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穴,从外至洞内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洞内长期带着淡淡的光,这一仔细想来,洞内光从何而来,明明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光源。
“咚。”物体碰地的声音,补给又被打捆的凭空出现在洞内。
回神过后,墨也回过神来,看着光照的不是很清楚,漆黑不定的洞壁,用手一点点摸索起来;想看看是不是有隐藏机关,但是说来奇怪,手触碰到墙壁,感觉有种熟悉感传递而来。
其实他第一次靠近这里就有过类似若有若无的感觉,此次直接触摸到墙壁,那种感觉变得更真实起来。
洞壁上有很多堆砌起来的小石子,越发不像是个天然洞穴了;透过墙壁传来阵阵熟悉的气息,墨用小手一边走一边摸索着,这里如果是人造的,那这里到底是个连接什么的地方。
“嘶。”猝不及防的,感觉手被什么尖锐物扎着了,借着幽光仔细看,洞壁上竟还覆盖着错综复杂的类似藤蔓荆条类的植物。
而这些看似已经毫无生气的荆条,刹那间竟然快速的动了起来,像一条条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然后一层一层的散开;熟悉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本能告诉他,这里不危险。
墨没有动,静静地看着这些荆条最终散开,墙壁深处出现幽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物件。
“竟是它。”
抬起手,那物件就像感知到什么,向他飞来,那是一个冰凉的黑色镯子;此物据说已经失传许久,他也只是在图册上看到过。
回忆起图册上的细节,墨咬破自己手指滴于其上,很快它就化出了龙的形状,果然自己的血能唤醒它,想必冥冥之中也是它在指引他,来到这里。未来得及多想,提起东西便离开了洞穴。
而在小屋后方。一片颜色各异的花田中,白果正在忙碌;她的小药田,在这个灵力充沛的地方,长的很好。但植物依旧是脆弱的,枯萎凋谢,白果则会在合适的时机将它们以别种方式保存下来,或粉末或药膏或干材。
忙了好一会,她看看天空,再看看远处。心里稍微有些着急,就在她准备将手上的东西停下来时,不远处另一个小白点出现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速将手上的东西收个尾,往屋子外走去准备迎接,今可是她家孩子独立自主的第一天呀。
“墨……”
话还没说完,墨就一下过来抱住她。白果愣住了下,摸摸才到腰间的小孩,才刚要问情况,只听到一个带着无限眷恋的声音。
“小果儿”
白果紧张一下,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吗,他从未离开过她身边一丈远。
“墨,你……”
“从没想过离你这么远……”
白果被他肉麻的话刺激到寒毛竖起,这是什么操作,难道他已经在偷看她的话本子了吗?
“墨,你可还小,不能随便看姐姐的书。”白果松开他让他站立好,表情严肃的,蹲下来看着他认真道。
某人没说话,继续向前抱住她脖子,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这么没心没肺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发现不远处的天空,蓝天已经稀薄;没了结界之眼,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出现在真正的人世间,而他也没有了回头路。
“小果儿……”
“你今天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白果看到后面打捆的补给也没什么异常,顺顺他的背,想着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今天帮我打下手,给你做好吃的。”小孩摇摇头,向厨房走去。
“真的吗?好好好。”
白果不善炊火,所以反倒是墨来解决吃食问题。平时他是不太准许她进厨房的,因为贪吃的她猴急不知道被烫了几回,说要帮忙却经常弄伤自己,惹他担心。
而后的时间,墨站在垫高的树桩上,再也没开口说话,还偶尔看着她走神,时不时白果就要喊喊他。
“墨,你怎么了?”就算粗心如白果,也还是觉得不正常了。但是墨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答复她。
这一天下来有些压抑,白果思前想后,觉得定是昨夜她的话语导致了他的失常,然而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尴尬气氛,也只好默不作声。
夜渐渐深了,如往常一般准备休息。墨先于白果爬上床铺睡觉,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朝里睡;白果出于不安,向里面靠近伸手揽住了小人,她感觉到墨的身体一颤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墨的声音。。
“我害怕和你分开……”墨极其小声说了一句,因背对着白果,她听不真切于是又问到。
“什么?”
“早点休息。”
“哦。”
想起他今天去拿了补给,又在厨房做了许多东西,一定是累着了,所以白果没有追问,也慢慢闭上眼睛。
睡觉恍惚间,白果闻到了淡淡的香味,长期接触这些药草,瞬间她脑子就清醒过来,弥迭草的味道!怀里一空,墨不见了。
然而,她试图起身,挣扎半天却没有一点力气。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在床边,还有其他人闯进了结界?!
“小果儿……”
“墨……”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果的思绪平稳下来,心也稍微放下。
“我要走了……”听见白果微弱地声音,他的心也不禁软了几分,“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用草药……”
白果曾教过他些药理,弥迭草能使人全身无力,随着时间会让人昏睡,这个药草性温,没有任何毒性,是很好的辅助药材。
“你所见的我,并不是我该有的模样,”沉默片刻他开口道,“我身上背着血仇,不能将你卷入其中,所以必须要离开。”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你万万不可对别的男子动心。”若是真的有,那我一定会让他后悔。
“这是龙吟镯是我母族之物,它也是这里的结界阵眼。”他将一个物品放于白果眼前,可是她太虚弱了,看不真切,只是感觉到他将一个东西套于她的手腕上。”从没想到它会出现在人界,想来我能进入这里也是因为它的缘故。”
“我将龙吟镯的子镯给你,日后也会靠它来寻你。“说着,他将她的手拿起,那手软软的,子镯套上手腕自动适应成她手的大小。
接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当她面这般,手不禁有些颤抖。
“我喜欢你,小果儿。”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哀伤,因为没有任何法力倾注,那怕是子镯也不能感应到,日后想找到她也没那么容易的。“好怕会失去你……”
他这么做真的不会错吗,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虽然直到她非凡人不会生老病死,但是……看到她嘴唇微微张合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墨低头将耳朵附过去。
“等你……”
白果看见他那个哀伤的样子,虽然脑子还有些昏沉,还是想安慰他说等你拿回自己的东西再来找她也可以,但是努力半天也就挤出两个字的音。
在听见那两字的瞬间,墨的身体开始颤抖,心跳的欢快,欣喜异常;忽然他低头含住她的双瓣,而白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数的画面和文字在脑中浮现,他,他肯定是偷看我的话本子了!
忽有淡淡涩味入口,她并未体会到他的其他情绪,他说的喜欢她也不是很明白;感觉到有咸甜的水进入口腔,她准备舔舔。而这小动作,对于墨来说如同遭遇电击,对他或许也是有特别的地方,不是吗?
事实上,确实是他想多了,但凡正常人都不会对一个五岁孩童有其他想法,而且还是方方面面都是空白的她。
良久,墨渐渐松开她,空气中的气似乎都是热的,一个是因为情动,一个是因为憋着呼吸。
“小果儿……”墨昵喃起来,看着面若桃红的白果,如果时间可以静止,他只想停留在此刻,心被满满填满。
白果不知道刚刚在干什么,她只觉得终于可以呼吸了,头越发晕乎起来。
“明天结界就会彻底消失,到时你就可以出去闯荡一方。”墨轻轻勾起她的发丝,“人心复杂,不要随意相信人,把头发挽起,男人的身份比女人的更好生存,也更安全。”
“男女授受不亲,不能看其他男人,尤其不能接触任何男人。”回想起,他重伤那段日子,现在想来也是幸福的,不然以他体质也不可能病那么久。
“凡人贪永生,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个地方。”
“你法力微乎其微,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采用扼杀,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
那夜,白果第一次觉得墨原来是个这么健谈的人,可惜她也没听几句药效上来便沉沉的睡去了。
墨不停的说,直到眼前的人呼吸声,完全均匀了下来。
良久,他才重新坐立了起来,目光也更加坚定。
凡人的世界虽然复杂,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有了子镯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一定会再见的,无论未来情况如何,她都是他认定了的人。
最后在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拖沓的离开了。他知道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他首要的是找回力量解除身上的封印。想到这里心中出现一阵窒息感,血腥气似在周身环绕,无力、愤怒、仇恨也敲打着他。
母亲大人,您的遗愿我没法遵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