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张娴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的人生中居然也会出现这个词？真新鲜。
友谊这种东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理会过，她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只会拖累自己前进脚步的东西，因为她的时间很珍贵，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一大堆人聊些没意义的内容，她是事业型女性，她的目标一向很明确。
但她只为一个人破例，谁让她欠了她呢？
躺了一会，张冉小声问:“张娴，你睡了吗？”
张娴没有回答她。
张冉继续打扰道:“张娴，你是不是认识问道？”
“嗯。”张娴淡淡应了一声，声音清晰，没有流露出一丝困意:“你见过他？”
张冉本来是很困的，可经过蜀离那么一惊吓后，她现在精神得很，于是顺便骚扰张娴睡觉了:“我前几天刚翻过那座山，就碰到了他，他居然说我给他的感觉很像你，你说是不是很搞笑？”
张娴原先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
“你没有告诉他你是女的吗？”张冉闭着眼睛，声音里开始带上一点鼻音，嘴巴却仍在絮絮叨叨:“他好像以为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的了，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不然为什么要让他那么痛苦呢？”
张娴默默听着，还是不肯回应。
于是张冉继续叨叨:“你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吧？他好像喜欢你很久了，也挣扎过很久很久，却无法放手，就连……”
张冉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侧头看向张娴。
问道的记忆张冉读取不了，张娴的记忆张冉其实是可以读取的，只是张娴不喜欢被人触碰，连她刚刚假装兴奋扑过去都被她挡住，她若是现在去碰她，以张娴的性格肯定会怀疑她疏远她，毕竟她之前问过张娴有没有金手指，她俩出现在这个世界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再有点什么奇怪的能力也正常，她不想在自己还不了解张娴之前就被张娴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张娴若是知道了自己可以偷、窥到她的秘密，她以后再想了解张娴岂不是难上加难？
“张娴，他好像是要研究房中、术的，但他被你掰、弯了，所以他修习的方向有点歪，你真的不打算管管他吗？”
张娴静默了许久，张冉已经模模糊糊要睡着了，才听到张娴说话的声音:“我其实……”
“嗯？”张冉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下文，不由有些好奇:“你不会说了一半就睡着了吧？”
“没什么，快睡吧。”张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说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张冉干脆面向张娴侧身躺着，虽然黑暗中她啥也看不到。
过了两分钟，张娴还是没有回答。
张冉猜测道:“不回答，说明你对他不是没有触动的，你其实是在意他的。”
张娴轻轻叹了一口气。
“张冉，我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了，他不知道我的真实性别，在以为自己违背伦常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若是告诉了他，他岂不是陷得更深？他于我而言，是兄长般的存在，没有结果的事，何必要给他希望？”
张冉有些惊讶，外表冷冰冰如张娴，内心竟是这般重感情之人吗？还是说，世界上只有她是外表和善内心冷情的人？她没有真正的交心朋友首先是她不愿意跟人交心。
张冉想了想，她从前的生活平淡如死水，好像也没什么是有必要与人交心的吧？她以前与人相处的方式其实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说好听点就是:演戏。
还是挖别人的秘密比较有趣！
张冉八卦道:“为什么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你爱过吗？”
连张冉这个不懂爱的薄情女生都不敢说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世事无绝对，谁能猜到自己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人？谁能猜到自己会为怎样的人心动？颜控的她认为自己以后喜欢的人肯定长得很好看，可万一哪天就出现一个长相不出众却偏偏感动了她的人呢？
张娴又是沉默了很久，在张冉的再三骚扰下才终于说出来:“我爱过。”
张冉惊呆了，之前读取张娴的记忆时，她明明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情爱的事呀？虽说她每次读取的都只有片段，可每个片段都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人物。
张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是刚穿越过来就是现在的身份，我还曾经有过另一具躯体。”
躺在一边的张冉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啥叫另一具躯体？为毛她会联想到尸体？
淡定淡定，借尸还魂的她自己也是鬼……
张娴继续说:“我爱上的人，跟现在的你有些关系。”
“刘熙？”能跟郑关儿扯上关系的，张冉首先想到那个一直在暗中安排着她人生的人。
张娴否定了她的猜测:“不是他，是……”
张冉立刻竖起耳朵。
张娴有些艰难地说出那个名字:“郑飒。”
张冉惊呆了，张娴居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那个故事还跟她现在的身体的父亲有关系！
确实是世事难料，张娴上辈子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以后会喜欢怎样的男孩子，但对方至少不能比她差吧？她长得这么漂亮，对方也一定是个青年才俊吧？
直到她穿越到坎国，遇见那个在悬崖上采药的有情有义的郑飒。
她从前并没有对这类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那段时间她只要睡着了，就会在另一个婴儿的身体中醒过来。
想要寻找的人寻不到，睡个觉放空自己，灵魂却还要继续醒着成为啥也干不了的婴儿瞪半天眼，让她着实是郁闷得紧，醒过来后就想要到处蹦跶蹦跶舒缓心情，见这男人要到各处寻药救治重病的妻子，她就跟了上去。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三个月后沦陷了。
离国的大部队在她离开坎国跟着郑飒去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国中寻找药材时把她的家扫平了，她反正也没地方去，就跟郑飒回了乾国。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她当时不该让郑飒先送她回坎国的，这样他手中好不容易集齐的药材说不定还可以给他妻子多续上几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