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罗格从诡异的梦中醒了过来,虫鸣蝉叫,月朗星稀。
随后罗格感觉很别扭,刚清醒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但是当他伸手挣扎的想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违和感一下子井喷式的涌了出来。
“不对,我是怎么看清东西的?”
诡异的视力让罗格瞪大了眼睛,他在漆黑的环境里依旧能看清床脚墙壁上的直剑,剑尖上烤肉时留下的油腻看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这是本来就能黑暗视物,还是和他穿越有关。
突然之间,一股无法让他抗拒的吸力让他的周围瞬间变得虚幻,像是没渲染好的游戏一样,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颜色,所有东西都支离破碎。
在罗格的恐惧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场景变得凝实了。
他身处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从那个小小的房屋变成一望无际的黑暗,上下左右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一处若隐若现的巨大建筑。
罗格身处在半空中一样,无论抬头,闭眼,还是左右观望,视角的黑暗都大同小异。
如云般涌动的黑暗上下起伏,像是一个生物的呼吸一样,空间里非常安静,罗格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因为恐惧而跳动的心脏,氛围飘忽。
“喂喂喂,有人吗?”罗格无助地大喊着,声音像在山谷间回荡,发出重重叠音。
过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应答,又用汉语继续喊一遍,但是这黑暗的空间依旧死寂,空气凝重。他慌忙的向若隐若现的建筑奔跑而去,但是跑到腿灌铅再也没力气迈前一步,建筑的距离也没有靠近一公分。
奔跑了许久的罗格,他大口的喘着气,心理压力愈演愈重,无人应答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仿徨无助之中,这黑暗空间中除了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在罗格无意识的呐喊中,黑暗中浮现出了3颗星辰一样的光点,光点越来越大,或者说光点越来越靠近罗格,罗格对漆黑一片的环境突然出现的光点表现出了恐惧和惊喜,恐惧的是可能会带来未知的东西或事物,惊喜的是这个空间除了他好像还有别的事物。
3颗光点悬浮在罗格周围,无声无息,静悄悄的绕着他旋转。
他观察了许久也没能看出这光点到底是什么,是单纯的光?还是发光的物品?罗格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探索般的触摸3颗光点中最闪耀的一颗,寻求离开的方法。
当他的手指触及到光点的表面,光点爆发出一阵强光,仿佛是烟花升空绽放,水纹般的涟漪荡漾整个空间。
另外两个光点迅速脱离罗格升空,高悬到无尽的黑暗高空,像两个闪闪发光的星辰。
罗格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指收回,光点消散的时候忽然有一股意识牢牢地占据了罗格的一切思维。
意识洪流彻底的冲击到罗格的脑海之中,让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如同一件最落后的仪器被动接收着最高端的文件,脑海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仿若是提醒罗格记住每一个知识的音节。
“炼金”,非凡之人,登神阶梯。
这3个词语一次又一次冲刷着罗格的意识,平复了下恍惚的精神,他的眼眸闪烁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眼中的强光转瞬之间消失,但是罗格的心久久不能停歇。
关于“炼金”阶梯的知识死死地烙印在罗格的记忆每一处,永远也无法忘却和割离。
“炼金”的力量贮存在罗格的右手和脑海一处无法诉说的地方,罗格大概的称之为意识。
罗格的心跳逐渐加速,他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非凡的奇妙分界点,一边是常识中的世界,按照既定的规则,一丝不苟的运行着,水往低处流,火能融化钢铁,从高处落下会受伤,大鱼吃小鱼……但是另一边可能是不可思议的世界,充满神秘与未知,可能水可能往高处走,可能火可能冻结水……
罗格前半生的形成的常识可能会被打破,现在他的右手和意识就是这扇“常识”大门的钥匙,轻轻的转动钥匙,他的世界观可能就会变的支离破碎,然后重新组合。
“炼金,火焰。”他低声念道,转动了大门的钥匙:“来吧,让我看看。”
是真的神秘,还是我的一场臆想?
然后罗格看到了一场盛大的火焰表演,周围气温急剧升高,火焰温和的附着着他的身体每一处,他站立的姿势被火焰轻轻托起坐在火焰形成的座位上,像一个火焰君王,火焰和温度都是他的臣民。
黑暗的空间被犹如太阳一样的火焰给驱散,火焰形成的王座上爆发出夺目的火光,整个空间一时间亮如白昼,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罗格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了火焰。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黑暗全部换成了跳动着的火焰,整个空间被高温灼烧出了扭曲的景象。
这个空间好像变成了他的所有物,罗格知道了离开的方法,也知道了这片空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贮存炼金力量的地方,这是罗格的“意识”。
罗格目瞪口呆,常识被火焰焚烧成灰,这一刻世界观被重组。
“神秘是真的……”他久久无言。
罗格念头一动,空间的火焰迅速收敛,身处的意识空间像破烂一样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飞快破碎,空间出现恢复成如水般涌动的黑暗气息。唯有没被罗格吸收的两个星辰光点依旧高挂。
不到一个呼吸,罗格脱离了意识空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飞快回到身体,重新感觉到了重力感。
他还在自己那就狭小的房子,还维持那从床上爬起的姿势。
“梦吗?还是……”他轻轻念唠,意识调动,低着头,仔细端详自己右手。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汇聚到右手,这一刻,火焰飞腾。
火光映照在罗格的脸上,他的神情似乎随着火光跳动变得忽明忽暗,阴影下他沉默了一会,他语气带着惆怅和憧憬用着汉语自言自语道:
“我会回家的。”
他收起了火焰,火焰像星光一样点点飞散。
有了非凡力量的罗格,好像看到回家的道路,一天来积累的沮丧、压抑、不安等负面情绪全部化为了对未来的展望,他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罗格起身向门口走去,偷偷的探头左右观望,“炼金”给他带来了夜视的小能力,他的视力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依旧能看清每一处门外的房屋和街上的道路,连很多细小的虫子的飞行轨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观望了一会,看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罗格重新把头伸回,锁紧房门。
“呼……”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确认了房门紧锁之后,盘腿坐在床上,呈现出一副思考状,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后他闭上了眼。
闭了一秒不到,他重新睁眼,飞快的把角落的直剑死死顶在门上,不放心的用力拖拉几下房门,房门不堪重负的发出“吱呀吱呀”声。
确认了一时半会打不开之后才返身回去。
“破门!明天我就换了你。”他嘟囔着重新盘腿闭眼,回忆起了“炼金”留下的记忆。
冥思法,炼金的起点,一切炼金的能力都离不开意识,冥思法则是锻炼意识的唯一手段,这是高楼的地基,也是树木的土壤。
登神阶梯的第一个阶梯就是:“冥思”!
炼金留下的记忆像是生物的本能,他轻而易举的沉浸回了自己的意识里,意识里只有无边的黑暗和那个本来若隐若现的建筑。
这一刻,建筑的黑暗消散,那是一座通向高空的阶梯,抬头望去,看不到边际,半空的台阶依旧被黑暗笼罩。
古旧的阶梯给罗格一种绝望荒凉感,每一个台阶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样,显得异常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