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沙丘城里面还是一片喧闹,阿布奇咬着牙狠狠地盯着远处宁军大营的火光。
“王上,让我带人夜袭他们吧,他们既然这么想打,那就打吧。”
面前的节礼格同样看着宁军大营的火光,摇了摇头,
“夜袭大营,自古皆是奇招,但也分谁来用,怎么用。”
偏过头撇了撇一脸狠色的阿布奇,节礼格低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等明天宁军再来叫战的时候去吧。”
阿布奇的脸都憋红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节礼格皱了皱眉毛,这个阿布奇真是没头脑,要不是有顺级勇士的实力,估计早被自己丢到哪送死去了。
“遵守我的命令。”
再无察看的心思,节礼格转身下了城墙。
用力地把拳头砸在面前城墙上,阿布奇跟着节礼格下了城墙,
明天,明天一定要给那群宁军好看。
一夜过去,张练科早早地从营帐中醒过来,叫亲兵帮自己打了盆水洗了个脸,下面的一个负责作夜值守的部将就过来找他了。
“将军,作夜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这样啊。”
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这个哒伐的狼王也不是什么蠢货嘛,把部署都撤回来休息吧,今夜让止阳去值守。”
“是。”
部将应了一句就退出了营帐。
张练科在营帐里转了几圈,看向了地图,那里沙丘城的地方很小,让他过了几息才找到。
“第二天,你要坐不住了吧。”
喃喃自语了一句,张练科就抬步出了营帐,
“让他们继续去叫战,先锋营待战准备。”
对着在外面听候吩咐的亲兵下令,张练科的心开始激荡起来,
“我不信你忍得住!”
此刻的沙丘城内,节礼格的每个部属都面带怒色,
“王上,为什么不出战,宁国人这样叫嚣,很多勇士都忍不住了。”
节礼格比较看重的一个部属站了出来提出了出战的请求。
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节礼格看向了自己的老友,也是他最信任的部属,
“哥尔甘,我们还剩下多少粮食?”
一个五十多岁的哒伐人从部属中站出来,
“王上,如果只论人的口粮,还能坚持四五天,但是我们还有两万匹戈壁荒狼需要喂养,必须是肉食,这样看来,最多后天,得不到足够补充的荒狼战斗力就会快速的减弱。”
听了哥尔甘的话,节礼格用力地捏了捏身下椅子的把手,
真是蠢货,自己犯了大错了。
闭目仔细地思考了一会,节礼格大手一挥,
“那就让宁军的血肉来喂养我们的荒狼,阿布奇何在?”
“王上,遵从您的呼唤。”
阿布奇激动地跪倒在节礼格的面前。
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激动的大汉,节礼格脸上迟疑了一下,随后挥了挥手,
“去吧,带着三千狼骑,让宁军看看我们的威猛!”
“谨遵王命!”
阿布奇起身退了出去,他要点齐兵将,把自己的愤怒倾泻在接下来的战斗上。
“里面的哒伐人,你们怎么不敢出来了呢,是你们的狗吃不饱了吗?”
“哈哈哈哈,应该是他们吃不饱把狗给吃了。”
“听说你们的狗比你们的老婆儿女都亲是不是真的啊。”
城墙下十几个懂哒伐语的云州轻骑大声畅谈着,突然一支利箭射在了他们的面前。
十几个人顿时就不再多言。
“走。”
为首的一个老成的轻骑面色一喜,立刻让其他人撤退。
“老何,这是为什么。”
一个年轻的骑兵有些茫然,刚才那支利箭他还以为是敌军放箭了,手已经摸到了马肚旁挂着的轻盾。
“哒伐人的传统,胜利的勇士能够欺辱败者,但是失败的人可以再挑战,以利箭投掷在敌人面前,意味着要求一次公平的挑战。”
十来个轻骑拔起利箭就返回了军中营帐。
“公平的挑战?”
看着摆在自己案牍上的利箭,张练科的脸上出现了嘲讽的表情,
“天时不顾,地利人和皆在我,你要公平?”
想了想,张练科还是摆手给等候在一旁的传令官下了一道手令,
“让先锋营的三千人先上,大军押后,如果先锋营的人四散奔逃……”
张练科面色一厉,“乱箭射死。”
传令官一颤,低首回应,“是。”
沙丘城的大门开了,三千狼骑缓缓地从城门里出来,列阵。
阿布奇骑在自己的战狼上,平视着面前的宁军。
三千先锋军虽然有些骚乱,但大多数都是犯下了人命的死囚,自然也是不怕拼命的。
“等会听我的号令,我说话你们再动。”
周昆作为主路的营将,对着其他两路的偏将嘱咐道。
“放心吧周兄弟,既然相信了你,我们就把命交给你了。”
左右两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反正已经是死罪了,怎么都是个死,这么个死法也算爷们。”
周昆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
“我们是步战,需要消减对方狼骑的冲击力,否则他们几个来回冲锋我们就散了。”
“周兄弟你说吧,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等会狼骑兵冲到五百步距离的时候,我需要七百个兄弟持着长矛分两排,前排蹲,后排站,一定要顶住,然后结阵,四方成盾。”
顿了顿,周昆的眼神有些深邃,
“等到哒伐狼骑三次冲锋都过去之后,锐意尽失,我们再和他们打!”
“明白了!”
几个人都领会到了周昆的意思,这个时候有人问道,
“安排哪些人去持长矛呢?”
几个人都沉默了,虽然是来拼命,但是要说最危险的地方,众人还是不想去的,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那就我去。”
周昆皱了皱眉,
“我希望诸位能够以国为重。”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精壮的汉子咬咬牙,
“我手下的人出来三层,我带头。”
剩下的人见此也松了口,
“我手下的人也出三层,我带头”
……
手持精铁大盾,陈玉封立在方阵之内,一群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远处的阿布奇看见这个方阵,不由得有些犯难,但还是不怕的。乌龟壳的阵法虽然很头疼,但是他们狼骑的冲锋力,很强。
等到对面宁军列阵结束,早已经不耐烦的阿布奇率先带头,“冲锋!”
三千匹浩浩荡荡的荒狼骑兵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