开国将军。他的理想就是凭着他的勇敢将来能当个为民服务的大官。他每次聚齐他的小队伍,总要他麾下的众儿郎们喊他姜大官。
热门推荐
  • 超级玩龟师

    超级玩龟师

    我是花鸟市场卖宠物的,想去溶洞捉点乌龟卖,结果爬上一艘幽灵船,被乌龟卖到了龟灵纪。听说这里的乌龟都超凶。这里的人,都借乌龟去修炼用。这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都做女帝梦。这里读的书,考的诗词,都是天地法则。现在我被女帝候选人误会,到处遭人追杀,便宜家族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 爱不逢时

    爱不逢时

    梁景行,你已经长我一轮,还要让我等吗?你就不怕再等你就真的老了,我们就此错过吗?
  • 珠华引

    珠华引

    你以为所有的女主都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绝代风华不是妖冶惑人就是呆萌可爱?猪老妖王为了自家女儿箐禾帝姬能嫁出去也是费尽心思,头发都愁没了。四海八荒都传:老猪家帝姬箐禾,熊腰虎背、好吃懒做、自作聪明、小家子气、拿不上台面儿、呆笨愚蠢、性情暴躁、巨胖成球、奇丑无比……箐禾:“本姑娘的目标是成为四海八荒第一首富,建一座金宫玉阁包养三千小白脸!嫁人这么肤浅的行为,本帝姬怎么会去追求!”隔天,箐禾帝姬绑了历劫受伤的天孙做压寨驸马的消息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 斯未信斋杂录

    斯未信斋杂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异术奇谭

    异术奇谭

    口味平淡、内容清淡、纯属扯淡。幻想一下世界的另一个方向。
  • 世界帝国史话:亚历山大帝国

    世界帝国史话:亚历山大帝国

    亚历山大帝国是古希腊文明孕育的结果。随着帝国版图的扩大,亚历山大帝国成为继波斯帝国之后的又一个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帝国。但是这个帝国却非常短命,只存在了13年。13年中迅速崛起又迅速崩塌,这其中又存在着怎样的奥秘?本书在为您详尽阐述亚历山大帝国兴衰之谜的同时,也向您展示了亚历山大个人传奇的一生。
  • 魂榜

    魂榜

    落神涧,传言这里曾出现过两位‘神’,二人纷纷交战,也因此得名。萧何,作为萧家的人,虽也本姓萧,可是却过着不如下人的生活。突然有一天,偶遇萧家先祖,习得七煞凝血。在家族试炼之中,展露惊人实力,后在巧合之中,收服了雪独狮。此后,又与剑崇派发生摩擦,家族险些被覆灭!萧何解救下剑崇派掌门,将困境解除。当回到家族之后,终得族长赞赏,也得知了自己父母的下落,便再一次踏上征程……
  • 桃李不言01

    桃李不言01

    陶安之不知道别人的记忆是从几岁开始的。她从很早就记事情了。
  • 二傻

    二傻

    当二傻的立功喜报由县武装部、县民政局的两个挺着板油肚的干部郑重其事地送到他家时,他父亲张三丰把那张立功喜报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相信地问了好几次,这真是我儿子二傻的喜报吗?武装部的干部说:“我们开头也不相信,因为……啊,这个……二傻,不,张冒同志的情况我们都了解,所以我们详细核实了,最后还给部队去了公函,部队回的公函说就是您儿子二傻……哦……张冒同志的,说他为了保护部队的财产,差点献出了年轻的生命。我们县上很重视,要我们亲自把立功喜报和政府的慰问品以及奖励的五百块钱送到你们家里来!”
  • 金沙滩的女人和男人

    金沙滩的女人和男人

    通过通过26个或长或短的故事和场景来递进小说的进程。“事情从七十年代的一次强奸案说起。婉儿是金沙滩一带最美的女人,她的美主要在于她那一笑就有两缕皱褶的小鼻子,随之而来是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儿,她的皮肤非常白皙,比浪花还白,身板又是那么高挑,颤盈盈的,就像一杆被风吹拂的修竹。婉儿是三叔王积辉的女人,喜欢赶海。这一天,她挎着小篮儿,又要去赶海。那天的海风平浪静,天空如洗,蓝莹莹的,就像一床铺满浩渺宇宙的毯子。一些船儿睡在毯子上,摇摇晃晃的,像一个个醉汉一样。婉儿来到海边,手打眼罩过来张望,这时伍老大过来了。过去伍老大是婉儿公公的佣人,一次伍老大的父亲随婉儿公公出海时,被大浪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