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交代既然清楚了，便也暂且告一段落。
钟离和秦夜之间气场不和愣是谁都看得出来…只是这火药味未免太浓了…除了已经有所察觉的钟衍和深知内情的钟泽，其他几人都是若有所思。
眼下这场面…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南屿殿下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很讨人嫌么？”面上表情依旧是温柔的，钟离勾着唇角，语气冷冷地开口:“…南屿帝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话题转换的好快。
抬眸瞥了钟离一眼，秦夜又扭头看了看被自己支开，已经远去的小朋友的背影，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开口:“讨你们嫌这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不讨阿眠嫌就好了…至于你们，我那只是顺带着讨好的而已，若是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有多在意。”
钟离:“…”
秦夜这话说的倒是不假。
只是…
就算秦夜说的是实话，那又怎么样？
“孤问的是你父皇的事。”
凉凉地瞥了秦夜一眼，钟离嗓音冰冷地开口:“你若是不会说话就大可不必说了…若不是因为眠眠喜欢你，孤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陪你在这里谈天说地。”
“可是眼下，我们也不是谈天说地啊。”
秦夜保持微笑:
“西疆殿下…输家，可不要这么张扬。”
他也没有想嘲讽钟离。
但有的时候…大概就像钟离对他的感觉一样，明明不想说的太过了，但是就是管不好自己这张嘴…有些话，不由自主的，就自己蹦出来了。
当然，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有这个意思，才会蹦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输。”
眸光沉了沉，钟离抬眸瞥了秦夜一眼，语调凉凉地开口:“秦夜，你以为的赢，不过是靠着你的厚脸皮得来的而已…若不是…”
若不是…
若不是他用错了方法…若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把自己伪装得太好…以至于根本就不敢在眠眠面前暴露分毫…若不是…他害怕会被眠眠拒绝…害怕自己…连眠眠的哥哥都当不成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若不是。
可是…他根本不能确定，哪怕是没有了秦夜，眠眠是不是还能喜欢上他。
“…舅舅他后来，应该又帮了你吧？”将到嘴边的话强压下去，钟离别开眼，语气沉沉的，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在里面:“秦夜，你很幸运。”
秦夜很幸运。
又或者…该说楚夜很幸运。
楚夜有一对开明的父皇母后，他是南楚唯一的皇子…生来的东宫之位，到后来的帝位…得的都是轻而易举…便是继位之前，南楚先帝楚云玦就已经替他这唯一儿子扫除了所有的障碍。
…还有舅舅…说实话，他舅舅只帮南楚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母亲是个那样的性子…而楚夜的小姨，又是他舅舅的夫人。
只是虽然能理解…
但有时候还是会不甘。
但是他知道…这天下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抱怨永远解决不了丝毫的问题…而他，也从来都不相信那所谓的天命。
他的人生…
凭什么掌控在天命之中？
“我的确很幸运。”
倒是难得从钟离口中听到这样的一番话，秦夜勾了勾唇角，有些意外地看了钟离一眼，旋即又轻笑着开口:“但是…你说的也没错，你不算输。”
怎么说呢，惺惺相惜吧。
他固然不喜欢钟离。
但却又不得不承认，钟离这家伙是个人才。
他表姑那性子…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从表叔和父皇的只言片语中，他还是可以判断出，那位大概是个…
…为情所困的，疯子。
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连自家弟弟和家族都不要了。
隐世千家，因她灭亡。
若不是表叔够聪明…若不是有父皇和皇祖母帮衬…只怕隐世千家这会儿是渣都不剩了。
感情这种事情很奇怪。
先来后到什么的从来都是不存在的…就像他之前遇到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却还是只喜欢小朋友一个人…
就像钟离守了小朋友那么久…不论是前世今生，小朋友先遇到的那个人都是钟离…但最后，小朋友喜欢的还是他…而钟离，也终归是没能让小朋友喜欢上。
不是他幸灾乐祸，他这只是实话实说。
说他死缠烂打也没错，说他不要脸也没错…左右阿眠最后喜欢的都是他，别人说什么，他都认了。
“我暂时不想和你深究这些问题。”
秦夜脸上的得意之色未免太过于浓郁，钟离没忍住，形象也不顾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我刚才的问题，你父皇那边，怎么回事？他不在上京？”
“西疆殿下又知道了？”
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秦夜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的语调:“是，他不在上京…还有，他大概…”
眸光在钟离身上转了一圈，秦夜想了下，还是直接说了:
“不算是我父皇。”
不算是…
什么意思？
钟离的眉心微微一紧:
“…你父皇被绿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秦夜:“…”
他沉默一瞬。
这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秦斯怎么说也养了他一场…他总不好直接在钟离面前说秦斯其实是自己给自己带的绿帽子吧？
但是…
“不对，贵国皇后不像是那样的人。”迅速反应过来，钟离若有所思道:“那不会…是屿帝陛下自己他…”
秦夜沉默地点了点头。
“…真是人才。”由衷地感叹了一声，钟离再次抬眸看向一旁的秦夜:“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来滁州？”
“那你就要问问姜都督了。”
眉骨扬了扬，秦夜无不惆怅地开口:“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我那位名义上的父皇，变成他的爱慕者的。”
…爱慕者？
闻言，钟离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秦夜他刚刚…
…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爱慕…爱什么？”
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钟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秦夜刚刚说的话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