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也打开一罐啤酒，站起身来说：“我也感谢你们，帮我不少忙！这段时间，是我最狼狈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了你们！”她说这些话虽是临时起意，却是出自真心。平日里她也不会说那么多矫情的话，但今天似乎容易说出口。
“安然，跟我不用客气的。”白晓帆微红着脸，连连摇手。
欧阳轩也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也一样，不要跟我见外。”
墨子骞则拉拉她：“先吃点菜，别猛喝冰啤酒，伤牙伤胃！”
“你瞧瞧，大医生总是职业病！”欧阳轩指着墨子骞说。
沈安然也没推辞，将墨子骞夹到碗里的菠菜吃了，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
欧阳轩买了十多罐啤酒，差不多有十罐是他喝的。这会儿喝得有点醉醺醺，话也不觉多起来。
欧阳轩伸手搂过沈安然的肩膀郑重地说：“安然，你知道吗？我白天跟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沈安然知道他说的是“为了她可以抛了自由”的话，不觉脸上一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白晓帆见沈安然别扭的表情，不自觉地好奇起来：“你们说什么了？”
欧阳轩顽皮地冲着白晓帆一笑，然后朝着沈安然使了个眼色，得意地说：“这是我俩的秘密，对吧，安然？”
安然也不置可否，只是把他的手拉下来说：“我看你吃的也差不多了，我给你去倒杯水，你到沙发那里坐会吧，这里东西多，容易打翻，我先收拾一下。”
欧阳轩却不乐意了，抢着来搬碟子拿碗筷：“我帮你收拾，我来，你去坐着！”
“不用，你看你都快醉了！”沈安然赶紧推开他，生怕他帮倒忙。
欧阳轩还来抢，嘴里嘟囔着：“我才没醉呢！”
“好了，你就消停点吧！”墨子骞将欧阳轩架到沙发上，“就在这里坐一会儿。”
白晓帆也有点晕乎乎，她没喝过酒，这次喝得还挺尽兴，就是觉着脸上身上热得很。
沈安然把白晓帆也扶到沙发上：“晓帆，你也坐着，我会收拾好的。”
“好，我是觉得晕乎乎的，脑袋可沉了。”白晓帆歪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说话间，墨子骞已经将桌上的残渣收在一起，餐具全部归类，搬进厨房里。
沈安然有点不好意思：“你也休息会，我来好了。”
“看你也知道没做过家务，你帮我打打下手，我来做就好。”墨子骞在手上挤好了洗洁精准备开动。
沈安然注意到他穿着白衬衣，干净得发亮，感觉沾上点油渍会大煞风景。她马上拿来围裙：“那把围裙系上！”
墨子骞两手都是洗洁精，只好张开手，示意沈安然帮忙。
沈安然照办，可是墨子骞个子高，沈安然踮起脚尖还有点费力，此时正好墨子骞将头垂下，膝盖微微弯曲，沈安然将围裙套进墨子骞的脖子上，可整个人也因为重力不稳往前扑，鼻尖擦到了墨子骞的唇角。还好墨子骞双手扶住了她，才避免她整个人扑进墨子骞怀里。
沈安然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爽而透明，像夏日的湖水，她有一瞬间失神了。
“后面也帮我系一下。”墨子骞见她发愣，提醒她。
沈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绕到墨子骞背后，系好带子。还好是背对着他，不然沈安然觉得自己肯定脸红得跟猪肝似的。
“今天……”沈安然刚想说，却被墨子骞阻止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任何时候都无需说见外的话！”
沈安然点点头，是的，即使她说了，也很难表达她心里的谢意，总之，只要墨子骞在旁边，她的心里就莫名踏实了。
收拾好了厨房，墨子骞看见了玻璃器皿里泡发的海参。
“海参粥要慢火熬很久。”墨子骞说，“很费时间，如果熬好了就千万别浪费！”
他的话似乎话里有话，沈安然看了他一眼，正碰上墨子骞也满含深意地看着她。
“其实，今天便利店门口我听见你和你弟弟的谈话了！”
沈安然垂下了头，难怪墨子骞会说这样的话。
“就像做海参粥一样，第一次做很难，但做习惯了，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只要用点心，就能做得很好。”墨子骞拿起海参，用菜刀剖开，将里面的内脏清理干净，动作一气呵成，非常娴熟。
沈安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可是有些事不是光用心就一定能做好的。”
“试试吧！”墨子骞笑着将清洗好的海参再度放回器皿中继续浸泡，“一定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沈安然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她知道有时候自己的固执使然，使得她不得不走上一条义无反顾的路。而且这样的路，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多么孤独而泥泞的。
“安然，我想喝水……”欧阳轩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支撑起来，走进厨房，看见两人的表情，诧异地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喝矿泉水还是牛奶？”沈安然没有回答，只是打开冰箱问欧阳轩。
“水吧！”
欧阳轩接过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冰凉的水一下肚，人似乎也清醒了点。
“欧阳轩，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狭窄的厨房里站着三个人，显得拥挤了不少，墨子骞觉得应该撤退了。
欧阳轩却不情不愿：“还早呢！我都没跟安然说上话！”
墨子骞打趣他说：“她明天还去你公司上班的，你有的是机会跟她说。”
“那倒也是，总比你小子机会多。”欧阳轩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墨子骞也不反驳他，拉着他走出厨房。
“那我们走了。”墨子骞跟沈安然说好，又和昏昏沉沉的白晓帆打了个招呼，拖着欧阳轩下楼了。
沈安然定了闹钟，凌晨四点半就开始炖小米海参粥，大概花了三个半小时才刚刚炖好。可是，要不要送去呢？她还是很犹豫。昨天墨子骞说的话句句在耳，沈泰然气鼓鼓的表情也萦绕眼前。
算了，既然已经做好了，就不要浪费。沈安然对自己说，送过去，就当是看个病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留了一碗给白晓帆，然后装在保温瓶里，鼓起勇气来到医院。可是在住院大厅，她还是踌躇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