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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沈安然是疯了吗

通过了毕业论文答辩,导师竟然对沈安然的毕业设计大加赞赏,这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沈安然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在混日子的人,却没想到还有值得肯定的才华。

“沈安然啊,我看你平时学习好像也不怎么努力,但你要记住,设计很大程度上也是靠老天赏吃饭。老天看来还是挺垂青你的,所以别暴殄天物啦!”教授风趣地说。

“是,教授。”教授的肯定让沈安然有些受宠若惊。

怀着一份窃喜,沈安然陪着白晓帆去逛了街,买了几件适合上班穿的衣服。姐姐每年都有给沈安然存生活基金,妈妈生前也给沈安然留下了一笔遗产,所以沈安然不至于为生活所迫。这也是造成了沈安然整日里不思进取的原因,不像白晓帆,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该怎么努力,知道怎么抓住机会。

“安然,我上次实习的那家公司其实还不错,工作时间有弹性,可以接活回家做,老板没露过面,主管很开明,同事也很随性,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白晓帆说,“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帮你介绍啊!”

“我,也没什么经验,专业上也没你出色,能行吗?”沈安然不怎么有信心,白晓帆是系里的学霸,对她来说容易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见得了。

白晓帆笑了笑,沈安然就是低调得过分了:“导师不是说你的作品很赞吗?你可以直接拿毕业作品去毛遂自荐。”

“再说吧!”沈安然还是没这份野心。

白晓帆也就不再劝她了,沈安然出身优渥,没有紧迫感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像自己,必须为了生活打拼。在她的生活字典里,没有“再说”,只有“立即、马上”,不能犹豫,只能当机立断。

两人正逛着,白晓帆接到诚煦设计公司的电话,叫她去公司帮忙。虽然还没正式上班,但是白晓帆也不能拒绝,因为这时候的拒绝绝对是作死的节奏。

沈安然只好自己一个人瞎转悠。坐在星巴克,点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沈安然有些迷惘,似乎自己不属于这忙碌的世界,自己就像个旁观者,浑浑噩噩,在岁月的缝隙里逆流而走,同行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店里人不多,有些人即使坐在这里也对着手提电脑工作,沈安然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对面的墙壁。那幅抽象画还在,沈安然记得姐姐以前曾说过,这幅画的作者虽然不出名,但画风堪比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沈安然心中一动,从包里拿出了沈怡然给她的那张画展入场券。

打车过去,估计时间正好。

沈怡然想使坏,也不会在画展上做什么吧?大庭广众,她能对自己怎么样?最多就是个骗局,这张票是假的,自己白跑一趟,但是这似乎也不是很惨的事情。沈安然的内心激烈地争斗者,她知道沈怡然常常不怀好意,但是这张门票,似乎是无辜的。

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沈怡然搞的什么鬼。当然如果能顺便帮姐姐看看安德烈斯的画作,姐姐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沈安然来到X能量画廊,来参观的人很多,但都有秩序地凭票入场。沈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被当作假票拦住的心里准备,向门口走去。

“请出示你的票。”工作人员微笑着拦住她,她壮着胆子将票递给工作人员。

“嘀!”工作人员验过票,“请进。”

沈安然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样就行了?这票子一点问题也没有?难道沈怡然真是大发善心?她将信将疑地走进了展览厅。展览厅里演奏着大提琴的音乐,音色丰满迷人,难怪有人说:在深沉的大提琴音乐里,石头也会变得意外的温柔。参观者三个一群,两个一堆,站在画作前,凝神欣赏,偶尔轻轻交流两句。摄影师们更是不肯放过这独特的视觉盛宴,贪婪地在画作前按下快门。

沈安然受姐姐影响,对安德烈斯的画作还是有些了解的。《阿尔汗布拉宫》那独特的紫罗兰色调,带着神秘和梦幻,让人不知不觉地沦陷。《历史上的荷》,一抹鲜亮的红色,又似乎是心里永不熄灭的火,永远在追寻的前方。《马德里的狂欢》则更有神奇的魔力,漫天的云霞笼罩着静谧的城市,宁静成了人们愈加珍惜的时光,此情此景也成了画家一个人的狂欢。沈安然静静地欣赏着,她希望姐姐能跟她一样,感受到画家与画笔融为一体的永恒瞬间。

就在那幅《灯光失调》的下面,一对情侣正找人拍照。在他们站定的刹那,沈安然猛然发现那两人是白子晴和罗迪。

罗迪的左手搭在白子晴的肩上,白子晴依偎在罗迪胸前,笑容正好,却瞬间凝固。

“罗迪,你干嘛,看镜头嘛!”白子晴也发现了沈安然,但她不理会,抬起头去推罗迪的嘴角。

罗迪有些机械地扬扬唇角,眼睛却木然地盯着沈安然,看她因为努力压抑而水汽氤氲的眼睛,微微颤抖的唇。

拍完了照片,白子晴拿过相机,拉着罗迪走到沈安然面前,娇笑着:“沈安然,我们还挺有缘啊!”

沈安然什么也不说,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落下来。她垂下脸,转身向出口走去。

“小安。”罗迪甩开白子晴的手,追了上来。

沈安然疾步跑出展览厅,她不想在姐姐偶像的画展上做出冲动失态的举止。她努力克制着心里被凌迟的痛苦,一口气冲出了展览厅,在门口空旷的场地上大口呼吸。

“小安。”罗迪已经追到跟前。

沈安然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收回眼眶里的泪水,笑着问:“罗迪,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小安,我……”罗迪痛苦地抓抓头发,“我对不起你!”

沈安然没想到自己最终等来的竟然是一句“对不起”,她忍不住想笑,眼泪却噼里啪啦不断往下落。

“罗迪,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欠我什么。”沈安然倔强地擦掉眼泪道,“倒是我,还欠着你什么!”她从包里掏出黑色的丝绒盒子,愤怒地砸在罗迪脸上,转身跑走。

眼泪模糊了双眼,喉咙痛到无法呼吸。沈安然终于什么都没有了,她想质问老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妈妈、姐姐、罗迪,一个都不给她留下,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丝绒盒子锋利的角划开了罗迪的眼角,罗迪也不躲,任由血珠慢慢沁出,慢慢往下流。

“罗迪,你流血了!”白子晴也追到了,看见罗迪满脸的血,赶紧掏出纸巾帮罗迪擦,“沈安然是疯了吗?”

“是我疯了!”罗迪摇摇头,推开白子晴的手,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

“喂,罗迪……”白子晴生气地一脚踢开脚边那个黑色丝绒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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