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碧霞山的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最后朱箐禾决定选址于大崆山,还让人在大崆山开了大片荒地种草药。
朱箐禾从小就在医药上很有天赋以前为了减肥也没少研究医药在寒渊的一万年更是为了打发时间读了不少医书,虽比不上悬壶那老头子但也不至于是个半吊子。
况且朱言对经商颇有热情,二人一商议就在大崆山脚开了间药庐专卖朱言认为最有市场的壮阳药。
今天枝兮姑姑要带着朱箐禾去康家。
朱箐禾为此特意换上了一般人都驾驭不了的朱言与枝兮娘娘都称赞不绝的正红坠金广袖裙,这件衣服虽重了点儿可架不住好看,虽然刚穿上时朱箐禾还觉得像个大红灯笼可相信群众的眼光总是没错的,一路上行人“惊艳”的目光让朱箐禾逐渐放下心来。
到了康府洞宫康夫人抽了抽嘴角直夸朱箐禾穿的喜庆。
康夫人请枝兮姑母去喝茶,朱箐禾被小厮引进了花园中的凉亭。
康季坐在藤椅上腿上盖着火貂皮,静静的在凉亭向远处眺望。
康季长的倒不错,苍白病态的五官散发出一种温和的书卷气让人很是舒坦。
“箐禾表妹好”康季颔首笑道。
“你可知前几天康表舅母去姑姑那儿,拜托姑姑给你我说亲?”箐禾是个急性子所以很直白的问。
康季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惊世骇俗难回答的问题,康季脸上依旧笑得温和“嗯,我是知道也是极愿意的,你可愿意?”
“啊?”箐禾大概没想到竟有人比自己还要直白“我我……我……我觉得你既是愿意那我们也未尝不可,省的那群长舌妇说三道四叫咱们各自父母忧心,大不了成亲以后我还住大崆山你住康家我帮你多纳几房美妾。”
“呵咳咳……咳……我这副身子那用的上美妾,阿禾说笑了。”康季咳嗦的脸涨红。
“阿禾……”朱箐禾轻轻嚼着这个称呼,心想着这么称呼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怎么?你若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那我就改了它。”康季眼中带着星辰般炫丽的笑意问箐禾。
他这一笑朱箐禾的花痴症又犯了着实不认拒绝他,朱箐禾连忙摇头:“那倒不是,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我小字翠莲家里人一般都会叫我翠莲。”
朱箐禾说完俩人齐懵了。
翠莲……这个梗过不去了。
朱箐禾正懊恼怎么一不留神把这丢人的小字说出来,只听见康季“噗嗤”笑出了声“阿禾当真是纯真可爱!”
“嘿嘿”朱箐禾干笑着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照着她以往的经验再说下去肯定会出更大的糗。
于是朱箐禾就坐下拿出走之前带上的点心悠悠吃了起来。
康季问一句她答一句,后来康季见她不是太想说话的样子遂不再问,一时间两人倒沉默起来。
眼前这个小姑娘康季从一开始就是喜欢的,那年她因与小弟的亲事来府中做客时,他躲在一旁偷偷看她与小弟一起玩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便突然升起要找一个与她差不多的姑娘的念头。
当年小弟突然溺水而亡康季悲痛之余竟有一丝晦暗的庆幸,他知道当年因小弟的死弄得她的名声坏的沸沸扬扬的,母亲不出来澄清也是存了另一种心思,他当时竟也狭隘的默认母亲的行为,希望如此她可以再……
如今真的靠近她才发现自己这份心思有多么的肮脏卑鄙,不过他不后悔,余生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有一种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
虽然枝兮姑姑与康夫人的交谈可能不是很愉快,枝兮姑姑走时还一脸严肃不过朱箐禾倒是和康季聊的挺开心的走之前朱箐禾送了康季一盘空稽特有的大脸饼,康季听说箐禾新建了府宫送了她一块儿炎阳玉。
有了这块炎阳玉朱箐禾就可以在府宫建个人工温泉了,拳头大小的炎阳玉足用万年之久。
箐禾带着炎阳玉到大崆山的工地,那工匠竟告诉她,今天早上有人送来了一块儿婴儿大小的炎阳玉说是朱箐禾派人送来的如今已经用上了。。
朱箐禾听了这话先是一懵随后又想到即是以她的名义送的,想必也不是送错了,所以用上了就用上了吧。反正送的人到了时候自然会出现。
没想到那送炎阳玉的人第二天就出现了
醉阴倚在朱箐禾闺房窗前那棵薏萱桐树枝上大秋天的摇着折扇“前几日我送姑娘这般大礼姑娘竟连声谢都不给?”
“炎阳玉是你送的?”朱箐禾放下手中的叫花鸡用袖子擦擦嘴上的油问。
醉阴:“你说呢?”
朱箐禾:“不是”
醉阴:“……”这天没法聊了“呵,姑娘说不是就不是吧,这毕竟是个死物,怎么着也不抵那日碧霞山上鸠鼠……”
“停!神君肯定是记错了我已很久未去那碧霞山,不过炎阳玉之事多谢神君,若是神君有用得上箐禾的地方刀山火海我决不推辞。”竟然拿在碧霞山她被鸠鼠追的化回原形的事威胁她,朱箐禾在心底把醉阴骂了个百八十遍。
醉阴正色说:“刀山火海倒是不必了,不过半个月后涂山白家小帝姬与紫阳帝君的定亲宴还请姑娘陪我去一趟。”
朱箐禾咬了一口核桃酥满不在乎道:“神君莫不是不知道自从几万年前我与一混蛋定亲,后来那混蛋叛出空稽刺伤了我父君占了我空稽二州为王我就成了四海八荒的笑话,此后再去不得任何宴会以免惹人耻笑自取其辱。”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醉阴皱眉沉吟“那……借帝姬明名号一用给涂山小帝姬送份礼可好?”
涂山白家那个要成亲的小娘子也是涂山唯一的小小字辈的帝姬的娘亲苏漪瑾正是苏妩的亲侄女青丘苏帝的三孙女朱箐禾的嫡亲表姐,从小就跟朱箐禾关系不错若不是后来朱箐禾名声越来越狼狈,也不可能疏远苏漪瑾……想远了,朱箐禾收回思绪。
“那白家小帝姬算起来还是我的表外甥女呢,,你要借一下午的名号随礼也不是不可”箐禾说着吩咐白桃去取出那匣南琉凤璃珠“劳烦神君帮我把这个送给白家小帝姬做贺礼”。
“千金难求的琉凤璃珠已送就是一匣,箐禾帝姬果真财大气粗”醉阴毫不客气的用灵力扯过箐禾面前盘子中的一颗济珑果啃着说。
“哈,朱家就是钱多”箐禾翁声说着神色晦暗不明。
“嗯,走了”醉阴化作流萤逸散在空气中原地还有他的余声“紫阳帝君就喜欢老牛吃嫩草都跟白家小帝姬的太祖父一个辈儿都人了……”箐禾回过神来见被醉阴拿去的济珑果处又补回了个大朱梨上边还挂着水渍。
朱箐禾看着朱梨怔了一秒安静的拿起朱梨小口小口的啃起来,啃的极慢像是在通过朱梨缅怀什么。
……
那年朱箐禾正光着脚在药圃里种药,有个少年带着明艳的笑容骑着莽马扬尘而来,少年灵巧的跳下马:“阿禾,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那时朱箐禾没听过什么不堪的传言也不明白人性的丑陋,朱箐禾冲少年灿烂的笑了笑“你又去大荒山了对不对!哪里凶兽遍布危机四伏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再去了。”箐禾嗔怪道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与心疼。
“我恰巧路过看那里朱梨结的正好就忍不住摘了几个”少年笑得腼腆绝口不提是因为前几天朱箐禾随口说了想吃朱梨才去摘的。
朱箐禾:“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了,我想吃可以去灵市买反正朱老头不差钱。”
少年抿嘴不接话只说:“快尝尝吧!”
大荒山的野生朱梨并没有那么好吃又酸又涩,不过朱箐禾吃的很欢快。
朱箐禾没想到这次见面竟算得上是诀别。
……
朱箐禾正摆弄着刚发芽的朱梨苗白桃急冲冲的进来告诉她,他造反烧了府宫斩断了朱有财的胳膊刺伤了朱帝的消息。
朱梨还没长大就枯死了,她的少年没有了。
那人后来抢了朱家的封地自封为王,让天君承认了他的地位封他邪尊魔君,逼朱家咽下这口恶气。
大哥不说可她知道他是怨她的,怨她与那人有情使得朱帝提拔了那人让那人有了造反的机会。娘亲不说可她知道她是怨她的,怨她没留住那人叫他背叛了阿爹。朱家的同族姻亲不说可她知道他们是怨她的,怨她遇人不淑连带着他们也失了颜面。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回再见他了却没想到他却又回来了。
……
朱箐禾把那朱梨吃完,南极仙翁在钟灵云地培育的朱梨向来以甘甜清香脆著称可她却吃不出任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