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一听到修歌的名字就有一种恨意。这种恨仿佛已经倾入了骨髓,形成了一种自动化反击。他不禁讽刺道:“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当年要杀她的是你,现在说救了她的也是你。蓝田的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吗?还是只有你是这样,如果只有你是这样,那你真应该好好去你师父面前反省反省!”
寻离发现自己的好心解释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还被人如此讽刺了一番,这要换在以前早就把对方收拾的心服口服,寻离本着对流影的同情说:“你小子,活了这么多年,听不懂人话了吗?容与就在风定城,她从淡妆村出来了!那户程姓人家,你还记得吗?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寻离现在心里非常想念忘斯,忘斯怎么被欺负都是一副还是你厉害的态度,非常对寻离的味口。
不料就在此时,流影竟然收回了剑,停止了所有的招式。寻离心中万马奔腾,急忙收回玉生剑,还没来得及把玉生变回发簪就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不要命了,要不是你叔叔我道行高升,能及时收回玉生,你还不得扒一层皮!简直是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我了。”
寻离自小受谈舟长者亲自教导,其师父考虑到他以后会继任国师,对他的要求甚是严格。所以他骂人的时候根本说不出什么污秽的词语。生气的时候骂起人来就那么几句话,反而调侃起人来头头是道。
流影本来就对寻离的话信了几分,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控制的住自己的脾气,毕竟魂魄在柱坟里,情绪有时候和思想不是很匹配。他在听到寻离说出了“程家”、“淡妆村”等字眼的时候已经确信对方所言非虚,就决定停止攻击。
十多年过去了,流影的容貌和气质发生了变化,曾经的英姿勃发的少年,如今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阴柔的美。他缓缓取下了黑纱斗笠,一张绝色柔美的脸庞映入了寻离的眼中,微启的薄唇,仿佛充满了水雾气的双眸无意识的含情脉脉。眉毛如水墨画中的一抹烟灰色。
流影发现寻离转瞬即逝的愣住之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普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有了改变无可厚非。流影的母亲也是一个角色的美人,他虽然继承了母亲的容貌,但一个男孩子不本应该如此柔美。自从他的魂魄依附在了坟柱,容貌就往这个方向发展。寻常人恐怕觉得拥有如此美貌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心中还认为这是一种资本。
但他是谁,他是赵流影,堂堂安澜国臣相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受正统思想的熏陶,把安邦定国作为己任。虽然现在是不可能了,但是受到的影响还残留在骨子里。如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长着一张如妖孽一般的脸庞,这对于赵流影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原来从淡妆村带走容与的真的是你。容与在哪?”流影有点焦急又有点忐忑。
寻离心想你小子现在知道问我了,并没有搭理流影,直接往容与的房间飞去。
“你去哪?容与在哪?”流影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容与的房门前。寻离特意让店小二甘甘准备了一间舒适的雅间。也许是房间的床比淡妆村的柔软,也许是屋子里的味道比程家的舒馨,也许是有了寻离和程景的陪伴。此时的容与睡的格外的香甜。
“她就在里面!”
“她真在里面?”流影的这句话好像是在问寻离,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寻离觉得流影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会暴躁如雷风风火火,一会有多愁善感犹犹豫豫,以后真得离他远远的,指不定哪天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不管流影解除了房间的结界,轻轻的推开了门,悄悄的走到容与的床边。流影机械般的紧随其后。
“这是小容与?”流影有点惊讶。曾经的小容与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现在虽然消瘦了些,但现在已经是一个妙龄少女。流影觉得有些陌生,但看到容与粗糙的双手,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寻离点头道:“她就是容与,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现在跟你有一个想法是一致的,我们都想保护她。”
流影低声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当年派蓝田堕者追杀我们的不就是你吗?”流影说话时的眼神并没有离开容与。
寻离见状一副我还制服不了你的口吻道:“我们现在必须达成一些协定,你要是再这样蛮不讲理,我就等容与醒了告诉她你是来追杀我们的坏人,你看她相信谁?”
流影没想到安澜国师竟然如此无赖,但是又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说:“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并不高,一不要没事总怼人,我听了真难受,请正常说话。二不要觉得我欠你的,谁还没点故事,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三我要是对容与有恶意,早就把你杀了,懂吗?”
“就这些?”
“还有就是你想好怎么跟容与解释身份,没了!”
次日早晨,店小二甘甘早就准备好了寻离前一天嘱咐的早餐,花样各式各样,寻离不心疼银子。容与早早就起床了和程景一起在餐桌前等待这寻离。虽然美食在眼前,但是他们并没有提前动筷子。
不一会,寻离下了楼。今天的寻离没有受昨晚战斗的一点儿影响,任何神采奕奕,气质非常。容与看到寻离露出了笑容,程景也是一副崇拜的眼神。这时候他们发现,容与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容与和程景都很错愕,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她为什么跟寻离在一起?她什么时候来的?寻离和她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盘旋在容与和程景的脑海中。但即使再疑惑他们两还是没有先开口询问。因为寻离愿意接触的人他们都愿意相信,寻离喜欢的人他们都愿意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