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再一次与他肩并肩,松弛的眼皮终于压下,放弃挣扎坠入火海。却像一次触碰、轻抚,幻想占据了所有心理,自己仿佛身处于一个黑暗的漫无边际的空间里。真正的死亡之神(所谓的称呼),身着暗黑色长袍,拍了拍自己的肩:
“小子,这里现在还容不下你。”
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死了,一切在尘世间的忧愁于挂念就全部随风飘走了么?岂不更快活!放下一切,岂不极乐?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死吗?”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死不了啊!”
死亡之神拽起他就是一猛推,史蒂夫被迫打了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
在那瞬间,他脱离了幻想。突然醒来,好像没事诶,便试探性地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竟然还完好无损。烈焰在身旁炙烤,却永远也蹿不上他的身躯。
“这是,自然的力量?”
他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从火焰中站起身来,铁甲已经完全烂透了,也算是完成了它应尽的职责吧。不知何时,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这可能是自然之力临时护主。
“不对,刚刚它不是消失了吗?但,它好像又比以前更强了。”
史蒂夫尝试着将自然之力流动到手心。虽然感觉和以前一样,但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看来……是这样了。”
史蒂夫右手微微一张,感到一丝温热。自然之力迅速聚集,源源不断地从指尖向外渗透,形成一个同心圆。一朵一朵的花纹(梵文)夹杂在圆环内,仿佛记录着封尘了上千百万年的往事。
“星阵……”
轰隆隆——
积攒了多日的雨滴终于倾盆而下,伴随着淡淡的微风,飘飘洒洒,倾泄在头顶。
哗哗哗……
火——褪去了,事情——也该结束了。
……
滋滋——滋滋——
机器们相互传递着战斗结束的指令,分散开来。雨的不断浇灌,外壳因为火焰的炙烤而不忍直视,被烧焦烧断的机械零件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体。可总的来说,每个观察者受到的平均伤害却不到10%。
黑压压的一片中,有一个受损度十分高的观察者。它大部分机体虽然完好,但唯有头部菱甲受外力攻击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凹进一大块,看来活不长了。
“它还没死?与其像这样接受痛苦,倒不如被我解决。”
史蒂夫在“暗处”微斜着头。看久了,冷笑起来。星阵散发的绿色耀眼而充满杀机。
暴雨只下不歇,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一摊一摊水潭像棋子一般错落有致,在大地上熠熠闪光。
“嘿……痛苦吗?解脱吧。”
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它旁边的史蒂夫,表情细微,更可以说是无表情。一手拽倒观察者,摁住它细而长的脖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水花溅起足足两格高。星阵往它细而长的脖子上一抹,一起一落,仿佛削铁如泥的刀刃。
观察者直接身首异处,活动渐渐变的微弱,直到全部红石系统暗下来,他才从雨中缓缓从半蹲到直立。眼神闪烁,带着无以言表的愤怒和一些细小地杀戮快感。
“希望雨可以洗净我的罪过。”
他自言自语道。
昏黑的山谷传来阵阵风鸣,为它们诵响死亡的哀悼。
滋——
全息眼镜开启——
扫描该区域内所有敌对非生物——
观察者X13——
扫描完毕——
嗵——嗵嗵
观察者的脚掌止不住地拍向地面,十三盏目光同时聚焦在“被判定消已灭者”的史蒂夫身上。
攻击指令在所有机器的电路板里一一对应显示。但……这需要时间。
“嚯!”
史蒂夫不会给它们回觉的余地,能量停止传输,手一挥。紧接着,星阵一震,竞从手心脱离,向一个指定的方向飞去。同时自身没有了能量维持,颜色慢慢与之变淡,但还是保持原有的锋利,经过障碍物没有一点的停顿,径直穿了过去。
切口光而滑润,机器头颅就像斜面上的弹珠一样,“哐当”坠落在地上。而星阵也变做烟尘,化作虚无。
与此同时,史蒂夫一手一将一个观察者摁倒在地上,自然之力大放,所施加的力量直接把所握之处化为齑粉。
这时,背后突如其来的两只细长的脚如期而至。
史蒂夫眼光凌厉地一闪。这一闪,所展现出的戾气,犹如一把利刃,如果是人类,绝对会害怕到窒息!
残影一现,两个用手轻托着的星阵瞬间隔在了中间,遭受重击的星阵荡漾着一块块微小的涟漪。这种速度,已经不是肾上腺素爆棚的人所能展现的巨大力量了。
“好慢啊!”
史蒂夫借力打力,回手一推,顺势把又两粉身碎骨!
“一个一个来,你们都有份!”
话语未至,两个星阵在左右手中成型。不给它们留一点的余地,因为这只是昙花一现。他全力又一甩,星阵朝着相反的方向,划过两道九十度的弧线,各朝着自己的“猎物”奔去。
轰轰轰轰!
四只机器接连倒地。
此时,眼前仅剩的三只抱成一团。硬是从史蒂夫的正前方不要命似地冲来,好像是要治之于死地而后快。但……这有用吗?
“来吧!”
史蒂夫用尽身上仅有的一些力气,迈步奔去,正面刚向三只观察者。
他的视野慢慢变得模糊。在他面前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敌人!
……
雨,停了。乌云的背后,是血红的夕阳。史蒂夫半蹲在遍地横尸的战场中央,脚下是只剩下残缺不齐的残骸。抬头面对着夕阳,光芒照在冷笑泛血的嘴唇上,眼前的仿佛是一滴血,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液。其他只有一片漫白。
史蒂夫眼角一撇,一个黑白的人影站在远处,杀气还未完全散去,一个注满能量的星阵又出现在手中。
他站起来,踏着沉重的脚步向那个人影走去。
“死?死!”
“史蒂夫……你……怎么了。”
“是谁?”
“……”
那人影一晃,右手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史蒂夫又神经一紧,刚想先发制人,抢先发起攻击。可双脚突然一软,栽倒面前在青翠的草地上。
史蒂夫好像想到了什么,脑电波一抖,一个清晰的影像投射在脑海。他微微一笑,全身变得松弛起来。
“就到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