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斯记得那年寻离是去了澄归澄的方向,他估摸着寻离会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没过多久寻离便回来了。自从他回来之后,整日闷闷不乐,也不拿忘斯开心了,更不喜欢说笑了,做的菜不是少放了盐就是多放了糖。忘斯真怀疑寻离自己不开心故意折磨他。安澜宫的茉莉酿最近遗失了不少,据说掌事公公还被打了好几板子。
这天忘斯终于忍不住了说:“你这回来之后整日挂着死脸,你不是去解决雪回去了吗?”
寻离一反常态,一脸得意的说:“忘斯,你终于来问我了,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呢?”
忘斯一副我就知道对方会死性不改的表情没搭理寻离。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的说吧,忘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我把小容与丢在了淡妆村,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对她,杀了吗?我做不到”寻离说这话的时候很无奈,这份无奈源自他自己,他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身份的容与呢!
忘斯鉴证了那么多任国师的宿命他早已感同身受,说:“就让时间来给我们一个结果吧!“
后来的日子,忘斯发现寻离经常用幻影随行去看雪回。在忘斯眼中寻离虽然平时没个正行,但他知道他是善良的。如果他不善良,他就不会这么纠结、这么犹豫。他想对苍生、对雪回、对自己都想有一个恰到好处的结果。
有时候寻离会偷偷溜出去一会,回来吃饭的时候就跟忘斯唠叨容与怎么样了。他有时候会偷偷帮点小忙,但是从没有在容与跟前现身。这天开饭的时间比往常迟了一点:“小忘,容与今天10岁生日了,你有准备了礼物送她吗?我帮你拿过去!”忘斯经常感觉容与就是跟他们住一块。
“小忘,那个沈姨娘对容与实在是太坏了,要不你去教训一番。”没过多久沈姨娘因为半夜睡觉没关窗户就感染了风寒,但是却导致容与的活干得更多了。
“小忘,你知道小容与有多能干吗?她真是一个好孩子。”寻离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表情。
“小忘,我今天偷偷尝了小容与做的菜哦,味道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忘斯每次听寻离说容与的事情总觉得他表面轻松,其实内心沉重。
“小忘,最近总有人要调戏你妹妹,你还不去教训一番?”寻离擅自做主给忘斯强加了一个妹妹,忘斯质问寻离为什么不自己来。寻离说自己没有资格做容与的哥哥。
后来某一天,寻离寻了个由头,回了一趟蓝田。他走的时候把幻影随行留给了忘斯,嘱咐忘斯如容与那边有什么异动,就用寻音片联系他。他此去谈舟目的是查一种禁术。一种在中术之人即将要说出某个秘密时必死的禁术,修歌的事让他记忆深刻。他到了时候才得知谈舟的书库的一角走水。
寻离去了蓝田之后,他不仅去了书库,还去了一趟生烟门。他站在生烟门前质问“扇安,听说雪回与你有旷世情愿,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雪回,为何你不亲自动手,要我这个替身动手。都说我是你的转世,可我除了继承了你的部分本事以外,我怎么觉得我两没什么干系呢?我现在默念一二三,你要是没有反应,我就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了。一......二......三......既然你没有异议,那就这样了!”
他本来想问师父一些事情,结果恰巧师父又在闭关。又逢忘斯的寻音片感召,寻离只得赶回安澜。
“小忘,你寻音片上啥意思?”寻离赶回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忘斯的预知。
幻影显示了淡妆村程家办喜事的画面。“谁成亲?”寻离一边观察幻影里的实时画面一边问忘斯。
“程家把容与许配给了你之前教训过的那个梁家,容与没得选,只能答应了。”忘斯一边摸着自己的剑一边暗悠悠的说。“那你怎么不去教训那个梁家?”寻离不假思索的说。忘斯一脸你脑子没病的表情,心想我要是离开这了,谁来看护长安仪。
十五年过去了,寻离偷窥容与的生活十五个念头,他早就熟悉容与的一切。她看似是个听话实际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如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么可能选择嫁给一个无耻之徒。容与身上的美好品质早就在心中盖了个印章。在蓝田他用传音波给生烟门后面的人留了话,如今已是没啥好思虑的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不必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也许化被动为主动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许多个夜晚寻离都站在容与的床边。寻离觉得这孩子吃的苦太多了,有一大部分的苦难源自于他本尊。在梁老爷跨入容与所在房间的那一刻他已经洞察了一切。他觉得自己这么随意的人不能出现的那么处心积虑,把真相埋藏起来也许对容与来说是一种安慰。
寻离早就猜到容与的请求,但是他又不能答应的那么爽快。这是他和容与相处的第一晚。他就睡在离容与不远的藤须上,他并没有睡着,眼睛轻轻的闭上,细长浓密的睫毛在似有似无的颤动,他的灵识洞察着周围的一切。他想到十五年前容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是躺在差不多这个位置。当初保护她的李兰生已经魂归虚无。想到这里寻离在心里又心疼了一番容与。容与已经睡着了,他能听见容与睡着时候的呼吸声,非常的祥和,这让他很满意。以前容与的睡姿总是蜷缩成一团,今晚她的睡姿是平躺着的。
天已微亮,容与因为之前一直要早起干活的关系,今天依旧早早的醒了,但是她没干翻身。她害怕打扰都身边的这位仙人,虽然她不清楚仙人是否也需要睡觉。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寻离,就在这时寻离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寻式招牌微笑。
容与有些错愕,低下了头。寻离装作没看见起身习惯性的掸了掸身上的灰,说:“你昨夜不是说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请我帮忙吗?”
容与连忙跪下说“仙人,请您帮我把程景救出来,他到现在还被捆在柴房里。”
“我有名字,你就叫我寻离的吧,程景已经自己逃出来了,现在已经不在柴房了。”寻离在等容与最终的请求。
容与貌似鼓起了勇气说:“如果您打算带我走,也请您把程景也带走吧,淡妆村根本不是他想呆的地方。”
“把他带走也可以,但是如果把你留下来才能带他走,你愿意吗?”寻离想知道容与心里的答案。
“我愿意!”三个字回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