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雅间!
房俊双手奉上折扇,至于使用方法,基本是一点就透。
这下三百贯钱是确定到手了!
他心里暗送了一口气。前段时间财物输出巨大,现在房家的库房中早已连个铜板都不剩,全部投入了产业改造之中去了。
而且产业都经过了最大化的精简,如今也就只剩下东西两市,这两栋酒楼在对外营业。
现在房府的开支,基本是西市酒楼的生意来维持,但比起前期的投入,这里想要实现真正的盈利还尚未可知。
至于这里的生意也是才刚开始,而且躺椅所带来的不菲收入,几乎全部投入到了这条产业链之中。
所以想要脱离现在紧衣缩食的日子,这三百贯钱可谓得上是一场及时雨!
出了雅间,房俊就连忙招来两位店伙计,指着里面道:“去,再填两个冰盆进去,好吃好喝的随便上,一定要把里面的老板给伺候好了!”
两伙计听着顿时那个一脸汗,里面是谁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即便不说他们也不敢丝毫怠慢啊。但是公子您这么大声说出来,这时摆明了是想…把里面的人当金主宰啊!
“是,二郎,小的明白!”两伙计暗暗抹了把汗道
“嗯!”
房俊微笑着点点头,心情大好,伸个懒腰便向楼下走去。出了楼梯,然后转身就前往账房方向。
这时,突然外面一阵噪杂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房俊便看到酒楼门前处,伴随着金铁撞击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队禁军鱼贯而入。
只见禁军身着甲胄,手持长兵,即便是天色已有些暗淡,却依然在余阳中散发着阵阵寒芒!
刚入酒楼,为首的将领环手持腰刀,环顾四周,便大声喝道:“房相次子——房俊何在?”
房俊见状眉头微皱,上前一步道:“我就是,有事?”
将领看到双手抱拳朝向皇宫,高声朗道:“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还请房二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罢,他抬手向前一挥,两名禁军应势上前。
房俊心里大致已猜出原因,不作抵抗,便看了两眼身旁的禁军向外走去。
“站住!”
一声叱咤从后方响起,众人回望,就见房家主母带着一位家仆出现在唱台一侧,后面跟着一名伙计。
“你们干什么,想带走我儿子,可问过我吗!”卢氏快步向前开口道。
“这…末将见过夫人!”
为首将领转过身,连忙施礼解释道:“我等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还望相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作为当朝宰相的正室,即便是作为皇帝近卫,他也没那个胆子得罪。
“陛下的旨意,不知我儿犯了什么法,还要拿去宫中问罪?”卢氏叉着腰瞪着眼道。
“这个…末将不知,只是知道…房相现也正在宫中与陛下一起!”
“那个老东西也在……”卢氏怒一声道。
房俊听着连忙上前打断道:“阿娘快消消气,注意形象。儿子现在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危险。”
“嗯?知道有事你还敢惹?”卢氏愣了一下,随即矛头立转,“臭小子,一天不惹事你就皮痒痒是吧,啊!”
“嘿嘿!”
房俊傻笑两声,摸了摸被狠指的额头。
而在这时,楼上过廊一个圆滚的身影走出,一道声音随之响起。
“夫人莫要担心,就让本王陪他一同到宫中吧。”
“这就不必了……”
……
一柱香后!
皇城内廷,立政殿前,房俊抬头看看渐暗的天色,忍不住暗伸了个懒腰,等待召见。
不多时,殿门打开,一位宦官一路小跑,出了门内对外喊道:“房公子,请进吧。”
“是!”
房俊连忙收起哈欠,双手交于身前,学着前世影视里大臣的模样,放低着视线。
越过殿门,脚下踩到一块地毯。
“房公子,请脱去靴子。”
听到声音,房俊默默照做。不过中途没忍住,偷瞄了一眼跪坐一旁等待收取的宫女。
纯粹因为好奇。
“请跟随奴婢身后。”
继续听取宦官的安排,他穿着长袜,脚踩上木质地板,直至止步于殿中。
随着宦官再次起步撤向一旁,便毫不犹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上身前趴,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手在膝前,头在手后,然后缓缓叩首直至地面,同时口中高呼。
“民…房俊…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嗯。”
听到前面回声,他缓缓起腰,上身挺立,双手置于双膝。偷偷抬起头,这才看到李皇帝的相貌。
视线中,只见上前随意而坐一男子。男子身着生麻白服,断处外露不缉边,鬓发亦以生麻缚于身后。
观之面容显有疲色,膀大腰圆却已不见曾经叱咤疆场的英姿。
虽然已是一副发福模样,却依然不威自怒。这便是上位者与时俱来的气质。
不过这份威严,却被旁边一粉雕玉琢的女娃驱散的干干净净。
再偷偷瞥见女娃,同样身着麻衣,脸蛋稚嫩,不过垂髫之年。
再往下便是在两旁,一边各跪坐着一位老者。一边是他那便宜老爹在闭目养神,一副不问耳边事的模样,看来是不打算管他了。而另一边面貌陌生,想必就是李皇帝他大老婆的舅舅——许国公高士廉了!
“竖子!今日可是你将我儿打伤了腿?”
不待李皇帝开口,一旁的高士廉看到偷瞄过来的目光,顿时先按捺不住了,拍桌而起,颤颤巍巍。
房俊惊得肩膀一颤,微微撇身,不就是偷瞄了一眼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不过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生怕一个不岔就此过去了。
“你看到是我打的了?”房俊一脸平淡道。
“老夫没看到,但是花月阁中男男女女可是看了个清楚,你以为逃掉了他们就不认识你了吗,你还想狡辩不成!”
“我没准备狡辩啊!”房俊摊摊手,“再说了,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你…你……”高士廉颤巍着手指,脸色顿时憋成猪肝色,一个字喊了半天没有下文,然后竟身体一晃,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倒趴在地。
卧槽!
房俊瞪大双眼,心道:不会吧,这老家伙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个七八年活头才对啊,不会这么简单嗝屁了吧,就算嗝屁也可别是现在啊…再连累小爷我。
就在他惊讶之际,立政殿内已经开始乱作了一团……
“来人!快…快去传医!”
李世民也是被惊到了,连忙来到一旁。殿内的宦官、宫女连忙上前,七手八脚搀扶起来。
等将高士廉翻过身来,望将过去,明明是倒趴在地上,却只见脸上竟然屁事没有。只是依然呼吸急促,一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模样。
看到这里,房俊心里瞬间明白,咬牙切齿心道:这个老狐狸,原来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给小爷装,敢情是想在这里上演一出苦肉计啊!
但是,就他一个人看出来也没有用啊,现在可没人会信他的话。
不多时,禁卫将领便带着御医赶来。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位太医先是把脉,再是观察,一番诊断之后说道。
“陛下,许国公这是气急攻心、心血郁结,恐怕这段时间不能再理朝政了,需要在家静养些时日才行。”
与房家相比,这个御医还是选择了与皇家有些牵连的高家,想必也是早已打过招呼了。
心里暗叹一声,房俊扭头再看一眼旁边,只见他那个爹还在闭着眼睛,如果不是依然保持着坐姿,绝对没人怀疑他睡着了。
得!
一顿揍肯定逃不掉了!
等“患病”的高士廉被架出,众人散去。果不其然,李世民走到他身前,手筋爆露,目眦尽裂,毫不犹豫竭力一脚重重踹出!
“砰!”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一脚落在胸口处,房俊整个人直接被踹出数米远,瞬间只感觉胸口被一块巨石从远处飞来击中,胸腔之气尽数冲出,再一口气竟没能提上来。
一时间他只觉眼冒金星,胸腔欲裂。朦胧间,仿佛还听到李世民愤怒的咆哮声,而且越来越近,却怎么也听不清是些什么。
而跟着李世民身边的女娃双手拉着他的衣角,看着他这般模样,小脸被吓得惨白。
“爹爹…”
走到近前他才察觉,看着衣袖旁的女娃,再看一眼躺在面前的少年,冷哼一声负手而去。
“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房俊蜷曲在地。但到底只是少年,身骨还未健壮的他如何承受得这一脚,竟一气未提上来,昏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