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上车门准备跟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车座的副驾驶椅上有一件衣服。
我在原地呆愣了几分钟，回想起10分钟前的情景：Fuchs教授和我坐在车内的时候，的确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放在了副驾驶椅上。
那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为什么躺在车底下的Fuchs教授身上也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皮夹克？
难道说……
我不敢仔细往下想，直接拿起皮夹克，关上车门，往急症室方向赶去。
“怎么回事？”我一进急症室的大门，波波和KK立马堵住我。
“到底怎么回事？”波波粗壮的手臂有意无意地拉扯着我的肩膀，让我有种被追债人讨债的压迫感。
我探出头往里面张望，人群中有一张急救床，躺在那里的人身上也穿着一摸一样的皮夹克。
“刚刚你们看到Fuchs教授了吗？”我问道。
“看到了，从担架上下来的。”波波说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好，发现及时。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KK问道。
“他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进来的却是昏迷状态？你没有受伤？”波波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再一次问道：“他刚刚来找过你们，和你们说过，我要和他一起出去一趟吗？”
“对，咋啦？”波波不知道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把手里的皮夹克递给KK，示意他看一下。
KK的眉头皱了一下，把皮夹克凑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群，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开口道：“我和你一块走。”
KK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刚刚看到车内的皮夹克时，我脑子里就有一种想法：会不会有两个Fuchs教授？在急症室和我们对话以及陪我待在车里的是一个，而躺在车底下的是另一个。
“不行。”我拒绝道，“他竟然只跟我一个人说了这个事情，就说明他希望我一个人去。你们去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们在说什么？”波波不解地问道。
他一把抢过KK手里的皮夹克，学着KK刚刚的做法，但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这件夹克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没有。就是得麻烦你们在这里照顾教授了。“
“你要去哪里？”波波问道。
“刚刚Fuchs教授没有和你们说？“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KK，更加肯定地说道：“他连地址都没有告诉你们，这不更加说明了他只希望我一个人去吗？更何况，刚刚和我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伤害我。”
KK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如果天亮我还没有消息，你们就去圣母桥找我。”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只限于天亮之后。我会小心的。”
说罢，KK这才回了一句：“好。”
“你们注意安全。”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4点20分，距离了5点还有40分钟。
我打开手机，给沈亦诚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是又想我了吗？”卷毛的声音懒洋洋地。
“你最近注意安全。”我说道。
“哟，小臻子学会关心人了？”卷毛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哈欠，回道，“我知道了。但我现在要去补觉，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回聊吧。”
“我说认真的。”我再次强调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我挂了。”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嘱咐完他们，我收紧手臂，冲进了暗黑的夜色中。
坐在车里，我一边摇晃着手机，一边思考着刚刚假扮Fuchs教授的人到底是谁？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自称是’陈臻‘的人。他在空间裂缝中可以化身为海蒂，在这个世界中化身为Fuchs教授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他现在可以直接从空间裂缝穿越到我这个维度的空间里面了吗？
我想了想，在空间裂缝中他犹如神明一般的操作，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这个维度的空间中也能实现这一切？
他是神吗？我暗自想道。
我拿起来翻了一下短信，现在细细想来，Fuchs教授可能真的是就是陈臻。
因为只有他才可能操作手机进行自我回复。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的两次出现都让旁边的人受伤，而我我却毫发无损。难道他只想送我去坐牢？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提示的时间，摇了摇头，决定先去圣母桥再说。
圣母桥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顺着导航拐到巴黎圣母院的后面，就看了近在咫尺的巴黎桥。
下车前，我在车厢里面搜索一番。花了两三分钟，将整个车子都搜刮一遍之后才发现一个扳手。我想了想，将扳手藏在腰后，披上皮夹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现在是凌晨5点的巴黎。
东边还未泛红，只不过有着一点点鱼肚白。上一次见到这个风景还是从Bernard家里出来的时候。想不到又见到了一次。
我站在桥头受着晨风吹了十几分钟后，才看到从市政厅方向走过来一个人——高高瘦瘦，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头发，穿着一件春夏款的黑色风衣。他抽着一根烟慢慢地向我走过来，红色的火点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忽明忽暗。
我有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人，竟然是我在咖啡店门口遇到的那位警察。
怎么会是他？
“陈臻？”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只见他抖了抖烟灰，直接把烟头摁在栏杆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一听到我说的话，他挑了一下眉头，眼神有一些迷惑。
“什么意思？”他问道。
我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套路，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说道：“是你约我？还是你也在这里等人？”
“不是你约的我吗？”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从身上摸出手机，说道：“我收到短信，凌晨5点，圣母桥——陈臻。这个不是你发的吗？”
我接过他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面的字，落款两字真的是陈臻二字。
“所以是我约的你？”我感概道。
“嗯。”他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