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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终章 天堂来信

第一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一年了,我的工作性质让我不能对你畅所欲言,我有好多好多话如鲠在喉。组织也怕我们憋死吧,允许我们一年可以给亲人留一封信,说什么都行,写什么都行,除了任务的细节。只是这封信你当时看不到,一直要封存在组织那,到任务结束才能解禁。这是我留给你的第一封信,呵呵,希望也是最后一封信。也许明年这个时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在你面前可以透明了,一如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而你是那么的相信我,那么的笃定,不用我说什么,我何其幸运。我的小舅也只有成全,没有反对的份了。可是你离开的有一点久了,我想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快解决了吧,快回来吧。只是我帮不到你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单纯如你,唉,只能寄希望给老天爷,让你傻人有傻福吧。记住了,我,爱,你。

第二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两年了,我的工作性质还是让我不能对你有话就说,我好多好多话无法言说。我更无法去找你。我能找到你,我知道你一定在那里。那个78尾号的电话号码在心里早已经是记得醇熟了,可是我每次拨到最后这两位数字就取消了。是啊,打给你说什么呢?找到了你又能怎样呢?!我面临的处境,比我之前的想象还要严峻,你,不能留在我的身边。我有些理解当初小舅舅对我们的阻拦,他已经预见了我们要面临的困难境地了吧。只是我们之间的情真意切让他也抱上了希望。而我是如此如此地喜欢你,正是当初如此的执着,我要求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却到底还是敌不过现实。也许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虽然,我,爱你。

第三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还是在从事这样一份工作。不过,我完全接受这样的工作,它对于我而言,不只是一份职业,而是使命。虽然这份工作不是辛苦、艰难等等词语可以描述的。可是我不怕。我觉得最难的还是,还是让我不能对你有话就说。面对设想到的你目前的种种可能性,我也只有沉默。我更无法去找你。小舅舅这一年只提过你一次,说我是有如此特殊的情况,不去寻找你是正确的选择。而你也音信全无,不可能也有特殊再特殊的理由,理由只能是你已经忘记我了,或者起码也是决定了与我再无瓜葛了。他说的是对的吧,可是我的心是如此的没着没落。明年,我的信要再写给你吗?我的信还能写给谁呢?我是如此的思念你。

第四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四年了,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我已经不着急完成它,它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虽然我多么希望这是一份永远不要再有的工作。如果我因为没有了这种工作的需要而失业了,我会多么高兴,这世界会有多么的美好。也就不再会有什么事情能把我们分开了。事实上,我们分开已经四年了,远远多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今天刘晓晓提起你,她说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为什么我还要想起你来,我有吗?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一个字没有提你,是她脱口而出你的名字,我都对你的名字感到又陌生又熟悉又万分可疑。晓晓说我一直在装傻。也许她是对的,我把帮助她当成了在照顾你,让她误会了。我错了。然后,我忽然恍悟,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我可以跟刘晓晓见面、吃饭、聊天,我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危险,难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聊天、见面吗?我去找了小舅舅,小舅舅惊跳地看着我,像看到了妖怪。不行了,今天写不完了,我的任务来了。

第五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五年的光阴,一千八百多个日子。我一时活在黑暗中,一时活在光明下,我的神经每天高度紧绷,偶尔我会分不清楚我到底是谁,我要干些什么。我辛苦的坚持着,因为我相信我会赢。打败他们,打击犯罪,维护好我们的生活环境,维护好我们的生命尊严。你知道吗?那个东西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死,可以让人生得那么的低三下四,可以让人死得那么的不堪入目。余生,我就是要尽我的一切所能,让它消失匿迹,让它永不超生。用我的负重前行,换你的岁月静好。你,是普罗大众。对我而言,婷婷,这个名字,已经是一个符号了。婷婷,别生气,是符号,也是一个美丽温暖的符号。你成熟了,你的眼睛不再是清澈到底的一池水。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不能承受之重之痛,知道的时候我心痛得揪成一团,多希望那时我是陪着你身边的,好在都过去了。婷婷,你行的,好好地打开自己,开始新生活吧。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一个路边的流浪汉,你认不出来,也从未认识过的路人而已。见到过你之后,从此放下你,我也要开始轻装前进了,我答应了小舅舅的。

第六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六年了。六年,半个轮回。我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取得了一个小小的阶段性的胜利。政府给我颁发了功勋章,可惜功勋章不能彰显于人前。我想与你分享。去年的时候,以为从此与你形同陌路,你将也是我生命里的一枚珍贵的纪念章,默默挂起。可是你却轮回到了我的生活中,真实而贴切的回来了。只是我依然在你的面前如同穿着一件隐形衣。我怎么办啊?我该如何与你相处呢?小舅舅已经说到做到,绝不再对你我的任何事情插嘴。事实上,他早已经左右不了我了,他不再是我的上司,明的暗的,都不是了,他退出的很光荣很彻底,终于开始了他最俗世的生活,他经商的才能现在得以全面展露。可是,你在找我。我们在丽江再一次相见,我看见你了,你没有看见我。记得年三十夜晚的临检吗?我躲在警车里,你说完那段话,然后霸气十足的将那个避孕套啪地拍在我头顶的车厢上,笃定地说“你这是钓鱼执法。”我和我的同事再次被你征服了。我的心哗的全线打开了,你汹涌而入。

第七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七年了。而这一年是我最幸福的一年,前半年是活在兜兜转转的寻寻觅觅中,后半年活在幸福燃烧的火焰中。经过如此漫长的等待后,你我终于迎来了真真切切的朝昔相处的好时光。感谢你一如既往地不闻不问我的神秘,感谢你一往情深地陪伴左右不离。你唯一的一次问题,我有没有去找过你?你说我们约定如果一方提问,提大问题的时候,另一方能回答的话一定要是真实的,不然就宁愿沉默也不要说谎,善意的谎言也不可以。可是你有无数古灵精怪的小问题,我怀疑你早已经从无数的小问题上窥见了我的另一面。而我不能说出口的问题,对你而言,沉默就是答案。你对我的爱是那么的毫无条件。请你继续相信,生活有隐瞒,我对你的爱毫无保留。好想有一天,能单膝跪地,对你大声说,嫁给我吧。

第八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八年,抗战都取得胜利了。可是有些看不见的战争是无法结束的。我告诉过你,我随时要去出差了。其实我知道我又有大任务了。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不告而别的了。我希望你会了解,每次说的对不起,那就是我跟你的告别,随时准备了的告别。我不知道这一走会是多久,我想象不了我走后如果又是数年,你该如何自持。第一次告别,谁能想到就是五年?!现在我们又无音讯传递达半年了。我一时祝愿你会等我,一时祈祷你不要等我。这样的生活我实在不愿意你过。这半年我也是九死一生,可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挣扎着活,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你在这个世界,我在这个世界。不管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第九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九年了。我们都活在这个世界,而且我们还在一起。只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而你,还是那个你。

第十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十年了。终于我们还是分开了。我很想念你。很想念很想念。不要原谅我。那些被魔鬼掐住喉咙的时候,我到底还是伤害了你,我最亲爱的女人。可是你一定要原谅你自己。跟自己和解,好不好?忘记我,忘记过去。

第十一封信:

亲爱的婷婷,从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我们分开已经两年了。我是如此如此的想念你,想念我们的孩子。小波是我们的儿子对不对,从我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认出了他。就像那一年,我趁执行任务之际,乔装成流浪汉去看过你,你其实觉察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我认出他了,只是不敢相信。婷,在我与毒贩做斗争的时候,在我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时候,你一个人承担了些什么,婷,你亦是如此的坚强勇敢。我对不起你,感谢你。这次,我又偷偷去看过你们母子俩人,只是我很小心了,知道聪明如你,乔装是没有用的,我唯有躲避在你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我很欣慰,终于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终日陪伴着你了,爱着你了。有一次我听到小波说他是个小男子汉,他要保护你。我哭了。婷婷、小波,我好想好想拥抱你们。我是如此爱你们。

第十二封信——天堂来信:

亲爱的婷婷,你读到我最后的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平行世界开始了我的生活,你要相信。我说过,要不不承诺,承诺了就要做到。现在我要承诺,我开始了新生活,我向往的,简单的、重复的,却是幸福的、满足的生活。我每天朝九晚五,每天柴米油盐,每天和爱人同床共枕,每天和孩子朝夕相处,每天也和坏人勾心斗角,和坏事摩拳擦掌,和各种情绪和平共处,和生活的种种酸甜苦辣咸握手言和。请你也承诺我,在你的世界好好活着。今晚好好睡一觉,早晨起床忘记我。一直一直活到头发花白、活到丢三落四、活到言少身轻,最后才能驾鹤西去。

我的回信——写给天堂:

亲爱的CHB,你读到我的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原本世界开始了我的生活,你要相信。我听你的,要不不承诺,承诺了就要做到。现在我要承诺,我开始了新生活,我向往的,简单的、重复的,却是幸福的、满足的生活。我每天朝九晚五,每天柴米油盐,每天和爱人同床共枕,每天和孩子朝夕相处,每天也和坏人勾心斗角,和坏事摩拳擦掌,和各种情绪和平共处,和生活的种种酸甜苦辣咸握手言和。请你也承诺我,在你的世界好好活着。今晚好好睡一觉,下个轮回记起我。一直一直活到心宽体健、活到目炯耳晰、活到独一无二,最后让我们青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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