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整个上京城依旧处在惶恐之中。
而那些处于惶恐之中的，大多都是南屿上京城的百姓和各个官员朝臣。
他们整天都处于惶恐之中...
制造出这一惶恐的几个罪魁祸首却是整天都特别淡定。
秦斯是根本不在意，姜稚同样也是不在意，当然了，即便他现在在意也是没什么用的。而秦夜呢，则是一直在耐着性子等待。
这等着等着，秦夜没先等到顾怀深，却先等到了颜卿月。
“颜姑娘...要找姜都督？”长睫轻抬，钟眠的眉心微微收紧了些许:“可否容我问一句...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
抿了抿唇，颜卿月垂下眸轻声开口:“只不过是...他自己答应了我的。”
钟眠:“...”
秦夜:“...”
这话说的好有歧义啊。
唇角不由得抽了抽，秦夜看了眼对方看上去似乎有点无辜且茫然的神色，确定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才开了口:
“颜姑娘找姜都督，为何来来孤的东宫？”
姜稚自己不是有都督府么？
找人不去对方的府邸，跑来他的东宫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我去都督府...但，对方说，姜都督有事，此刻大抵已经不在上京了。”颜卿月似乎有点郁闷:“...姜都督他很关心钟公子，所以...钟公子知道他的行踪么？”
皇兄的行踪...
眸中划过一道若有所思之色，钟眠眉心收紧:“话说回来...我也是好几日都没有见到皇兄了...但是，也没有人同我说过...皇兄也没有同我说过他有事...”
这些天来，因为秦夜的缘故，她倒也没时间去找皇兄。
...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钟眠猛地抬眸看向颜卿月:“颜姑娘刚刚是说...姜都督他离开了上京城？”
“是啊。”
颜卿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上京...
皇兄他...离开了上京...而且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可能么？即便是皇兄不说...她的人也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可若是没离开...
皇兄就在上京城之中...即便是不在都督府...颜姑娘也不可能会找不到吧？
那为何...
钟眠的面色顿变。
从钟眠问出那句话的那一时刻起，秦夜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拧了拧眉心，有点担忧地看向钟眠:“小朋友...”
他的意思是让小朋友不要太担心了。
毕竟姜稚手上握着锦王府的隐藏势力...只要不是被什么人绑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应该都是能成功脱险的...
只是...
谁会去绑姜稚呢？
...可若是姜稚真的被人绑了...姜稚的人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有他和小朋友的人...竟谁也没有察觉到...
但若不是被人绑了...
以姜稚那么张扬的性子...即便是他们没有刻意去打听...也应该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有关姜稚的消息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呢？而且放眼这九州之中...能把姜稚给神不知鬼不觉就藏起来的人...估计...一只手就能够算出来吧？
不仅是秦夜想不清楚，钟眠这会儿也是有点疑惑。
“颜姑娘放心，我们会派人去找姜都督的，一旦找到了，我便会让人同通知你。”眉心不动声色地拧了拧，钟眠嗓音平静地开了口。
“...好。”
微微沉默了一下，颜卿月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就转移了话题:
“钟公子，你与姜都督...”
“是...兄弟么？”
颜卿月显然还不知道秦夜这个南屿太子早就已经知道了钟眠的真实性别，不然也不至于在他的面前还要称呼钟眠为“钟公子”。
更不会说出“兄弟”二字了。
不过...这个问题么...
钟眠被她问的一惊。
秦夜也是抬眸看了过去。
“颜姑娘，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钟眠倒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颜卿月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因为，她和皇兄，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么？
“你们的眼睛...生的很像。”
微微抿了抿唇，颜卿月又垂下睫毛轻声开口:“...而且，姜都督对钟公子...真的很维护...再加上...钟公子，我哥哥是不是来上京了？”
她哥哥...
前朝太子。
钟眠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哥哥...是前朝太子。”
咬了咬下唇，颜卿月一字一顿地开口:“对不对？你们都知道...所以，他们口中的前朝余孽...他们口中的前朝太子和前朝公主...就是我和哥哥，对不对？”
“我...颜姑娘，很抱歉。”
其实严格来说，姜稚和秦夜会做这件事，都是为了钟眠...虽然钟眠之前并不清楚这两个人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是当上京城中有前朝势力的消息流传出来，她便知道了两人的打算。
他们是为了引一个人。
顾怀深。
钟眠并不认识顾怀深，但她知道，顾怀深，是颜卿月的师父。
所以...
他们这是在...利用颜姑娘？
她之前一直认为颜姑娘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些天来，因为秦夜的缘故，她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同颜姑娘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
摇了摇头，颜卿月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左右...都是能见到师父的...姜都督这样做，是想借我引出师父...替钟公子治病的么？”
“应该...是的。”
有点迟疑，钟眠不确定地开了口。
“只要...不会伤到哥哥，你们做什么...我都是不在意的。”颜卿月语气认真:“钟公子...虽然哥哥的立场和你们不同...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争锋相对...因为...复国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哥哥他自己想的。”
“他...他是真的，不想的。”
嗓音有点轻，颜卿月再次垂眸看向桌角，抿了抿唇开口:“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做了...他不告诉我原因...他一直...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到底...有什么原因呢？”
少女嗓音茫然。
到底...
有什么原因呢？
秦夜和钟眠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个问题。
因为...他们两个也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兄说前朝太子是他们熟悉的人...但这些天来，他们都一一探查过了...根本就没有...
不对...
有一个人...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