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作死的自尊心作祟,去面试的时候傲骄的不可一世,满脑子都是毕业后要靠自己的本事从事本专业工作。
确实,毕业后是她从事了一份专业十分对口的工作——连锁超市服务员!
每天与来来往往顾客打交道,作息时间颠三倒四。
刚开始不怕苦也不怕累的她,每天都工作的十分开心。
可没两年身体最先吃不消了,钱包里的钞票,也在告诉她快养不活自己了。
那时回头才发现,她很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当年那份被她任性咔掉的文职工作,是多么的真香!
可以她的条件,转文职工作本就无比的艰难。
四处碰壁后整了人都自闭了,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阴差阳错的从事了一份与传媒擦边的工作。
至此,她的日子才算稍稍稳定下来。
盛九月又悠悠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吐槽,她估计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她“死了”会怎么样?
最后,也是最重要就是健康!
经历了一世,盛九月真的深刻体会到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健康是支撑一切的基础,不论是身体健康还是心理健康。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在这上面吃一点亏!
不仅她自己不能吃亏,身边的人更不能吃亏,尤其是弟弟盛一江,他的那场意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避掉。
毕竟那意外产生的后遗症太大,以至于成年后的盛一江身高只有一米六。
这样的身高对男孩子来讲非常不友好,她不知道那些年里他有没有因为这个伤神过。
但她记得,病愈后他变了,尤其是他们各自上中学后,相处时间更少了以后,他们之间几乎没了小时候那种亲厚感。
除了弟弟,还有父母……
他们长大了,却依然很辛苦的父母……
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重生后的复杂情绪、未来仓促凌乱的计划。
都像走马灯一样,在盛九月脑海里翻来涌去。
渐渐地一股疲惫犯了上来,盛九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均匀平缓,她又陷入了沉睡。
睡梦里,恍惚间...
她又听到有人在耳边,喃喃的说着什么……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懵懵的发了一会儿楞,盛九月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一巴掌乎上自个儿脑门上,盛九月懊恼的嘀咕。
“盛九月啊,盛九月!你怎么能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呢?一天睡这么多你是猪么?”
盛九月手指抓着头发,忽然觉得尾椎骨下有些痒痒,下意识的想伸手挠挠背,可身体与床板贴得太紧乎,不动一下竟然够不着。
盛九月呼了呼气,想借着没受伤的左腿着力挪动一下身体,左腿刚曲起准备使力,立马就被另一间屋里过来的人逮了个正着。
“盛九月!!!”
一声厉喝在她耳边炸开。
“啊?”
盛九月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刚蓄起的力气一下就卸掉了,顺着声音的来源扭头,只见说话的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一头黝黑的头发,因为忙碌了一天,已经有些凌乱,清秀的面容中也尽是疲倦。
是她亲妈,柳蓉。
“哎哟,我的妈呀!你突然的干嘛呀,魂儿都要被你吓飞了!”
盛九月拍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小心脏,惊魂未定。
柳蓉年轻时是个既漂亮又温柔的姑娘,嫁给她其貌不扬的老爸盛钦后,性格中莫名多了几分火辣和暴躁,就比如现在。
“你在做什么!”
柳蓉皱紧了眉头,眯起双眼死死盯着盛九月被子下拱起的腿,“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动么?”
“我、我就是身上痒痒得慌,就想挪一下下。”
她在床上躺了该有大半个月了吧?再不透透气后背、屁股怕是要生疮了。
可不知道为啥,盛九月竟莫名觉得心虚。
“你没长嘴啊!?你不知道喊人么?自己在那儿瞎折腾什么?再把你那玻璃做的腿儿折腾散了你就开心了?”
柳蓉死死的瞪着盛九月,心里是又气又急,生怕她这幅脆弱身子再出什么岔子。
玻璃、腿儿?
嘿,她老妈这形容!
还真是...
够贴切!
体弱多病的她,关节脱臼是家常便饭,以前还有人开玩笑叫她瓷娃娃呢~
可她再怎么脆弱,还是要比瓷娃娃好一点,至少不会一碰就粉碎,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盛九月暗自诽腹道。
“哪儿痒?”
盛九月看着妈妈一边凶她,一边上前伸手扶她,突然就觉着眼睛涩涩的。
嘤嘤嘤...好想哭。
“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柳蓉见她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没有。”盛九月掩了掩情绪,轻声回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柳蓉悄悄松了口气,接着道,“齐医生说了,可以稍微让你靠起来一点点,但你右腿一点都不能使劲啊!”
盛九月点头,乖乖的,“好,我不使劲儿。”
“右手扶着我,左手手肘和左腿同时使劲儿向后撑起来一点,我给你后面再垫一枕头。”
柳蓉一边口头指挥,一边弯腰将盛九月的胳膊搭在肩上。
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扶着她的腰,轻轻向上托起。接着单手稳稳的搂住她,迅速换手取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后背。
这样盛九月的后背就有了空隙,可以透气也不会扯动到髋骨的伤。
“怎么样,舒服点了么?”
柳蓉给她后背挠了一遍痒痒,又给调整好姿势,把刚滑落的被子轻轻搭在她胸口。
Q市的三月还是挺冷的,尤其是晚上。
“嗯,舒服多了,谢谢妈妈!”
盛九月歪头看着柳蓉,眯着眼灿烂一笑。
柳蓉在盛九月脑门轻轻弹了一下,笑了。
“蠢丫头,跟你妈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和你弟弟都好好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您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盛九月脆声笃定的回应,搭在床边的右手紧紧拽着柳蓉的手。
手指一接触到她的手,就感受到了略微粗糙的触感。
尤其是她手掌心和手指头,上面还有厚厚的一层茧。
盛九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蓉皮肤很白,手指纤细修长,很好看的一双手,却因为常年劳作变得越来越粗糙。
甚至寒冬腊月里,长了茧子的地方还会开冰口。
很痛很痛的那种!
“妈妈,你放心!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盛九月将柳蓉的手贴在她粉嫩脸颊上,轻声许下很郑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