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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〇十〇 生逢乱世当济世(三)

见其惊恐万状,梁秀淡淡说:“莫慌,我并非康贤走狗。”

“不知…公子唤姽婳何事?”姽婳面如死灰,张口结舌回道。

姽婳自五年前入清乐楼就已更名,且有布政使翁杭暗中相助,楼中即使是那老鸨也不曾得知其原名。

这些天姽婳日日活在康贤的威逼利诱下,姽婳早已惴惴不安,如今又有一人喊出自己原名,更是惶恐不安。

“如实说与我听,我可助你摆脱康贤的威逼。”梁秀望着姽婳,语气毫无波澜,“为何拒此飞黄腾达的良机?”

姽婳抬眼看向梁秀,见其穿着朴素不似大贵人家,心中有些半信半疑,莫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听这话语气势又不像…

“除了我,苏州城中再无人会帮你,或者说,无人敢帮。”

此话如利剑般刺入姽婳脑中,自己不过一介奴婢,何人会为一奴婢与正二品的康贤修恶?

布政使翁杭是对自己青睐有加,可能坐上从二品高座,别说是一丢弃婢女,那康贤要是开口要其妻妾,恐怕翁杭为了保住官职都只得双手奉上。

官大一阶压死人,铁铮铮的理儿。

“姽婳何德何能得公子相帮?”姽婳在鱼龙混杂的九流之地混迹多年,自知之明还是有些。

“此事不是你当问的,若想摆脱康贤,便如实答来。”梁秀淡淡说道,心中对此女的为人处事颇为好奇,来了兴趣。

姽婳心中权衡,如果此人真有本事,那所做为何还真不是自己所能知晓的,既然如今已无退路,做人棋子又如何?

想罢颤声答:“姽婳不过九流奴女,哪敢高攀康大人。”

“实说!”梁秀冷喝。

姽婳心中不禁一寒,如实道:“翁大人待姽婳有知遇之恩,姽婳宁死不从他人。”

梁秀两眼注视着不敢抬头的姽婳,以此女行事所看,如此也是有可能,毕竟家中老母那般对待都未有怨恨,对翁杭的恩情想必也是沉记在心。

“康贤如何逼你?”梁秀问。

姽婳似是有苦难言,一时间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两行泪珠滑脸低落,梁秀也不作声色,静静饮酒等着。

良久姽婳才收了泪,忍悲含屈道:“康大人连着逼迫姽婳嫁入康府做妾,姽婳拒之,可那康大人竟是以胞弟性命相逼,好在今日有贵人相助,胞弟才免得一死。”

梁秀静静听其言,脑中思绪纷涌盘算着,淡道:“你不是怕死之人。”

以姽婳仁善之心,当知康贤是因己才对胞弟秦彪动手,若自己死后想必康贤便不会再刁难家中亲人。

且要说心有所属,翁杭自然是不敢现身相助,那以死殉情不更为佳话?还免了一番羞辱。

姽婳心中所想正着,娇躯发颤,沉思片刻后竟是抬起头与梁秀四目相对,抿着嘴两眼泪汪汪,那泪珠中含着股视死如归。

“翁杭有求于你?”梁秀眉头微皱,转念一想,“亦或是…布政使有暗沟在此?”

此语一出姽婳变容失色,心胆俱裂。

“姽婳,无法回大人话。”姽婳颤声答道。

梁秀嘴角微微扬起,不再故作腔势吓她,笑问:“你愿离开清乐楼?”

见梁秀语气柔缓,姽婳心中也是松了许些,一番沉思后,点头道:“姽婳愿听大人安排,但姽婳有一事相求。”

“秦彪不会再有事,你母亲聂氏人在古城,康贤即使胆大包天也不敢入古城闹事。”梁秀缓缓说来,眼中一冷,“翁杭与你系事,我不问,你也莫再求。”

姽婳低下头,哪敢再说。

“水官。”梁秀唤道,黑影掠入雅阁中。

“臣在。”顺着光可瞧见水官着红锦袍,外披黑斗篷遮住模样。

“赎此女出楼,为其安个住所。”梁秀看了一眼姽婳,思索后又道,“莫要漏出本府所指。”

“是。”水官应声后缓退两步,转身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姽婳将此幕尽收眼底,动心骇目。

交代完事宜梁秀只身走出清乐楼,扭头看向楼旁的小巷,巷里无灯火漆黑一片,假使有人在其中,凭眼也难以看到。

看了数息梁秀皱了皱眉,朝梁王府走。

……

梁秀延道回了梁王府,路上天中现身告知梁秀所托之事已办妥。

“用何身份?”梁秀问道。

天中与水官行头相当,红袍黑氅,躬身答道:“鹞展翅,当中细详臣不知晓,世子可询陈先生。”

鹞展翅,此为陈挫手下信客走动办事暗语,这些年日日在端书院中学书,对鹞的事略微了解。

梁秀回梁王府就直接去向端书院,抵院门处见里间灯火依稀,想陈挫还未休息,便走至房中。

“师父。”梁秀恭敬行礼。

陈挫手中毛笔不止,抬头看了眼梁秀,回道:“初生牛犊不畏虎,面壁省思。”

梁秀撇了撇嘴,乖乖转身面壁,脑中将今日所见所感细细梳理一遍,沉思片刻才开口问道:“师父,康贤如此行所无忌,真的无人可撼吗?”

“有。”陈挫笔走龙蛇。

“何人?”

“不少,无人愿行罢了。”

“徒儿愿行。”

“你?”陈挫放下手中羊毫笔,将貂皮大裘揽得紧些,“你斗不过康伯德。”

梁秀撅了撅嘴以示不服,道:“康贤敢与梁府做对?”

陈挫随口道:“自然是不敢,但此人也捏定梁王府不敢做他。”

眼下六合策仅余两年,康贤贵为正二品参知政事,执掌苏州政权多年,如今早已根深蒂固,支叶扶疏。

且年近六合年末,本就是多事之秋,若要砍树,苏州即八方风雨。

“那更应除此祸害。”梁秀答道。

“邈邈归路何时至,漠漠官途奔雷来。”陈挫感慨叹言,“我且问你,何夺人心?”

“能夺人心者,是巧制人。”梁秀不假思索道。

此些道理皆是多年来陈挫所授,梁秀自然铭记在心。

“如何巧?”陈挫问。

“人有各异,欲令人心服,须因人而异。”

“人不可无刚,无刚则不能自立,人也不能无柔,无柔则不可亲。何解?”陈挫再问。

“大柔非柔,至刚非刚。”梁秀思索片刻,再答,“借力是假,攻心是真,致人而不致于人。”

师徒二人你问我答,许久后陈挫才缓缓点头,眼中百感交集,略带一丝释然。

“所说这些,康伯德都有做到,你如何斗他?”陈挫问道。

梁秀皱眉沉思,竟答不上话来。

康贤在官场混迹多年,还如此顺风顺水,当中不无道理,本事应是大有。

“此次你欲动康贤,倒也并非百无一用。”陈挫示意梁秀过来坐下,“吃一堑长一智,倒也好。”

“师父,徒儿真就毫无胜算?”梁秀不甘道。

陈挫拿起教尺敲在梁秀头上,严肃道:“谦虚一着,管用十年,你也不小,若还如此心高气傲,必折其中。”

梁秀哪敢还嘴,低头沉默。

“成大事者,必有非常之镇定。”陈挫训道,“当自立立人,自达达人。”

“此事你放手去做即可,能做到何种地步全凭本事。”

陈挫此言中意明了,也就是说梁秀此次与康贤之事梁府不会有何相助,只得看自己。

梁秀叹息道:“可倘若凭徒儿自身这点小本事,与康贤玩闹都不够。”

“老夫知你是为王爷所想,但如今时机未到,做不得。”陈挫安慰道,“不过你如此一闹也好,一来你涨了伎俩,二来也该让那康伯德知会知会了。”

“徒儿知了,天中说清乐楼一事是鹞展翅,可否详说告知?”梁秀无奈道。

陈挫点了点头,将案上一薄册递给梁秀,说道:“老夫能给你的仅有这些,其余就得看你本事,若做得好,康伯德也是能掉些枝叶的。”

梁秀接过薄册,交谈几句后起身告别。

临出门,陈挫又嘱咐道:“你且记住,坚忍本男人业图第一大要。”

……

回至江夏第中,梁秀并未立即翻看薄册,而是提起剑南春便急急忙忙出了府。

“老酒鬼,有要事寻你。”还未到茅舍梁秀就已开口喊着。

“夜已深,莫扰莫扰。”屋内有声不耐烦道,话音未落就变了调,“哟,又是老窖哇,快快行来。”

梁秀踢开那破门,走入茅舍将酒坛扔给老酒鬼,往椅子上一坐便将事宜大致说来。

老酒鬼边喝着酒边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不过大多都是捧哏戏语。

“师父明言不再帮,老梁或许也是如此。”梁秀有些心烦意乱。

当然来此说与老酒鬼也就是诉诉苦肠,这是多年习惯所致了。

虽说老酒鬼常酒后狂语不断,小时梁秀对其所讲还曾半信半疑,为此特地寻过大年,可查得这老酒鬼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在此打更混饭。不过这老酒鬼谈吐风趣横生,狂言妄语中常夹杂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想来这是老酒鬼年过半百阅历所得吧?

“莫怕,老夫帮你!”老酒鬼跳下床踉踉跄跄走来,想是喝得酩酊大醉了,挥手讲狂言。

“喝你酒,莫叨叨。”梁秀撇了撇嘴,多年来早已习以为常,有烦心事时这老酒鬼说的话都懒得去听,反正也无用。

老酒鬼摇头晃脑,大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何人负你心了你就嚷个不停。”梁秀见老酒鬼东倒西歪,觉得好笑。

“陈镇折那滑头不帮小酒鬼就是不帮老夫,自然是负于老夫。”老酒鬼胡言乱语,“就是搞不懂读书人,杀人都如此文邹邹,要老夫说,一刀就让那康贤老儿头颅做尿壶,不就完事了。”

“要真如此容易多好。”梁秀淡然一笑,话语之中,似微微感慨,心情稍有些复杂。

老酒鬼偏偏斜斜好不容易走至桌前,提着铜锣朝门外走去,想是到了打更时辰。

“哐啷。”

老酒鬼差点被门槛绊倒,好不容易站稳,猛劲一敲铜锣,喝道:“只要骨头硬,方能站得稳。”

佝偻背影朝古城去,一步一个踉跄。

“好一句骨头硬。”梁秀望着远去的老酒鬼笑了,“好一个老酒鬼。”

说完也不再逗留,朝梁王府行去。

……

一路走回江夏第,不出所料赵雪见正抱膝坐在院门处,一只纤细玉手在地上转呀转呀,两眸注视脚尖发着呆。

梁秀轻步走至其身旁,伸手将其乌丝捣乱,也坐在槛上,笑问:“想什么呢?”

“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赵雪见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被梁秀扰乱,也无半分不悦,扭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梁秀。

“老酒鬼说豺豹夜行,师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如何呢?”梁秀长叹一口气。

赵雪见哪里答得上来,低头玩泥。

梁秀唤下人要来今日陈挫所给的那本薄册,半躺于台阶细细看着。

十七年前六合策初,陈挫献策南延王,从此南延政权三分制,世人称之三足鼎立。

南延王下,执政分枢密院、政事堂二府为主,又设三司为辅,意在分割二府财权,利君主专制。

当下六合年间,边境无大风浪,为避免武官权倾,南延设枢密院,由文官孔缯掌南延军权,呈武官握兵无权,文官掌权不触实的局势。

孔缯,字嘉赐,官贵从一品。凡军事之措置,均由枢密使秉南延王意旨决定执行。有大树可乘凉,自然生出以枢密院枢密使孔缯为首的孔派。

亦不能让枢密院一家独大,从而衍生出政事堂,以作相互权衡制约。

政事堂会议常设,乃协助梁沼统治南延境内的最高议事机构。因此有了以政事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徐世为首的徐派。

徐世,字鸿祯。中书门下平章事亦官居从一品,政监中书省及尚书省六部。

二府自然不可一官居之,这也就有了与孔派、徐派相僵的康晁派生出。

康晁派以枢密院副枢密使晁昌、政事堂参知政事康贤二人为首,两人皆是正二品高官,虽说官降孔、徐二人半品,独对其一不可敌,但康晁亦掌二府政权,相结之下不亚于孔、徐当中其一。

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统称三司,三者分掌南延行政、司法、军事。

三司虽不及二府,却不受其缚,跳出二府管辖且分割其权,从而削弱二府执政行权。

至此,南延政分孔、徐、康晁三派,其下羽翼相当——衡政。

“师父实乃鬼才,如此政策堪称无缺。”梁秀虽从小便知此策出自陈挫之手,可在此之前并未详闻,如今观后不禁感叹。

陈挫不为世人所知,隐于梁王府中多年,整个南延知此策出自何人的也寥寥无几。

世人仅知南延王帐下不问世谋士政才颇多,却少有知其名姓,闻名在外的也就军师李桢一人。

“孔派孔嘉赐、徐派徐鸿祯。”梁秀口中低语着,“康晁派康贤、晁昌,糠糟。”

此三派梁秀打小听陈挫讲说,早可倒背如流,可往下党羽分流所知就甚少,如今光一想,就觉得欲动其一颇为棘手。

一旁的赵雪见隐约听到梁秀说些什么,扭头问道:“世子在念些什么?”

“唱戏。”

“世子不会唱戏的。”赵雪见知无趣,撅了撅嘴低下头捣鼓着泥。

“这不学着嘛。”

“哦。”

梁秀见赵雪见这般模样好生乖巧,又伸出手将其发丝弄乱,赵雪见瞪了其一眼,嘟了嘟嘴倒也未说什么。

“康晁派混杂,党中聚布政使翁杭、按察使朱亮。”梁秀默念,眉头微皱,脑中急速思索。

三司除都指挥使陈铤驻于边境监管军事,很少插手地方政治外,其余二司掌苏州政务。

布政使翁杭,字成斯。负责征收南延各地赋税及财政收支,统计南延各府户籍、税役、民数、田亩等民事内容。

按察使朱亮,主赴各道巡察、考核吏治,管南延境内刑法之事,在苏州城中其权不容小觑。

三司康晁派独占两司,康晁派在地方做事走动可说是顺风顺水,从而也就有了暗中做花窑、赌坊,以及私贩黑盐谋获暴利等勾当。

梁秀眉头微皱,唤道:“水官。”

“臣在。”水官一袭红锦袍,瞬息即到。

“今夜清乐楼外暗巷,你可是杀了人?”梁秀问道。

梁秀贵为南延世子,想要其死的人数不胜数,不过来者大多都还未能见到世子就死了,此中水官功不可没。

水官颔首道:“巷中臣劫杀七人。”

“可查得来历?”梁秀皱眉。

“查得七人皆为徐派走狗。”

水官不会无故杀人,出手劫杀就说明此些人动向不轨,应是想对梁秀动手或暗中监视,可为何徐派会派人监视甚至想杀梁秀呢?

亦或者说,监视清乐楼,杀接近姽婳者?

梁秀点了点头,脑中略作盘思,又问道:“可还查知别的?”

中书门下平章事徐世,字鸿祯。此人梁秀倒是熟悉,每逢春节此人都会到梁王府中做客,幼时梁秀平日里也爱去徐府寻这位徐伯伯。

徐世在南延仕途已至峰顶,这些年为人处事不露圭角,可其下爪牙为何会伸向清乐楼?

想来此中,不简单。

水官稍作回想,说道:“夜中臣还见另一批人,与此些徐派鹰犬相当,被常元甲劫杀。”

“甲青刀客常元甲。”梁秀沉思默念,示意水官退下。

甲青刀客常元甲,境入尊气,善使一手甲青刀技,凭此在江湖成就不小名气,被康贤收作贴身护卫多年。

静思许久,梁秀不由自主笑道:“本是蜻蜓一点水,不曾想点出水中蛟龙盘踞。”

“世子又在说些什么?”赵雪见扭头问道。

梁秀站起打了个懒腰,随手摸了摸赵雪见的乌发,笑道:“垂钓江鲤,走,更衣沐浴。”

话音刚落像是想起了什么来,摁住赵雪见的脑袋不让其站起,正色道:“我自己去即可,你且休息去。”

话落人留影。

……

苏州,参知政事康贤府上。

康贤与晁昌对坐品茶,康贤望着空中明月,缓缓道:“逮到孔派鹰犬,孔嘉赐想是要坐不住了。”

“唉,本官竟未曾想到会是孔嘉赐。”晁昌叹声道。

晁昌年近半百两鬓斑白,穿着紫常服腰间别金鱼袋,头戴幞头脚穿革履。

康贤缓缓晃动手中茶水,沉声道:“啧,为何总觉得此事蹊跷万分,元崇兄所说应是那徐派才对罢?”

“暗棋所传是自徐派来。”晁昌颔首沉思,“那徐鸿祯或是要…瞒天过海?”

两人心中一惊,相互对视眼中都有几分猜疑。

“如此也是不曾想错,徐鸿祯欲用此法引我康晁与那孔派相残,再坐收渔翁,倒也不是不有可能。”晁昌缓缓说道。

“清乐楼来信,姽婳已被贵人接走。”康贤说道,“以本官看来,更像是孔嘉赐从中做鬼。”

晁昌两袖一抖,冷哼道:“好一个孔知院,哼。”

“哈哈哈,元崇兄说笑了,晁知院与之不分轩轾呀!”

……

苏州,枢密使孔缯府上。

孔缯一袭紫金纹袍,脸色焦黄两腮微陷,尖颚向前探出,披头散发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叹声道:“方寸已乱。”

一旁有人低头沉默,心神不定。

“这康贤想是查得些许毛脚,近日才会日日游戏清乐楼中,不当让人去的呀。”孔缯焦心如焚,“徐派走卒可在?”

“小的到时暗巷已空无一人。”

孔缯眸中悔青,前些日子康贤设宴清乐楼就让他觉得心生不安,好似这康贤已嗅出点腥味来。

那康贤连日往清乐楼,前几日孔缯不敢派人前去,怕的就是被人阻杀,直到今夜见风声渐低才让几些鹰犬前往,没想到还是死了。

“得谋些动作,莫要让孔派人被查来。”孔缯思索着,“你来,如此…”

……

苏州,中书门下平章事徐世府上。

“你所言是真?”徐世火烧眉毛,“如此说来康伯德早知当中有猫腻?”

“不好讲,这康伯德奸猾得很。”一旁一位穿着相当的人沉思片刻才回道。

签书院事丁章,字成文。官居正二品,枢密院除正副枢密使外大权高官,设此亦可说借力鼎衡枢密使,凡边防军旅之常务,与三省分班禀奏。

徐世两手相拢,沉声问道:“成文,此事依你看,当如何做?”

“我等最初以这姽婳作轴是因何?”丁章笑里藏刀。

一语点醒,徐世抚须笑道:“姽婳原属翁成斯府中,此中一撇,得以保下府内知己。”

如此说来,徐世对此事早有深谋,想来那布政使翁杭要成替罪羊羔了。

今夜,苏州城中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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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涵云因一场车祸意外穿越为楚国相府的三小姐,嫡母算计,姐妹欺压,她可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原主,不就是她没有生母庇佑,没有后台,没有银子,任她们怎么欺负都不敢反抗吗,哼,想她堂堂二十一世纪中医世家的传人,银子还怕赚不到吗.不过,在古代,这个赐婚圣旨她该怎么反抗?定北王轩辕澈在五年前的一次战场失利后,重伤难愈导致现在的不良于行。他一直以为是敌军的毒害,哪知最终的真相却令他不寒而栗;他养精蓄锐,重回战场,拼杀出一番天下,怎知他为之倾尽一切的结局竟如此凄凉!片段一某女正在喜滋滋的数着差点亮瞎她眼睛的银子时,丫鬟风风火火的来报:“小姐,不好了,您被赐婚啦。”“哪个混蛋敢打老娘的主意?”“咳,小姐,是皇上将您赐给定北王做王妃了,而那定北王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啊。”“残废怎么了,残废也是人,残疾人也有理想,也有抱负,而且只要他们努力,甚至能够做得比正常人都好……”某女滔滔不绝,义正词严的将丫鬟教育了一番,然后将那个残废将是她的夫君的事情给忘了。某男得知后,冰山般的面容瞬间坍塌,一抹温柔袭上眉梢,两个影卫顿觉眼花,不自主的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告诉自己刚刚定是在做梦,只是不久后,他们真的常常处在梦中了。片段二见到刚刚还满身杀气的刺客,在某女挥了挥衣袖后瞬间气绝,一众暗卫松了口气的同时当下心惊胆寒,决定以后宁可得罪皇上也不可得罪某人。“嫂子,你不是大夫吗?这毒使也很娴熟啊。”某男弱弱的道,深深的反思自己之前是否有得罪过某人,都说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回想过往种种,他瞬间石化,死定了,呜他死定了。“医毒不分家,这你也不懂?”某女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丝丝阴寒,在古代没有了诸多因数的制约,她研究起毒来甚是过瘾,至于试毒之人嘛,反正这些刺客时不时的出现,以后都会孝敬与他们的,还有眼前这两个毫无所觉的男人。某男云淡风轻的撇了眼稍稍后退两步的某人后,轻轻的握住佳人的柔夷,深邃的眼中染上一抹温柔,是大夫如何,是毒女又如何,她就是他的王妃,谁敢说她什么!片段三某丫鬟面对神色冰冷,一身肃杀的王爷,喏喏的不敢开口,在做了无数次心里暗示后才向王爷转达。“启禀王爷,王妃说王府门前的石狮不够气派。”“管家,去换个让王妃满意的石狮。”某王爷从埋首的奏折中抬头对管家吩咐到。“王妃说花园的假山不够大。”“管家,命人重新弄个更大的假山。”“王妃说王府的厨子做的菜她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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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RNED is a book to rival TWILIGHT and VAMPIRE DIARIES, and one that will have you wanting to keep reading until the very last page! If you are into adventure, love and vampires this book is the one for you!--pgsk.com The #1 Bestseller! TURNED is book #1 in the #1 Bestselling series THE VAMPIRE JOURNALS, which includes eleven books (and coun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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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少年因一次意外,来到了海贼王的世界,他决定成为海贼,纵横伟大航路。但是他并没有附身到别人身上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内部发生了某些变化。。。。他被东海的一个偏僻村子的好心人收养,但是村子命运多舛。。。他想要获取力量,守护自己的朋友,从而踏上了冒险。。。入伟大航路之后,遇到了种种困难他就是如何化险为夷?在实力强大之后,与世界顶端人物的交锋会是怎样的呢?与主角路飞会有怎么样的碰撞呢?交流群:678498324稳定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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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桑重生了,凉凉还在萌蠢;皇桑决定好好只爱凉凉一个人了,凉凉还在萌蠢;皇桑忠犬得群臣激奋了,凉凉还在萌蠢……此文另一个名字《萌蠢凉凉虐重生帝千百遍》。皇桑不是处,不喜者慎入。****她是丞相嫡次女,和庶妹一起被送入藩王后宫为妃。庶妹被封为夫人,她却只是个美人!后宫险恶,少根筋的她常常能逢凶化吉!司洛芸觉得自己真的很低调了!但为什么大家都用想吃人的眼光望着她?大王落水、司夫人衣破、甄姬有孕……这些跟她都无关啊!**重生前,他被她蠢得要吐血!重生后,他被她蠢得偷偷吐了几次血!上一世他没有机会懂她,这一世他重生在最好的时机里,也懂了她那隐藏在看似呆板、不争、淡漠背后的脆弱!独孤夜发誓,这一世他要护她、疼她与他们的孩子一世无忧!前朝争斗不累及她烦忧,后宫不安分的女人不劳她动手……但是,皇后凉凉,您能不能开恩别再萌蠢得令皇桑时刻有吐血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