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珂将身后动静听得清楚,心中划过一丝冷笑,前世你们情比金坚,合手欺我致死。今日再看,所谓情深,也不过如此。
“看夫人模样,心情甚好。”叶印之揽着她进入房间,递她解开身上的披风。
修长的手指勾起她耳边一抹碎发,将它藏于耳后。过程中,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耳尖,引得她面上一阵娇红。
“着实不错。”应珂借着说话的间隙,侧过身子躲过他羞人的碰触。
“那为夫希望夫人下次能事先通知,我也做好万全准备。”
当他在前厅听到有人落水之时,是提着十二分胆战心惊过来的,当看到她无事之时,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至于后来他人诬陷她丢弃宁儿之时,他看应珂的表情,便知那是一场炸局。因此,他才能沉住气,配合她之后的事。
“应珂谨记了。”回想今日之事,虽说她事先将宁儿掉包离开,她也确实鲁莽了一些。倘若她的目标不是宁儿,而是自己,她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不过……
应珂抬起明亮的眸子,望着面前的男人:“你就这么相信我?”
围城之上,他信她能射中九皇子。今日之事,他依旧冷静执着的信任她。
似乎,在他心中从未怀疑过她,全心全意的相信,前世今生,唯恐只有此人了吧。
“自然。”
叶印之上前,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总有一天,她会知晓,他比她自己更相信她。昨日她的味道让他沉醉,叶印之低头,再次袭上她的粉唇。
“砰砰砰!”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应珂还未退开,南屿已经抱着孩子慌忙从外走了进来:“夫人,宁儿小姐实在是饿了。”
她这才想起,这都过了哺乳时间了。宁儿嘴刁,叶印之从外找来的那些新鲜羊奶,她从来不喝。
应珂心急上前接过宁儿,解下外衫,给她哺乳,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人,直到叶印之轻轻咳嗽一声:“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便抬着步子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房内的气氛却瞬间尴尬,应珂涨得满脸通红,却强迫自己镇定。
站在一旁的南屿知晓她是不好意思,连忙开口:“小姐,我先去看看厨房水烧好了没有。”跟着也退了出去。
房间独留下应珂懊恼,她刚刚是怎么回事,慌忙之下,竟在他面前解衣宽带。
思及至此,她脸上红晕不退,直到宁儿吃饱喝足,咿咿呀呀出声,应珂注意力才被吸引,淡忘此事。
次日朝堂之上,一夜未眠的宋安柏战战兢兢,害怕叶印之追究昨日之事,然而,直到上朝结束,他都未提及,宋安柏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还没走出宫门,便被皇上身边的管事太监叫住,心中一噔,顿时背上大汗淋漓,却只能硬着头皮随着一同前往。
到达御书房,皇上正襟危坐在御桌前,叶印之在一旁侯着。
宋安柏心知情形不对,一心思考如何应对,竟忘了行礼。
“宋安柏,我看你是反了,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奴才。叶爱卿说及此事,我还准备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了。”
不知礼数的宋安柏引得皇上雷霆大怒,宋安柏吓得连忙双膝下跪:“微臣给皇上请安。”
皇上扫了地上的宋安柏一眼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扭头看向叶印之:“叶爱卿,你看如何处置。”
刚刚在朝堂之上,叶印之并未提及此事,下了朝才来御书房告知,言语中颇有几分追究之意。
外界早有传言,左相对公主极为看重,前段时间更是不惜得罪太后,为其讨回一个公道,可见传言不虚。
皇上最满意的还是焦家小姐也因此事,五年之内不许进宫,成功阻断了她与太子联姻,省了他的后顾之忧。
因此,他便在此刻买个人情给叶印之。
“微臣认为,还是给宋大人一个辩白的机会,莫让大家说我仗势欺人。”叶印之说得随意,却让宋安柏汗如雨下。
昨日相府之事众目睽睽,已成定局。应珊搬出姐妹之情,都没能让叶印之对此罢手,今日却说给他辩白的机会,不过是想看他捶死挣扎罢了。
“微臣管教无方,容忍贱妾在相府放肆,却有过错,臣和贱妾甘愿受罚。”几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净,只是落得一个管教无方的罪名,总不能罚的太重,至于应珊要杀要剐随便。
皇上一听也是,总不能因为一个贱妾犯错,连累全家,宋家也还算忠诚,老谋深算的眸子落在叶印之身上。
“宋大人所言极是,毕竟只是一名贱妾犯了错,说小了是姐妹玩闹过头,说大了就是诬陷公主。就如刚刚宋大人见着皇上未即时行礼一番,说小了,只不过是一时忘记,说大了就是目无王法,欺君犯上。如若轻饶,皇上以后还怎么服众。”叶印之眸子里含着笑,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口说说。
宋安柏却吓得瘫软下来,看来叶印之今日是非要弄垮他们宋家了。一个目无王法,欺君犯上的帽子扣下来,都够他掉脑袋的了。
早知如此,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怎么会忘了行礼了。
“皇上饶命啊!”宋安柏拼命磕头认错,历代以来,帝皇最忌讳的便是这个,他深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将他拉出玄武门。
“行了,别再磕了,朕看着心烦。宋安柏教导无方,目无法纪降为七品。”皇上没在给两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结论。
叶印之将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分明是不想轻饶他,连降四品算是给叶印之个交代,也是给宋家一个机会了。
“谢主隆恩。”宋安柏刚捡回来一条小命,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告退。
待到宋安柏离开,皇上才将头看向叶印之:“叶爱卿,这结果你还满意。”
不满意又能如何,皇上主意已定。
叶印之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只道满意。皇上见叶印之松了口,才放心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