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因为殡仪馆又发工资了,我被突如其来的好事冲昏了头,不仅忘记蜡烛被风吹灭,而且没将实情告诉徐子甲。
我向杜怡萱借过四千块钱,今天将钱还给她的时候,下定决心稍微表示一下。
想到几个朋友给予的帮助,我是不会斤斤计较的,准备晚上请大家吃上一顿。
转眼就到下班时分,天空笼罩层层乌云,昭示一场秋雨即将来临。
除了殡仪馆里几个朋友,我还叫上萧贞的徐子甲,来到城郊一家馆子,感谢大家对我的帮助。
吃饭时分特别热闹,几个朋友滔滔不绝,丝毫没有任何顾虑,既是吃菜又是喝酒,让我感到特别高兴。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直到十点钟才结束,我爽快的付了饭钱,在杜怡萱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回到殡仪馆,倒头就是呼呼大睡。
阵阵鸟鸣划破长空,我慵懒的睁开眼睛,吹到一股入窗的冷风,不由自主打个寒战。
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气温明显下降几度,我既没有关上窗户,又没有盖上被子,浑身上下冷冰冰的。
“啊嚏!”
一个喷嚏出口,我赶紧下床关上窗户,接着钻进被窝里面,想要暖暖身子才起床。
房门缓慢打开,杜怡萱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一巴掌打在我的腿上:“居然还在睡觉,看看几点钟了。”
“我的脑袋昏沉沉的,再睡一会儿就起床。”虽然我的脑子不够清醒,但是记得今天该我轮休。
“竟敢挑战咏姐和徐大爷!昨天晚上不是挺厉害吗?”杜怡萱凶巴巴瞪着眼睛,埋怨我昨晚喝酒太多。
我的心里产生邪念,挤眉弄眼怪笑两声:“你怎么知道我很厉害?难道昨晚我们……哎哟!”
杜怡萱拧了我一下,气呼呼的吼道:“陈果,我警告你,你再油嘴滑舌,我会撕烂你的嘴巴。”
“撕吧!”尽管我的手臂很痛,但是没有妥协的意思,反而还是翘起嘴唇,算是成全杜怡萱。
杜怡萱伸出手掌,刚要碰到我的嘴唇,情不自禁扑哧一笑,脸上开出一朵红花。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确实不该打情骂俏。
一个莫名的话声响起,仿佛警钟在我头上敲响,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马上滚出去,我要穿衣服。”我愧对远在天边的小敏,因为自责张嘴吼了一声。
“外面有点冷,我在这里等你。”杜怡萱的声音很温柔,简直可以融化骨头。
“别在这里碍……啊嚏!”又是一个喷嚏出口,我的眼前金星闪烁,脑子进入昏沉状态。
杜怡萱伸出手掌,轻轻按住我的额头,像在判断我是否发烧:“你感冒了?”
“感冒会传染的,马上给我滚出去。”我推开杜怡萱的手臂,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脑子变得更加昏沉。
杜怡萱伸出双手,准备扶我起床:“别再逞强了,起床去医院。”
我躲开白皙的手臂,故意沉下脸庞:“赶紧离开房间,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不!”
“吆喝!你……”我没说出剩下的话,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迫不得已闭上嘴巴。
杜怡萱心思缜密,察觉情况有所变化,端着一杯开水过来:“感冒了总会觉得口渴,多喝一点水就好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喝下半杯开水,正当递出手里的水杯,却又觉得身子很不对劲。
分明喝下半杯开水,我的喉咙又有灼热感,只好捧起巨大的水杯,大口喝完剩下的冷开水。
我放下水杯时分,忽然觉得腹中折腾,反胃的感觉接踵而至,导致入腹的开水喷了出来,幸好我是眼疾手快,瞬间伸长脖子靠近垃圾桶,才不至于弄脏干净的睡床。
“你要不要紧?”杜怡萱按住我的肩膀,脸上浮现焦急表情。
难道喝水太多造成反胃吗?
我在心里嘀咕着,嘲笑自己贪得无厌,却又觉得喉咙灼热,嘴里变得异常干渴。
“我想喝水!”虽然呕吐有些难堪,但是比不上口渴难受,只好催促杜怡萱倒杯开水。
看着热气腾腾的开水,确实让人啼笑皆非,由于干渴摧残着嘴巴,我也不再顾虑重重,刚要准备滋润干旱地区,胃里却在拼命折腾,让我喷出腹中的残渣。
仅在同一时刻,我的肚子出现疼痛感,仿佛尖刀抹过肠胃,的确让人忍无可忍。我痛苦的呻吟着,汗珠也是悄然涌来,很快挂满整个额头。
我抹了一把汗水,正当想要站起身来,不料胃里揭竿起义,绝情的送出许多残渣,促使肚子疼痛无比。
“怡萱!”我竭尽全力叫喊着,才让沙哑的话声出口。
杜怡萱像被我的情况吓傻,听到叫声醒悟过来,连忙扶住我的手臂:“千万不要吓我呀!你到底怎么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慢吞吞的走向房门:“我……我生病了,快点送我去厕所。”
“生病了该去医院,去厕所做什么?”看见我已满头大汗,杜怡萱明白情况不妙。
我双手搂住肚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先是呕吐,现在拉……拉肚子,快点扶我去厕所。”
杜怡萱点头答应一声,跑到门口大声叫喊:“晾衣竿,陈果生病了,快点过来帮忙。”
见我奄奄一息的模样,杜怡萱只好叫喊晾衣竿帮忙,说明她的心里明白,想要将我扶下楼去,绝对不是想象中容易。
歇斯底里的话声落下,很快晾衣竿就跑进房里,扶着我走向厕所期间,也在大大咧咧询问情况。
来到厕所里面,我是上吐下泻,就连胆水都吐了出来,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每当提起裤子准备开门,肠胃之中翻江倒海,迫使我又弯腰蹲下。
听到厕所的响动较大,杜怡萱和晾衣竿没有离开,始终都在询问我的情况。我已变得有气无力,加上腹痛忍无可忍,回答的声音微不可闻。
经过几次折腾以后,我的肚子像被掏空,身体真有虚脱的感觉,走路已是趔趄不定,如果不是扶住墙壁,恐怕无法离开厕所。
眼看就要靠近房门,我却感到头晕目眩,摇晃两次倒了下去。可能听到跌倒的响声,杜怡萱和晾衣竿大声叫喊,想要打开厕所的门,不料关闭此门就已反锁,固然显得无能为力。
听到门外焦急的喊声,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熟悉的厕所越变越小,空气似乎被我吸收殆尽,很快就要窒息而死。
正当我大口喘着粗气,即将闭上沉重的眼皮,突然听到猛烈的撞门声,只好努力打起精神。
我尽最大努力跪在地间,艰难握住门上的扶手,用尽浑身解数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刹那,我不能自已倒向旁边,晾衣竿一个箭步冲来,刚好拉住我的胳膊,这才避免脑袋撞在墙壁。
“果哥,发生什么事了?不要闭上眼睛,赶紧回答我们。”
感觉有人拍打脸庞,我缓慢睁开眼睛:“我不知……上吐下泻,肚子痛……得要命。”
“你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吗?”杜怡萱心急如焚,开口追问真实情况。
“昨晚大家一起吃的饭,既然我们安然无恙,说明不是食物中毒。”尽管现在情况紧急,但是晾衣竿比较冷静,依然可以弄清大致情况。
“那是什么原因呢?”杜怡萱特别着急,似乎随时都会流泪。
晾衣竿摇了摇头,算是回答费解的问题,紧接着按住我的额头:“果哥,你的额头好冷,嘴唇也是白无血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我张开嘴巴回答,杜怡萱轻抚着我的脸庞,同时征询晾衣竿的意见:“他的体温正在下降,现在应该怎么办?”
晾衣竿素来聪明,当前却是不知所措,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急得团团乱转,忽然又是恍然大悟:“别再耽误宝贵的时间,赶紧将他送去医院,否则晚了不好应付。”
“先替我穿好衣服!”察觉身上光溜溜的,我只好请求晾衣竿帮忙。
在两个朋友的搀扶下,我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想到喊魂时分蜡烛熄灭,心里感到特别害怕:“快打电话给徐大爷!”
杜怡萱刻不容缓摸出手机,纵然拨通徐子甲的号码,却也无法听到熟悉的话声:“没人接听电话,要不先去医院。”
“去医院治……标不治本,还会浪费许多钱,咳……”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喉咙疼痛无比。
晾衣竿皱起双眉,斩钉截铁的说道:“当前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先去医院,别再浪费时间了。”
我轻轻推开晾衣竿,表现得冥顽不灵:“我决不去医院,拨通张大……爷的号码,只有他才能帮助我。”
见我一副倔强的样子,杜怡萱不再多话,再次拿起精致的手机,接连拨通徐子甲的号码,似乎没有听到熟悉的话声。
我努力打起精神,不料张嘴咳嗽起来,感觉喉咙火辣辣的,胃里又是翻江倒海,似乎随时都会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