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歌郡主即将回到西境,也请带上两句本王的口信,本王赞许你父亲的功绩,也请他牢记,开霁国只有稳固强大,西境才能平稳坚挺,本王愿百姓康平,与他同愿。”
元景声音温厚,像极了肺腑之言,飞歌是将军之女,西境也并非完全的乐土,揣度人心本就是政治上的平常手段,她自小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一时间面对这样直白的话,倒是忘了该如何应对。
“我定会向父亲转达。”
飞歌郡主低下头。
就在这时,翼遥走了过来,他附耳悄声与元景说了两句,元景脸色微变。
“本王还有事。”
“恭送王上。”
飞歌郡主拜礼。
元景离开了御花园就径直往初榭宫走,他到的时候公孙初锦正在斥责一个宫女,元景皱了皱眉。
“王太后。”
“王上,您怎么来了?你们怎么不通报哀家!”
公孙初锦说着又要发脾气,元景上前了一步。
“本王叫他们不用通禀的,本王来是想问公孙子朝刚刚是不是来过?”
“子朝,走了都半盏茶了,王上你找他?”
公孙初锦狐疑的看着他,我侄儿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如此要好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久留了。”
元景来得快走得也快,没等公孙初锦说完话便离开了,气的公孙初锦又是在寝宫里一通乱砸。
“王上,这个时辰,怕是云小姐已经出宫了。”
翼遥低声道,元景在青石板路上站了片刻,复而又走起来。
“将绪联玉佩送给云家,就说本王念在云太师劳苦功劳特意奖赏的。”
“是。”
翼遥低头领命。
这档子事本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奖赏,可朝堂上却引起了另一番说法,这绪联玉佩是十年前由昊天国赠予开霁王室,是缔结友善盟约的见证,据说佩戴在身上有百毒不侵的功效,从前据说是大殿下之物,后来大殿下暴毙而亡,这块玉佩就被重新封存在珍宝阁里。
可这会儿突然赏赐给了云家,是否有什么深意啊?
这事连云树祯自己都没摸清楚头脑,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做什么赏赐,唯独宫里的元景心中很是明白,外界传言三分真七分假,绪联腰配确实有会有佩戴者百毒不侵的功效,但他的主人却不是曾经的大殿下。
“希望它能替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元景轻轻用折扇碰了碰自己的鼻尖。
他那时候年幼,常常透过一扇极小的窄窗户,看着路上嘈杂的人流,有时候会看到一个小姑娘,就像他现在这样,时不时用折扇碰一碰自己的鼻尖,像是对此十分乐在其中。
这次桃花连元景的面都没见就出了宫,一路上一言不发,公孙子朝瞧着实在是有些担心。
“没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瞧瞧你,擅闯王宫都没有被罚,这是多大的恩泽啊,说明王上还是对你不错的。”
公孙子朝一边想着如何安慰她一边腹诽。
之前王上特意提起云雾一,还以为是对她别有不同,怎么今天看又不一样了?
“我没事,不喜欢我便不喜欢吧,不过是伤心一阵子,我很快就会好的。”
桃花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只顾着给自己鼓劲。
“他喜欢旁人也没关系,那我也得保护他……”
“你说什么旁人?喜欢谁?我怎么不知道?”
公孙子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桃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公孙子朝看她像是魔怔了只觉得情情爱爱的这些东西实在是渗人,好好一个灵秀大姑娘都变傻了。
“放心云雾一,你变傻的原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公孙子朝一直将她送到宫门外的小路,看到墨明后才放心下来。
“我家小姐怎么了?”
墨明也瞧着很是不对劲,公孙子朝颇是惋惜的摇摇头。
“嘘——”
说着他便边摇头边离去。
“孽缘啊孽缘。”
墨明拉住直直想往前走的桃花。
“小姐,小姐?”
桃花回过神来。
“墨明?”
再一回头。
“我这么快就出宫啦!”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墨明皱着眉头问道,桃花勉力笑了起来。
“无事,宫里的花开的可真好,尤其是御花园,姹紫嫣红,群芳争艳……”
墨明看她语无伦次,心下一横,搂住她的腰,直直带她飞身上了屋顶,一路用轻功将她带回了云府。
这天晚上,桃花十分听话的吃饭,喝水,洗澡,就寝,乖的不同寻常,妙淑和墨明虽然担心,但也无能为力,桃花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云树祯将绪联玉佩送到她面前,挂在了她的腰间,她才像突然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灵动。
没有人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小姐好像又长大了些。
自从城楼失火以来,相关官员都被查办,太乐令赵夸姣的后台前锋营统领也被降了职位,苏步月借用了此事的东风,与太常寺多有摩擦,乐府馆和太常寺的争端也愈演愈烈。
王宫斗的这样激烈,王都各大舞坊都被牵扯其中,苏步月虽然没有再提起桃花之事,但依旧在拉拢王都各大舞坊排挤鸿仙坊,私下挖走鸿仙坊有名的舞姬,种种作为虽然可气,但范仙君都未曾回应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