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出自滇中周家,这滇中周家在天翔国是举足轻重的一个大家族。在经济上差不多袭断了整个天翔南方的经济命脉,在政治上,他们家族中身居高位者不少。
“原来若莹是滇中周家之女,贤妃娘娘之侄女。”南宫弈冰冷的脸上带了一丝讶然。
“正是,太子殿下可否允我一同进京?”周若莹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南宫弈淡然的看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冷淡的道:“滇中到京城须两日马程,恐怕这一路劳顿于你身体有损,还是不要跟去为妙。”
周若莹脸色一白,方收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不是故意要纠缠太子殿下,可知我一人在家中实在想念京中亲人,若不是要照顾昏迷的你,我早就到京城找姑母和哥哥了,明日太子殿下若不带我,我也要到京城找他们的。”
这周若莹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南宫弈若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他终究是欠了人家一份恩情。
他思付片刻,缓缓点头:“若你不怕舟车劳顿之若,便随我一起进京吧!”
“我不怕劳顿之苦。”周若莹破涕为笑,一手抹泪,一手捂住胸口,好像捂住一颗快要跳出来的心似的。
“你出去准备明天出发之物吧!”南宫弈客气地说,清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疏离。
“好的!”周若莹笑得非常开心,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外,又回头对他说:“太子殿下刚醒过来定然饿了,我去厨房准备些饭菜端过来。”
她不说还好,一说南宫弈这才发觉肚子已在咕咕叫,缓缓对她点了点头,周若莹见状,更加喜出望外。
这周若莹除了爱哭之外,还是颇体贴的。
但他心中为何升起一道不详的预感?
他却没有看到,周若莹一跨出房门,脸上便止不住地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这神色与方才那楚楚可怜若判两人。
此时,另一边的琉璃不知道自己走错路了,心里记挂着南宫弈,路也赶的匆匆忙忙。
她曾问过南宫弈为什么不能在人前动用法力,南宫弈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说:“若你想被人们当妖怪群起而诛之,你就用吧!”
就这一句话让她不敢乱用法力了。
不过,为了赶路,在无人处她还是飞了起来,为免别人看到,她将身子隐了。这么一来,她的灵力消耗得非常厉害,不得不飞到人迹罕至的高峰上,采了两颗千年灵芝补元气。
谁说神仙不吃东西的?只是抗饿能力比常人强而已。
吃了一颗千年灵芝后,她将另一颗用麻藤绑了挂在腰间,走走停停的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兴城。
望着城门前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兴城”两字,她问路过的一位看起来很有学问的长袍老者:“这城门上的字是不是写错了?”
那老者白了她一眼:“城门之字何其慎重?岂会出错?这里是兴城,上面自然是兴城两字。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兴城两字,便是不认得,也应当听说过吧?”
“我认得这两个字是兴城,可是我要到的是京城啊!”琉璃失望地喃喃道。
“你不认得字就承认吧!京城不是这里。”老者不满地对琉璃冷哼道。
“我不是不识字,我只是……”琉璃急忙解释。
“哼,没学问还在这里强辩,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学几个字吧!”老者听到琉璃的喃喃,斜睨了琉璃一眼,满脸轻蔑。
琉璃愣了愣,接着对老者眨了眨眼,恢复了一副天真的神态,歪着头问:“难道老伯你是极有学问的学者吗?”
老者得意的撩了撩下巴的山羊胡子,半眯着眼摇头晃脑道:“老朽乃一介举人,对学问虽说不上一个极字,却勉强能与学者两字沾边。”
“是吗?那我这里有两个字,不知老伯可否认得?”琉璃拍着手,兴趣极浓的问道。
“字?呵呵!这天下还没有几个老夫不认得之字。说吧,哪两个字?”老者瞥了一眼琉璃,得意洋洋的道。
这女子想拿字来考他?真是可笑之极。今天他就让这不识字的女子看看什么什么是学问。
琉璃立即跑到街边,叫住一位路过的、身上挂着褡裢袋的书生,向他要了纸笔墨。
那书生听琉璃说明来意,对此大感兴趣,也来凑热闹。
当琉璃将纸铺在路边的石墩上写字的时候,涌上了许多围观之人。
老者神态高傲的站在一边等着她写字。
琉璃写完字后,抬头纯真的问那老者:“老伯你说,这两个是什么字?”
那老伯凑近,围观的好事者也一起凑了近来。
看了半天,众人一起将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这是什么字?”
那老者皱着眉头,站在两个字前看了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老夫不认得这两个字。”
琉璃狡黠的笑道:“原来老伯也不认得这两个字啊?”
老者脸色一红,蓦地抬头看着琉璃,低喝道:“这两个岂是字?恐怕是你这丫头乱写胡弄老夫的吧?”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纷纷点头,一起对琉璃指责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可恶?”
“这丫头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胡弄李举人?”
“李举人别理她。”
琉璃愣愣地听着众人的指责之声,原来这老者还是位举人。待指责之声渐低,她才不紧不慢地说:“我糊弄你作甚?这两个乃学者两字,乃古殷文字,若不信可拿到古学者跟前辨一辨,自然知晓。”
她这么一说,众人却怒气更甚。
“这怎么会是学者两字?”
“这哪里像学者两字了?”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大胆,竟敢继续在此胡说八道。”
站在一边的李举人气愤的盯着琉璃,仿佛琉璃是故意找他麻烦的。
借纸墨的书生倒是好脾气,突然往路边一指:“那位不是齐先生吗?他对古籍颇有研究,要不叫他过来看看吧?”
众人往那书生的手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穿浅黄色着长袍的中年人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李举人眼睛眯了眯,气红了的脸亮了亮,朝那位路过的齐先生叫道:“齐先生,请过来一下。”
那齐先生听到叫唤走了过来:“李举人,叫我做甚?”
李举人指着“齐先生,你一生教人无数,对古籍古玩也深有研究,请过来看一看这两个是什么字?”
说着他讥讽地看了琉璃一眼,一副等着看一琉璃吃瘪的样子。
那齐先生走了过来,低着头朝那两个字瞧了瞧,突然大感兴趣地道:“此乃殷文,乃学者两字,不知此为何人所写,竟然认识这些远古文字?”
李举人怔住,众人也怔住。
竟然还真是古殷文字。
“原来这姑娘并没糊弄李举人,是李举人不认得这两个字。”众人知道琉璃没骗人后,立刻有人出言嘲笑李举人。
那李举人回过神来,灰着脸愣在那里。
琉璃拍着手天真的笑道:“原来学者,也有不得认得字的时候。”
她见好就收,一溜烟走了开去。
李举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琉璃得意的走了不远,又拖住一位中年人问清楚了京城的方向,
她这才知道京城在兴城的东南方,但她一直赶路,动用了不少灵力,有些累了。
她将腰间的灵芝拿到药店卖了三十两银子,到市集上找了辆马车,那车夫却说天色已晚,要第二天才能出车。
心想南宫弈虽然已失踪了一天半,但从双龙戏珠中提取的气息来看,他暂时没有生命之危,她便在兴城客栈投宿了。
第二天,她给了那车夫三两银子,坐着马车悠哉游哉地往京城出发。
南宫弈此时刚回到京城,叫人在宫中安置了周若莹后,便去见父皇。
皇帝见到他大喜过望,这三个月来他派了无数人马出去寻找,甚至还动用了江湖势力,都毫无结果,想不到他竟然自己回来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我的弈儿终于回来了。”皇帝颤颤巍巍地拉着南宫弈的手泪流满面。
喜出望外的皇帝接着要为南宫弈接风洗尘、大排宴席。
南宫弈一一婉拒,他见父皇虽然有点病后的疲态,但身体无甚大碍,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