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守着，不准任何人接近。”霍寒川淡淡扫了秦夜一眼，开口。
秦夜立马点头如捣蒜，“是是是，BOSS您放心，要是有只苍蝇浪进去算我输！”
霍寒川略微颔首，旋即迈开大长腿，一旁秦夜暗搓搓的问了一句，“嫂子这刚醒，你不在这守着，要去哪啊？”
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他家老板是脑子有坑么，竟然要走！
霍寒川：“有事。”
秦夜一愣，有事？
啥事能比得上你媳妇儿重要？
你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瞎了点？
而且，他是霍寒川的狗腿子好么，他家老板有事，他居然不知道！
呃……
他是不是被冷落了？
在线等，挺急的。
……
医院，VIP病房。
病房内十分安静，光线也十分昏暗，整个屋子里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霍继业躺在一张黑色躺椅上，双眸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片刻后，大门被人推开，一道修长人影缓步走了进来。
霍继业睁开双眸，动作迟缓的自躺椅上坐起来，苍老浑浊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来了。”
那道人影朝着他走近，微暗的光线从他身后洒落，他整个人看上去，宛若自画卷中走出来，美得令人心摇。
霍寒川走到霍继业跟前，一身霁月清风，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霍继业。
那一瞬间，霍继业忽然心生感慨，时移世易，岁月如梭，他是真的老了，而不论是霍家还是其他一切，都早已经不在自己掌控。
霍继业一脸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坐吧。”
霍寒川在霍继业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却并未开口说话。
空气凝滞，半晌后，霍继业才幽幽开口，“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跟你萧伯父到底是这么多年朋友，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一条性命，他现在已经疯了，你就算要了他命，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霍寒川闻言，缓缓抬起眸子，目光牢牢锁定着霍继业，“好。”
对萧山来说，失去一切，生不如死，未必比死了干净，如今萧家已是大厦将倾，萧山死与不死，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有时候，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霍继业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几分，他朝着霍寒川看了一眼，“这次的事情，那个丫头做得很好，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也不会阻拦，但我也有个条件。”
霍寒川：“条件？”
霍继业轻咳了几声，他这身体的确是一天不如一天，本来就才病发，又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郁结于内，身体更是羸弱了几分。
霍继业咳了几声，面色略微苍白，心口微微起伏着，半晌后，他才平复下来，哑声道： “我会让人扶云家一把，好歹让云家看上去体面些，另外，你九叔一直膝下无子，就把那丫头记在他名下……”
“不必。”霍寒川开口，截断了霍继业的话头。
霍继业瞳孔微微一缩，“寒川，我霍家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这帝都之中，有谁不知霍家乃是地上世界的无冕之王？其他一切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已经是我底线！”
这一次的事情，他的确很是意外，当他看到现场的那些视频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比云未央对小宝更好，何况，原本是他最中意的姻亲之选的萧家，竟在背后如此不堪。
只要是对小宝好，对霍寒川是真心的，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他才会提出那样的条件，那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
霍寒川扫了一眼霍继业，面色平静无波，“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
霍继业一噎，声音微冷，“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寒川，商业联姻本来就是商场之中司空见惯的事情，原本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再阻碍你们，她是对小宝很好，但这不代表她就有资格进我霍家大门，我也没别的要求，只不过是……是不想丢了我霍家的脸面而已。”
在这繁华帝都之中，世家大族比比皆是，在霍继业眼中，云家本来就上不得台面，而且，云未央还只是云家养女，就算他能够接受云未央嫁入霍家，可这面子问题，他还是在意的。
霍寒川看向霍继业，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喜欢她，不论她什么出身，不论她什么样貌，不论她是健康还是疾病，不论她是好是坏……我都要和她在一起，任何人无权阻挠。”
霍继业背脊猛地一僵，满脸无法置信的神色，一瞬不瞬的盯着霍寒川。
这个男人，是他这一生的骄傲，当年霍家险些毁于一旦，是霍寒川一手力挽狂澜，并且将霍家带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寒川……”霍继业敛下眸子，面上一片落寞，“算我求你，就当是为了霍家，你只要答应这一个条件，从今以后，不论是霍氏还是那丫头，我都不再插手，如何？”
他早知道霍寒川不会轻易松口，所以一再退让，而这已然是他最后的底线原则。
霍寒川眸色深沉的注视着他，良久，才哑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左右，这件事，我也不会让步，即便你是我父亲。”
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就算是霍继业，他也不会有丝毫让步，因为他明白，一旦他答应这件事，便是无穷祸端。
他喜欢云未央，喜欢她的一切，他不会因为旁人的眼光，便去改变什么。
霍继业面上一片灰败之色，却终究是不肯死心：“寒川，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霍寒川：“不必。”
霍继业嘴唇翕动了几下，想再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他定定看着霍寒川，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
“寒川啊……我现在已经不能再对你做什么了，这件事你不肯答应，我也……无话可说，你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