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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虎父犬子

沈文远见他样子彪悍凶残,不由害怕起来,唯唯诺诺道:“你,你们快来保护本少爷。”

四下仆人畏惧不前,先前少爷的侍卫都被此人如杀鸡子一般收拾,他们更是不堪一击。哪里敢上前去。

沈文远见状不禁大骂道:“你们这些畜生,该死的下贱子,本少爷白养你们了。等回到沈家,有你们好看!”

燕北寻看他如此模样,心里更是厌恶,走近了几步,吼道:“小子,你听不见爷爷的话吗?”

沈文远骇然,连忙退后一步,呐呐道:“你,你是何人,可知我乃是沈家小少爷,你别过来。”

燕北寻不屑道:“就算你是沈家小少爷又能如何?惹怒了爷爷,照样打得你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咕噜”

沈文远咽了口口水,倒退一步,颤声道:“你可要考虑清楚,我沈家也不是好惹的。你敢打我,当心走不出这济州城。”

“啪”

燕北寻蒲扇大的手掌扇过去,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威胁他的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他仇人的后辈。“小兔崽子,敢威胁你燕爷爷,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文远挨了一巴掌,脸顿时肿了起来,口角流出鲜血。他眼中惊骇欲绝,捂住脸,嘶声哭了出来:“你,你竟然敢打我…”

他哭得大声,燕北寻颇为不耐烦,瞪大了铜锣大的眼睛,吼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哎,他纵然是娇惯蛮横,终究是年幼无知,燕兄既然已经惩戒过,便放过他吧!”

沈文远正自害怕,门外又走进来两人,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的五十来岁左右,年轻的却才二十出头,比沈文远大不了多少。

那年老之人面色威严,穿着素白长衣,面色白净,嘴唇上留着八字胡须。他走进来,向燕北寻行了一礼。“李元坎见过燕兄!”

苏陌雪等人已经吃饱,仍坐着没有起来。微笑着向燕北寻点头示意,肖碧霞更是娇笑连连,目有异色。

燕北寻见了那男子,笑道:“原来是常威镖局的二镖头,李元坎李兄,失敬失敬!”

燕北寻拱手还礼,李元坎带着年轻男子走上前来,指着那年轻人道:“这是犬子,李慕焕。”末了,他回头对李慕焕道:“焕儿,还不来见过你燕叔叔。”

“小侄李慕焕见过燕叔叔!”

那年轻人乃是李元坎的儿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李元坎让他自称子侄,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嗯,不错,不错。虎父无犬子,令子真是一表人才,少年风流,可喜可贺呀。”

李元坎摆手笑道:“当不起燕兄如此夸赞,此番沈老爷子大寿,便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这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说罢,他笑着对李慕焕道:“你燕叔叔早已成名中原,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沾衣手燕北寻,你可要好好学学。”

“孩儿知道了。”

李慕焕目光灼灼,面有微笑。

李元坎满意至极,方才看向沈文远。沈文远那白嫩的脸上,一个鲜血掌印几乎覆盖了整张脸。他面有凝重,疑惑道:“却不知沈家小公子如何惹怒了燕兄,令得燕兄大发雷霆?”

燕北寻冷哼一声,道:“我只是瞧不过有人飞扬跋扈罢了,多管了些闲事。李兄可是怨我?”

李元坎摆手笑道:“哪里敢怨怼燕兄,只是想向燕兄求个情,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不作计较。如何?”

燕北寻本来也没有想如何惩罚沈文远,毕竟他一代大侠的身份,对一个纨绔子弟出手已是大感失了身份。正要同意李元坎的话,远处传来一道怒声:“燕大侠便是不计较,沈某也是要计较的!”

李元坎颇为不喜,他本想做一个和事佬,却不想沈家的人如此不给他面子。转身过去,只见一个富态中年人走了进来,旁边跟着几个好手,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离去的小厮。

沈文远看见那富态中年人,嘶声道:“爹呀,你终于来了,嘤嘤,若是你再晚来片刻,你儿子就要让人打死了!”

李元坎见了那人,面色不悲不喜道:“原来是沈三爷,李某此厢有礼了。”

那富态男子正是沈拓的小儿子,沈星河沈三爷。他人到中年,执掌无数财富、权力,自是养了一身气势。见沈文远被人打了,却没有出声安慰,向李元坎见礼道:“原来是元坎兄,别来无恙?”

他们自是相识的,李元坎才微微一笑道:“还好,有劳沈三爷惦记。”

沈星河点头,走到沈文远的面前,沈文远见自家老爹来了,顿时哭诉起来。

“啪”

哪知沈星河肥手挥动,径直给了他一巴掌!

众人莫不是惊呆了,看沈文远如此模样,便知道是被惯出来的。平日里向来是金贵得很,哪里会挨了巴掌。此时,沈星河一巴掌打下去,沈文远自己也震惊了。

“爹,你…”

“逆子啊逆子,你整天游手好闲,尽是惹是生非,燕大侠不计较,我却是要好好计较的。哼,来人,把小少爷押回府去,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他离开房间半步。”

后面走来几个小厮,押着嗷嗷叫的沈文远离开。沈文远仍自不相信自己的老爹会如此,哭道:“我要告诉娘,我要告诉娘你打我,你帮外人打我!”

沈星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等听不见沈文远的声音,才向燕北寻躬身道歉:“犬子平日里疏于管教,竟是不知好歹,惹怒了燕大侠,我在此代犬子向燕大侠赔罪,还请燕大侠多多海涵。”

“哼”

燕北寻不屑一顾,见沈星河如此,似是懒得回答。他此次来济州,便是因为沈家,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当下向苏陌雪等人示意告辞,又向李元坎道:“改日再与元坎兄把酒言欢,我就告辞了。”

李元坎微笑还礼,那沈星河面色变换,看着燕北寻如此不给面子,眼中寒光直冒。他放下手,看着那彪悍的身体走出小店,脸上笑容不减,向李元坎说:“元坎兄不若到府上喝杯水酒,你我也好亲近亲近。”

李元坎笑道:“沈三爷不必客气,我父子二人在外面已经有落脚之处,等尊父大寿之日,必定会登门祝贺!”

沈星河点头,笑道:“恭候元坎兄的大驾光临,我便告辞了。”

“告辞!”

说罢,带着一干人等回府去了。有一个小厮留下来,奉上一锭足足有十两重的银子,对张鱼头道:“我家老爷吩咐,此次多有得罪,一应损失由我沈府赔偿。还请张鱼头莫要怨怪。”

张鱼头有心不要那银子,但想到沈家家财万贯,也不缺这点钱,便心安理得拿了。至于烫不烫手,那已经不是拿不拿的问题。

苏陌雪等人心中凛然:好一个沈三爷,做事当真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却又暗自叹息,如此精明的人却有这样一个骄纵的儿子,当真是虎父犬子。

苏陌雪并不认识李元坎,当时在莫家镇时李元坎和邵敬贺去了另一边,两人没有见过面。自然也不知道此人便是常威口中提到的,常乐青的二叔。

经燕北寻说起,才有了些印象,微笑示意。

李元坎本是带着儿子李慕焕寻吃的来,恰逢其会遇到了这样的事,心情不甚晴朗,也向苏陌雪几人微笑告退。李慕焕见几人年龄不大,又是俊男靓女,萧碧霞更是美若天仙,不由多看了几眼,谦逊行礼。

等父子两离开,苏陌雪几人也告辞离去。

济州城喧嚣繁华,好玩的地方自是很多,萧碧霞笑吟吟道:“我却是知道一个地方,这个时节应该会很好玩哩。”

“哦?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宋世杰腰间佩戴宝剑,手中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折扇。他生得玉树临风,如此一来,倒是书生气十足。

乌云墨哈哈笑道:“世杰兄什么时候也如此矫揉造作起来了?披了羊皮,却是吃的羊肉呢。”

宋世杰也不生气,嘿嘿笑道:“乌兄此言差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想想,咱们现在可是去游玩呢,既然是游玩,什么最多?”

乌云墨大奇,道:“什么最多?”

宋世杰一拍大腿,高声道:“自然是俊男靓女最多了,这个时节,那些小姐妇人们可都耐不住寂寞,出来玩耍哩。人靠衣装马靠鞍,想要吸引那些小姐妇人注意,少不得要打扮一番。”

苏陌雪等人失笑,却是不置可否。肖碧霞吟吟笑道:“未知宋师兄竟是此中高手,小妹佩服!”

宋世杰摇头道:“师妹可看错了,师兄我现今可还是孤身一人,哪里称得上此中好手。皆是听我那师叔说的罢了。”

萧碧霞奇道:“莫不是那位人称桃花剑的焦别客,焦师叔?咯咯咯。”

宋世杰呐呐不言,面上似有尴尬之色:“正是他。”

乌云墨厌恶道:“此等下作之言,还请世杰兄莫要再说。我乌云墨身为崇阳剑派的首席大弟子,怎么可能如此下作,为美色而折腰?”

他摇头晃脑,手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折扇来,“噗”,折扇打开,上面画的是仕女望月图。图上写着一句诗:今人不识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那,那个,乌师兄怎地也附庸风雅起来了?”

几人大汗,萧碧霞抚了抚额头,那青葱玉颜满是厌弃的神色。

乌云墨义正言辞道:“为兄乃是觉得热了,方才买来去热用的,和某些人可不一样。”

说完,他眼角瞥了瞥宋世杰,说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宋世杰哪里听不出他指桑骂槐,他与乌云墨相交莫逆,自是不会介意。笑吟吟道:“萧师妹还是赶紧走吧,乌兄可是饥渴难耐了呢。”

袁梦妍低着头,俏脸微红,瞥了眼师兄,见他意气风发,更是喜欢得紧。

萧碧霞不理二人,跑到苏陌雪身边,与阿珂一人挽着一只胳膊,惹来阵阵白眼。她颇为期待,道:“那就走吧,我说的那地方,就是济州东山桃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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