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归海微让夫子请人教了他作画,他又回到了学堂,却不是很多人一起的那种学堂。他想学画人,因为后宫男子万千,若能将人画出,会得到一些宫妃的推崇,他不想做一个在波涛汹涌的后宫中中沉沉浮浮不受自己控制的浮标,他想做一个小岛,想要登陆必须拿出好处的小岛。
归海微又见到了那个总是被欺负的二皇女,他变得很冷漠,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靠近她,对她温柔细语,很快就得到了她的真心,不过那般廉价的真心归海微并不稀罕,他看不起二皇女,明明出生高贵,却活得比小官的孩子还不如。
归海微精打细算,渐渐的,地位、名誉都有了,不过他是一个男子,他还要嫁人,他又开始慌了。
而就在他慌了的时候,一个女人,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
圣旨下来时,归海微说不出来自己是怎般心境,或许就是麻木吧。他有不甘心,但又能怎样?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却没想到最后的答案会是这般。二皇女柯越,那个女孩,那个陪在老人身边有说有笑,那个处在深宫任人欺凌的女孩。归海微看不起她,堂堂皇女混成那般模样,他接近她,花言巧语欺骗她,他想将她视作踏板,却不想被她拉下深渊。
或许这便是命吧……
大婚那日,他坐上了花轿,从未有过的平静,也许他也累了,此后相妻教女或许也挺好。
坐在新房里,他知晓二皇女先去了正夫郎的屋子,他不知道她回不回来,上次她的话语午夜之时也曾梦到过多次,从惊醒一身的汗,到后来的淡然。
二皇女来了,挑起了他的盖头,邪笑着看着他。
“可恨本殿?”那个女人问他,那是二皇女第一次对他用“本殿”这个称呼。
“奴侍已是殿下的人,又有何好恨。”他答,果然,二皇女变了,是他太蠢了,以为可以愚弄她一辈子。
二皇女一脸的轻慢与不屑,那种神情就像钢针穿透他的胸膛,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不屑,纵使是他算计错了人,但深宫后院,不算计不搏,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是从何日起,意识到奴侍在骗殿下。”他压下心底所有的怒与怨,抬头问她。他在镜子中无数次地排练过,他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有自信。
“禁足的时候想明白的,你不愿嫁本殿,是想做什么?”二皇女反问,她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她是皇女,生来便是宫里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归海微垂眸,答:“奴侍不过是舍不得宫里罢了。”纵使那般,这个荒废多年的二皇女也不可能是如今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皇女的对手。
“既然不愿说,那便算了。”二皇女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转身离开。
他看着二皇女的背影,依旧有些疑惑。她是嫡出皇女,出生尊贵,奈何母皇不喜,但她依旧不争不抢,是愚,还是大智若愚?为何突然开始反抗,忍不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