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枪响。品月长呼一口气，抬头问：“子未，如果必需在我和上神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什么……不会有这种事的。”子未稳住身形，颇为不解地答道。
品月不依不挠地问：“如果一定要选呢？”
子未沉吟半晌，不知道手该往哪放：“我不明白，你和上神不是利益共同体吗？就算上神回归，我也有呆在你身边的自由。”
“也是……我在瞎想什么呢。”品月松开子未，笑容一如往常：“没事，回去睡吧，今天也玩累了。”
确认子未回到自己的房间，品月赶回房间，拉开门，星陌和乌神已在那里等她。
“小丫头胆子不小啊，不怕我直接杀了这小子？”乌神坐在窗台上，声音中满是戾气。
幽冥界岩洞之中，星陌拉起品月往外走，叹道：“想想你自己吧。”
“乌神。”品月突然停住脚，“找乌神。是他把我强制变成发姬的，如果我真的死了，他应该为此负责。而且以他的能力，如果他肯出面维护秩序，两界也不用打来打去了。”
星陌一怔：“你是指天空之神乌尔诺斯吗？”
“没错。”品月点点头，“对了，你知道他和九翥部的关系吗？”
“这个只有一些传说。”星陌思索着答道，“天地初辟时，大地被分为人界和冥界，生灵在此繁衍生息，而天空之上只有乌神一人独自逍遥。随着土地资源的稀缺，一些爬行类进化出了翅膀，有时为了躲避大型野兽暂时停留在天空，这是羽族的雏形。”
恐龙进化成鸟么，品月感到莫名跳戏，还是继续乖乖听着。
“直到无足凤凰羽惑出世，百鸟自愿追随他去开辟新的生存空间。前往天外的路途十分艰辛，但在羽惑的带领下，他们最终到达了那里，并宣布从此天空是羽族的领地。”星陌道。
“那乌神呢？”品月问。
“一开始乌神没有注意这些低级的小灵，但渐渐地他们引起了神的兴趣。”
星陌继续道：“乌神，就那样观望了一路，看着他们一层层突破天际，来到九重天外。就在羽族以为天空之神会制止他们的殖民时，乌神却欣然加入，自愿做羽族的祭司，但却也并不管羽族事务，只是在以往的逍遥生活外，给自己加了一个头衔罢了。是一时兴起想给自己找个伴，还是被羽惑路途中表现出的王者气魄吸引？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乌神自己知道。”
“这些都是旧事了，现在的问题是，”星陌叹道，“这位前辈极少露面，找他谈何容易。”
“有办法……”品月在岩洞里来回踱步，“这个岩洞里，他的神力无法触及，对吧？那我们就搞一个局，骗他出来……他对子未有明显的关爱之感，那么我们就假装在这里密谋了一个除掉子未的方法，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那么怎么除掉呢，假如不能对子未产生真正的威胁，他是不会出现的。”星陌道。
是啊，什么东西真的能除掉子未呢？品月突然停止踱步，苦笑：她自己，加上涟子的火器。
“不会的。你若看不出这是个骗局，就不是乌神了。”品月笑答，“其实我们并不会真的害子未，你有出现或不出现的自由。”
乌神冷哼一声，颇为不满：“我可是不得不出来。这小子没立王储，杀了他必然天下大乱，我又不能保证他不会妒火攻心袭击少主，只好出面制止。你说，我有得选吗？”
“等会，天空之神称幽冥女神的儿子少主？难道……”品月奇道，自行脑补各种桥段。
“你想多了，我惟一的主公是彩凤羽惑。”乌神淡淡地说道：“说吧，找我何事。”
品月陷入了一瞬间的迷惘，对呀，她找乌神什么事呢？把上神之力还给柚子，让她替自己去死？简直放屁。请他出面维护秩序？这一个逍遥惯了的人，多半是不会肯的。
思考了半晌，品月严肃地说：“乌神大人神通广大，难道会不知道吗。”
“少来，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乌神颇感好笑，答道。
一直坐在一旁的星陌缓缓开口：“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问，你们是否真的在乎上神是否回归？”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品月和乌神一齐说：“不。”
“提亚这家伙娘里娘气，我们没什么兄弟情谊可言。不管他回不回来，我还是继续我的逍遥日子。”
“这个世界有道士，也有子未，要说没了上神生灵会遭荼毒那是扯蛋，回不回来，与我何关。”
得到这样的回答，星陌轻笑：“可上神归来，品月会死，子未会伤心。既然如此，我们一起阻止上神回归可好？打开月吟阁，取走铜镜。”
品月盯着星陌淡淡的笑颜，心中暗想：好哇，还以为想找乌神的是自己，原来被这厮利用了一回。
“月吟阁，不过一虚无缥缈去处。可是有你们口中的那个老板在，我也很难进去。”乌神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一提议，“那个人——他是上神理智部分的残留，不存在感情。”
“理智部分的残留……”品月喃喃地重复道，“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他即是上神？”可是一直待在子未身边的老板，却从未给他哪怕一点安慰——上神，是这样的吗？
“但事实上，铜镜打开后月吟阁将大门洞开，五个平行世界的人将在祭台相通。你们能进去，裔族亦能进去，到时势必会引起混乱。然而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乌神懒懒地说，“我都有决定性的力量。而我服从少主。若他想让上神回归，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小丫头扔上祭台；若他想让女神回归，我也不会阻止他走上祭台。”
此言一出，星陌和品月同时心下一惊。
乌神嫌弃地望向星陌，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你不知道似的。阵法上站五个人，祭台上坐一个人；那一个人于上神而言是他的残魂，于女神而言自然是少主了。这不是你阻止月蚀杀少主的原因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