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浔坐在树枝上,红袍里露出白皙修长的腿晃晃荡荡,她伸出舌头舔舔嘴角,恶劣的笑了。
她一路偷偷跟着流殃,终于找到了他家。
她嗤笑,原来这家伙就住在这么一个破屋子里啊,果真很穷。
既然都来了,去瞧瞧去。
一个纵身就越过高高的围墙,无声无息,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收集这么多好东西,应该用不完吧,她可是一个好心人,帮他消灭一点也没关系吧。
呵呵呵。
说是破屋子,实际上却比凡世的王府都大上一些,她也不敢大喇喇的就外放神识,害怕被流殃发现。
她警惕的一步步走过,这里应该是个院子,不过一看都没怎么打理,花草乱长。
她继续往前走,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房间。
夜浔敛息,想了想趴到左边房间的窗户口,非常注意的没有弄出声响。
屋里黑漆漆的,很安静,隔着窗纸,她也不确定是没有人还是人已经睡下了,不过流殃那样的,也不像是要这么早睡觉的啊。
不过随即她就眼睛一亮,因为她听到了里面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很显然,里面的人修为不高,而且好像身患重病,呼吸声沉重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她微微皱眉,这什么情况?咋滴还有一个病秧子呢。
她分出一缕神识朝屋里探去,果然只是一个结丹的小屁孩,这么一会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咳得都快断气了。
本来里面没啥好东西她应该转身就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夜浔就是迈不开步子。
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让她推开门进去看看。
还别说,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一个闪身就进去了,还要控制者灵力波动,不被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流殃发现。
这边云鹤川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着,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道陌生的气息,可又有一种熟悉感。
不是流殃。
他艰难的抬头看过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原本无害的目光瞬间变了的锐利而冰冷,像针一样扎在别人心口。
夜浔一怔:“你……”
她似乎是滞了片刻才又迟疑道:“儿子?”
少年的手猛地握紧,愈加显得苍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咳……咳咳,咳。”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他又开始咳了起来,夜浔站在那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上前用灵力帮他梳理,这才好了许多。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床上似是病入膏肓的少年,他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倒,这和她认识的云鹤川一点也不一样。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少年总是冷漠又阴郁,一副俊美长相却招招下手狠辣。
无论怎么样,都和眼前这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那样冰冷狠绝的目光,她太熟悉了,就像被狼盯上一样,只要见过一次,谁都不会忘。
夜浔深吸一口气,面带复杂的看着他:“我们母子又见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前世她为了报流火的仇,虽然将他从孤儿院领了回来,却夜以继日的逼迫训练,最终几乎将他培养成一个冷漠无情的杀人机器。
终究是自己愧对于他。
云鹤川撑着身体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夜浔,声音喑哑:“妈妈……”
她静默几秒:“这一次,我们不是母子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不会干涉你。”
云鹤川垂下眼眸:“是吗。”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她竟然想撇清关系吗。
没那么容易。
夜浔看着眼前苍白的少年瞬间面上血色全无,清瘦的少年轻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妈。”
她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那便随你。”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来人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鹤儿,睡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