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川语气不轻不重的缓缓说道,“樊斯那老匹夫在一月前携带家眷启程至黑河附近的庄子上带儿孙亲自秋收,护送的亲兵、府兵去了一大半。如今樊府中的管事已经半个月不曾收到任何消息。”
夜瑾殊拧着眉头,“黑河?绕过小黑山到达大黑山,翻过大黑山后直通草原,再往东北前行一千多里就是柔然边境城池番尔泰,番尔泰……”
夜瑾殊眸光流转,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冷笑道:“看来之前樊斯被邵粱弹劾勾结外敌并不冤枉了。”
房顶上,已经直起身子要出发的暗卫稳住僵硬的身子,暗九心里发苦,这是要去还是不去啊?最后用有限的脑子思考了一番后,默默弯下身子,恢复之前的匍匐状态。
夜深人静传出起起伏伏的不易察觉的嘲笑声,匍匐在房顶上的暗九第一次觉得耳力太好真是累赘!
轻轻翘起一块瓦片,握在掌中收紧瞬间碎成许多个指甲片大小形状,甩向那些声音的来源,随后传出一道道的闷哼声,暗九勾起唇角,瞬间阴霾的心情好了不少。
夜瑾殊越气表面越平静,嘴角甚至带上了点点淡淡的笑意,矜贵惬意的轻抬起下巴,疏淡的眸子尊贵至极,但是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
“听说樊斯最是疼爱的长女因为未婚先孕,被樊斯驱逐出樊家,现在刚好在边关,宁城?”
夜瑾殊瞬间笑了,俊美多情的面庞上漾起让人炫目的笑颜,“听说是龙凤胎呢,祥瑞之兆呢!”
“樊老将军可是西玄国的重臣,怎么能让其亲女儿和亲外孙受苦呢,去把樊老的爱女和外孙、外孙女请到军营中做客。”
暗九这次聪明的没有立马起身,而是等了一会儿才起身足尖轻跃,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有什么问题?”夜瑾殊看见季凉川颦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疑惑的问道。
倒不是以为他觉得自己不择手段,而是认真的再问。
“柔然王室子嗣凋零,一脉单传,或独子或独女,每一代从未有过两个子女。”
季凉川淡淡开口,让人摸不着头脑,至少在暗处隐藏的暗卫是这么觉得的。
“你是说樊大小姐所诞下的龙凤胎是……!”
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句,平静的夜瑾殊瞳孔骤缩,眸中锋利无比,蕴含毁灭天地的怒意扫向季凉川,不知道针对的是樊家还是那对龙凤胎,亦或者是柔然太子。
夜瑾殊的视线紧紧锁住季凉川,希望他能说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这会儿夜瑾殊内心百转千回,思绪混乱。如果樊大小姐那对龙凤胎是柔然太子的,那……,樊斯在西玄生活多年,又领兵作战多年,早已熟悉西玄国各地形、还有农务的种植及丰收,各个兵营的排兵布阵等情况,还有……国库的情况,若是柔然进犯,再有樊斯相助,那西玄国将面临的是两大劲敌,他相信西玄国的将士们,但是紧俏的粮草,夜瑾殊双拳紧握。
“不确定。”季凉川又补充了句“不过,听说樊斯那大女儿喜好行走江湖,最后一次回来后便和樊斯闹翻,她去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苏木贝坊市。”
“边城苏木贝,是西玄国和柔然边境交易的商市,很好。”夜瑾殊厉声喝道:“全力带回樊大小姐及那对龙凤胎!”
院子中的大树上又跳出一个黑影,疾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