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又拍死一只，“警官我可以认为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吗？”苏墨打着蚊子抓耳挠腮。“闭嘴，你看看两个小姑娘，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好好给我呆着。”
蓝晓曦和魏蔚然倒是没拍，她们靠在一起，玩着“猜(cèi)丁壳”，谁输了，谁就弹对方一个脑瓜崩。
在进来之前，姜伯递给了她一个小包，正好挂在腰上和她的红衣正好相配，淡淡的草木香有些清爽，蓝晓曦还以为是口粮，是姜伯怕她饿了，却没想到是来赶蚊子的。
“来人啊！我要喝水~”苏墨把头卡在贴栅栏上，有气无力。
“好了，好了，你消停会吧。”这已经是一个小时中苏墨第三次要水喝了，难道还想趁上厕所的时候袭警逃跑。
警官也有感于他的无聊没理他。
看看墙壁上的钟表，就快到饭点了，“警官，你们这些管饭吗！”苏墨又问。
“一日三餐，速冻水饺。”警官头也不回地答道。
苏墨一脸委屈，“我想吃方便面。”
蓝晓曦和魏蔚然一阵无语。
“你怎么事这么多？”好熟悉的声音，蓝晓曦望过去，一双明亮的黑色高跟鞋首先映入眼中。
“是她。”蓝晓曦急忙向屋子里凑了凑，让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天追着苏墨，然后撬开她家房门又因此住进医院的那个女人。
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汉服女，即使是见多了世面的警官大人，在赶到现场时也是眼前一亮。
“你来啦。”蓝晓曦可以听得出那三个字中的讨好之意。
女人笑笑，纤长的手指隔着栅栏捏住苏墨没什么肉的右脸使劲地扯着，“你说你瞎跑什么~”
苏墨也是满脸陪笑着，甚至有种想把另半片脸也贴过去的感觉。
三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啧！”的轻叹。
“警官，犯的什么事儿？”
“没什么，打架。”
嫌弃地看了苏墨一眼，“那怎样，对方伤的重吗？”
“那倒没什么，只不过~你跟我进来吧！”
看着审讯室的门关上。终于松了口气，蓝晓曦可不想有一个自卫过当的罪名。
苏墨又开始嘚瑟了，“看吧，哥们儿朋友是第一个来的，待会我说，让她把你们也一起赎出去。”
“呵。”魏蔚然直接冷笑一声，“拜托，打人的是您，我们撑死了是个扰乱秩序，破坏公务。要不是因为你逃跑的时候拉上了我们，我们都不会进这扇门好吗。你要但凡有点良心，待会警察出来，就把事情说清楚，早早把我们放了。”
蓝晓曦也点头：“嗯嗯！”
苏墨瞬间有些无地自容，不过还是不免垂死挣扎，“都是朋友嘛，干嘛分那么清啊。”说着还想来揽魏蔚然的肩膀，魏蔚然直接一脚踢在苏墨的腰上，苏墨差点没有被踢的背过气去，捂着小腹就要朝地上躺，蓝晓曦急忙跑过去扶住。
“别装啊，现在又多了条罪名，性骚扰！”魏蔚然也是注意到自己力气用的有些大了，不过还是嘴硬，但明显有些口吃。
蓝晓曦也有些愠怒，朝她拱了拱鼻子。
扶着苏墨坐下，审讯室的门还没打开，蓝晓曦心中不免有些惆怅，那天苏墨为躲那个人可以说是慌不择路，可是今天被关进警局，第一个通知的还是她。
今天，苏墨为什么来学校，蓝晓曦不知道，可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人给揍了，他一定很看重梦想吧，可是那个消息是不是太残忍了。
门开了，女人走了出来，警官把拘留室的门打开。
女人笑着跟警官说道：“好，那我们就这样。”
蓝晓曦心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把消息带给他，这岂不是更残忍。”
“艳阳高照啊！”
“应该说是赤日炎炎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苏墨狠狠地揩了一把油魏蔚然的缘故，三句不到就得顶嘴。
蓝晓曦也这么觉得，把大袖撑在头顶，暂时挡去了一些阳光。
“我先走了，没事儿别说来找我。”从派出所出来，女人就变得冷若冰霜。
苏墨也没追过去。
魏蔚然叫了辆出租车，“晓曦，我送你回博物馆吧！”
蓝晓曦在向四处张望着，最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来！”
出租车来了，苏墨率先挤了进去。
魏蔚然直接急了，“喂，我们又没说要拉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
苏墨立马陪笑道：“哎呀，我也有事要去博物馆，大家同路，同路。”
“那你下车，等下一辆。”
“我没钱。”
“喂，你们到底坐不坐，还有下单呢！”司机师傅有些急了，直接杀入战团。
魏蔚然还想说什么，蓝晓曦却没什么骨气地躲进车里，空调的凉气吹拂着女孩儿的额头，一颗颗细汗滚落下来。
“呦，小姑娘穿得够时髦的，西周穿越过来的吧。”司机师傅挑逗道。
魏蔚然狠狠地把车门关上，“不是西周的，是上周的。”巧妙地结果了这个梗。
路上的情况寂静了不少，两个人都找不出什么话茬，蓝晓曦被夹在中间自然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来到小城后的第一次独立活动，没有哥哥，没有姜伯，有的只是一个傻瓜邻居和一个叛逆少女。
窗外的树影在眼睛中快速闪过，墨绿的树叶，照得到阳光就是金色，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色。他们像参差的鳞片那样掺杂在一起，风一吹金色和黑色相互变换着，好像纠缠在一起。
博物馆很快就到了，姜伯竟是还没回来。
用门禁卡打开，在魏蔚然的几番堵截之下，苏墨还是冲破防线进来了。
鉴于两个女孩都是未成年，苏墨很自觉地承担起午饭的重任。
这一上午的折腾蓝晓曦有些脱力，被魏蔚然搀扶着上楼去了。
躺在软榻上，蓝晓曦妆容下的脸色苍白的很，魏蔚然拿过一把扇子轻轻地帮她摇着。
“对不起，晓曦我要和你道歉。”
蓝晓曦要拿纸笔，却被魏蔚然打断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实话跟你坦白了吧，我今天让你来，还带了汉服，就是想让你去扰乱会场。”
蓝晓曦露出微笑。
“你别笑啊，你想啊，一个小城的中学，几百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然后，一个汉服美女从天而降，十几岁的荷尔蒙燃烧的年纪，却在忍受着现实的压抑和残酷，你的出现就像是天使一样，不是吗。”魏蔚然讲的绘声绘色，她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夸大事实，甚至把蓝晓曦捧到了云端。
可蓝晓曦实在是累了，今天经历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多了，蓝晓曦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这个时候，却睡着了，比平时不知平静多少倍的呼吸敲着安神的青烟，汗水停止了流动晶莹的挂在鼻尖。魏蔚然把把毯子给她盖上，找了盆水给她擦拭着。
“嘶。”魏蔚然突然抽了口冷气，又急忙捂住了嘴，生怕把蓝晓曦惊醒。
“来感受一下，我苏大厨的绝妙厨艺吧！”苏墨巨大的声音又从楼下传来了。并且正踏着楼梯，端着大碗，拿着大勺，裹着围裙，从楼下而来，魏蔚然没空感受他的滑稽，急忙跑过去捂他的嘴。
苏墨还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怎么了，快让小姑娘来吃饭！”直到现在苏墨现在还不知道“蓝晓曦”这个名字，魏蔚然和蓝晓曦说话的时候也是尽量避开苏墨。
魏蔚然侧过身子，蓝晓曦真正的样子暴露在两个人面前，白色，极致的白，女孩儿的脸手臂，那些被魏蔚然擦去汗水的地方，苍白的肌肤像脆薄的纸，嘴唇是缺氧的紫色，魏蔚然只擦了一半，极致的对比把一切都书写地淋漓尽致。
苏墨含了汉嘴唇，轻叹的气息让眼角也泛起了泪光，把碗和大勺交给魏蔚然，苏墨走过去轻轻地把女孩儿另一脸也擦了，女孩儿依然很美，只是显得十分妖异。回头道：“你们女孩都会化妆吧！”
魏蔚然有些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她局促着，好像蓝晓曦的样子，女孩儿在她眼里成了一个极易破碎的瓷娃娃。
苏墨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笑，“看样子是没办法指望了。”
午后的阳光，被白云呵护着，像是不再那么炽热，今天博物馆闭馆，“少馆长”在楼上睡着，经常被馆长行侠仗义的小贼，现在正拿着鸡毛掸子，东擦擦西扫扫。
蓝晓曦终于醒了，肚子里的饥饿把她叫醒了。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碗，把用来保温的毛巾和盖子打开，水果粥，竟是还热着，蓝晓曦夹起一片梨子，手一抖，梨子直接化作两半又掉回碗里，女孩儿笑笑：“都煮化了。”
苏墨拿着鸡毛掸子上来，“你醒了！”
“哦，‘薇薇安’回学校挨批斗去了。”苏墨昂了下头，尽量自然地说道。
蓝晓曦又拿起了纸笔，“我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你看看外面。”
蓝晓曦顺着目光看过去，窗外的阳光似是不再锐利，树影上的金色更是泛着明黄，这就要黄昏了吗。
吸了吸鼻子，蓝晓曦在纸上写道：“你该回家了，万一姜伯回来了看到你不好。”
“哦，那我就先回去了。”苏墨急忙脱下围裙，还说着，“粥，你记得喝啊。”
蓝晓曦急忙写着，“我送你~”可是，苏墨已经跑到了楼梯。“那赤裸裸的逐客之令伤害到他了，只不过这就是你要的吧！”像是有一个声音在蓝晓曦身边说着，蓝晓曦想要起身，虚弱却拉住了脚步。无力的感觉她感受了多少次，这一次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曦！”声音微弱的像是个猫儿，却像定身咒一样把苏墨定在了楼梯，女孩指着胸口，“我~曦~”她像是口吃，又像是没说过话，
莫名的感动却在苏墨的心底燃起，他转过头，露出男孩阳光的笑：“我叫苏墨，苏州的苏，笔墨的墨！”说完他就消失在楼梯，紧接着就是一顿惨叫，又紧接着传来了苏墨开心地声音：“没事儿，没事儿！我帮你把门锁上了。”
蓝晓曦笑笑，“好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