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金湘莲白了她一眼,“还算有自知之明。”
然沈昌的脸色却不怎么好,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金家大势早已不如从前,他所做的隐忍,不过只是看在十几年的夫妻情分。
沈昌不语,径直看向二姨娘,当接触到他温柔地目光时,二姨娘怔了怔,却很快低下头去。
一旁的沈绫筠唇角有了上扬的弧度,想不到一向与她对着干的沈昌今天竟然如此符合她的心意,那……她是不是要帮帮他,也帮帮自己呢?
“既然父亲都这样提议了,二姨娘你便不要推辞了。”虽然心中窃喜,沈绫筠表面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啪”的一声,金湘莲再次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有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啊?她是妾室!”
“主母,父亲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沈绫筠淡淡道,却换来了金湘莲怒斥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和我说话吗?”
婉依在一旁好意提醒道:“大夫人,您莫不是忘记了,这位可是未来的夫人。”
“夫人?”金湘莲笑道,全然不顾在场的众人,“纵使飞上枝头,你也不过是个麻雀,永远没有变成凤凰的可能!”
“啪”的一声,金湘莲肥胖的脸上赫然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手掌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沈昌:“你,你竟然打了我?”
“大夫人失语了,姚黄,带她下去好好反省一下!”
“是……”姚黄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心道,为什么坏人总要由她来做?
“别碰我!”金湘莲愤愤地甩开了姚黄的手,正要发怒,但当碰到沈凝萱冰冷的目光时,竟不禁发颤,道了声“我自己能走”,便慌乱离去。
一段小插曲后,沈昌坐回了远处,十分客气地对沈绫筠说:“你主母任性惯了,你,莫要怪罪啊。”
“不会。”沈绫筠道,“都习惯了。”
大约未时,沈凝萱带着沈临渊出发了,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竟让沈绫筠觉得有些不真切了。
第二日便是入宫的日子了。一袭桃红嫁衣着身,非正红的艳丽却着实惊艳了众人,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二姨娘手中的盖头缓缓盖在了沈绫筠的头上,借二姨娘的话,虽非平常人家婚嫁,她也想让女儿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一滴浊泪滴落在沈绫筠的手上,轻微的啜泣声出卖了二姨娘焦灼的内心,身为人母,最希望的莫过于是儿女幸福,可如今,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她也是懂的。
此情此景,竟让沈绫筠不禁回想前世她出嫁时的模样,那时的她何等的风光,也不曾看透母亲笑颜下的哀愁,想来那时的自己应该是欢悦的吧,而不似如今。
将起身时,一个桃红色的身影忽在二姨娘身前跪了下去,二姨娘一惊,忙要搀扶起面前的沈绫筠:“夫人,您可是千金贵体啊,使不得使不得啊。”
“娘”面前的女子忽轻唤出声,停滞了二姨娘的动作,“谢娘亲的养育之恩,女儿无以为报,今后您一定要多保重!”
二姨娘早已泪目了,一把抱住了沈绫筠,幸福的泪水肆无忌惮的顺脸颊流下,“好好,我的好孩子”
她等这句“娘亲”等的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