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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在雨停后,她在花树下

秋爷爷独身了很多年,这我是知道的。

有一年的夏天,去城里的路上突然多了一个乞丐,不知道哪里来的奶奶。她肯定是生病了,在路边,只能那么直愣愣、孤零零的坐着。

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心善的,路人来来回回都会扔给她一些吃食,有馒头,也有水,她在路边坐了两天,就朝着有树阴的远处爬。后来爸爸骑自行载我的时候,我见到她,她在树下,倚着树干,眯眯眼,好像睡着了。

我回去赶紧召集小伙伴们,我要告诉他们。

我见过要饭的了,这可不得了。

后来,听大人们说,秋爷爷把奶奶接回去家了!

人们都笑话秋爷爷,光棍了一辈子,黄土埋到后背了,最后还带个废人回家去。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很调皮,很好奇。

我们几个小朋友商议着,一起去秋爷爷的房子那里,去看要饭的是不是真的在他那里。

那个时候我还不肯叫他秋爷爷,我们小孩子都叫他老秋子。

雨后的天还是阴沉沉的,黑云也没散,土地都是湿着,地上还有积水,我躺在床边等,等我的小伙伴。

突然我听见外边“布谷布谷,布谷布谷”,我立马从床上爬下来,穿上拖鞋往外跑。

母亲在后边喊:“还要下雨,你去哪里?”

我生怕母亲拦我,一边跑一边喊:“去老秋子那里看要饭的。”

下了雨,空气都是凉凉的,我们穿着拖鞋使劲儿的跑,一会儿就到了!

秋爷爷的院子就是篱笆树枝圈起来的,没有什么高大的院墙。

我就在篱笆墙外边看到了她,那个奶奶估计腿脚有问题,不能走路,她坐在一个木头椅子上,头发梳理了,脸也洗白了,穿的是秋爷爷的旧衣服,虽然旧旧的,但是很干净。

秋爷爷就在院子里,摆弄他的花草,他那些破掉的花盆,还有松过的泥土,稀稀疏疏种的都是月季,开的红红的。院子里有绿绿的草,还有矮小的树,有破旧的瓦房,还有几只咩咩叫的山羊。秋爷爷看着他的花,很得意的问老奶奶开的好不好,老奶奶就点点头,秋爷爷就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晚上回去以后,母亲问我:“看到了吗?那个奶奶!

我往床上一窜,一甩我的脚,把小拖鞋甩飞:“在呢在呢,老秋子整他的月季呢,那个奶奶坐着看呢!没什么意思。”

母亲说:“不要学别人,年纪大的是要叫爷爷的。”

从那以后,我改了口。

今天依旧是个雨天,像极了我脑海里的那个雨天,那个秋爷爷笑的雨天,老奶奶点头的雨天,月季开花的雨天,我甩飞小拖鞋的雨天。

那是个不再孤独的日子,是两个人重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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