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辰叹了口气,向着许素素相反的方向离去,他此时此刻也在想,自己要怎么准备后事,回家吗?
或许是落叶归根的想法,如果自己就要死了,楚皓辰最希望的是,能回到上京城,回到家里,在看一眼爷爷还有二叔,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自己的眼睛。
幻想着那样的死去,也是好的,可惜,这里是在襄阳城附近,距离上京,近千里,就算快马加鞭的赶路,也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回上京城。
“喂,我不许你这样就放弃你自己。”许素素伸开自己的双手,拦在楚皓辰面前,坚定的说道。
“姑娘,你我素未谋面更无交情,你为何一定要这样做?”
楚皓辰反问道,他不明白许素素为什么一定要救自己,如果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那么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自己与她萍水相逢,为什么她一定要救自己,难道,她喜欢我?
“素素,不要在胡闹了。”
许山下马,走到许素素面前,呵斥道。
“爹,你怎么也?”许素素不甘心的跺跺脚,在自己父亲面前她再也不能显得那么强势。
许山瞪了一眼许素素,又看了眼神色正常的楚皓辰,眼中带着疑惑问道:“楚公子,你现在可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听了许山的问题,楚皓辰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还有力气和许素素争执,身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中了唐悠悠的毒,想来那毒药也是一点一点的入侵,怎么可能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山点点头道:“你可知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争执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若是那毒药发作,楚公子现在早就已经没了性命,哪里还有力气在这里和你推让。”
“喂,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许素素扯了扯楚皓辰的衣袖,握住他的手腕,尝试着把自己的真气注入楚皓辰体内来探查,却发现自己的真气刚刚注入就被楚皓辰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回来,差点搞得自己受伤。
“素素,怎么回事?”
许山见许素素被楚皓辰体内的力量反震回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自家女儿的武功他是清楚的,纵然许素素比不上那些高手,但是同样也是青年一辈的翘楚,这楚皓辰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的。
感到疑惑的许山,亲自握住楚皓辰的手腕如许素素一样注入真气,感受到自己的真气被楚皓辰的身体排斥,于是他运转太玄门的内功心法,闭目,运气,却发现楚皓辰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自己将真气强行送进去,缺如泥牛入海。
“这是什么情况。”
许山放开楚皓辰的手,十分疑惑道。
“前辈,之前唐悠悠在我体内注入了三道真气,与钱老注入我体内的三道真气想要分个高低,是不是这个原因?”
楚皓辰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那时候自己很痛苦,可是后来有一股暖流的出现,让自己不再痛苦。
“原来如此。”许山点点头:“他们两个人的真气目前在你体内保持了平衡,所以我们的真气输入会被这两股真气抵制,只有我太玄门的璇玑决,拥有融合百家功法真气的能力,才能将内力挤进去,但是我挤进去的真气却被那两股真气吸收了。”
“不对啊爹,这两股真气不是应该在他体内打个天翻地覆才对吗?现在怎么会和平共处,这两股不同的真气定然是要分个生死,由一方完全吞噬另一方才能结束的。”
许素素疑惑道,她的话提醒了许山,许山在度抓住楚皓辰的手腕,如同医生一样探查楚皓辰的脉象。
“好奇怪的脉象。”
许山带着异样的眼光看了眼楚皓辰道:“你体内的脉象很乱,但是却有一股力量在不停的维护着你的脉象,就是这种力量阻止了两股真气在你体内争斗,你是不是之前吃过什么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
楚皓辰疑惑了,那是什么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仔细的回想今天除了吃了唐悠悠的毒药,之前还吃了茶壶做的早饭,对,茶壶。
难道是茶壶给我喝的那杯茶,可是我只感觉那是一辈很普通的茶啊,不对啊,如果是普通的茶,茶壶为什么会特意临行前给我喝?
“爹,你认为他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吗?”
许素素问道,她自然明白天材地宝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自己之前的小还丹也只是珍品丹药,千金难求的宝贝,但是和天材地宝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很特别,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应该具备解毒的效果,将毒王下在他身上的毒暂时压下去了,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楚公子应该是喝了一种很特别的茶。”
许山抚着自己的胡子,看着楚皓辰道,他刚才靠近楚皓辰的时候,在楚皓辰的身上闻到一股,茶的香气,那种香气他曾经闻到过一次,那一次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了,但是那种味道让他毕生难忘。
“我早上的确是喝了一种茶。”楚皓辰说道:“是在钱老的茶摊上喝道的。”
“钱老,钱半山?”
许山听到这个名字,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如果钱半山在哪里,那么那个人应该也在,如果楚皓辰喝了一杯能解毒的相当于天材地宝的茶,那只有那个人才能拿得出,而自己闻到的味道,就是江湖中消失已久的——七灵花叶茶。
“他果然,还没死。”许山暗道:“茶一生啊,你躲了二十多年,终于还是露了。”
“前辈,前辈。”
楚皓辰见许山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救,谁不想活下去呢!
“不好意思,想事情想出神了。”许山道:“既然楚公子得了有幸喝了那茶,那么短时间内毒王下的毒就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但是茶的效力不会维持太久,楚公子还是随我们回太玄门,请我掌门师兄为你解毒。”
“爹,你是说,他有救了?”许素素激动的说:“这真是太好了,那我们赶快回山吧。”
楚皓辰看着许素素,心中暗想着,她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怎么显得比我还开心。
上京城,靖国公府。
李轶涵和独孤云若两个人坐在一起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之间桌上散乱着几个空酒壶,地上同样七零八落倒着几个酒坛子,两个人聊了很多,边聊边喝,竟然从中午喝到了太阳西斜,这期间正堂那边一直都没有人过来传话。
所以既然长辈们都没有叫,他们两个也只好在这里等着,李轶涵常年流连酒桌的人,喝了这些酒也是醉了,而独孤云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会喝酒,还能喝的这么多,一开始李轶涵也是吃了苦头的,直到两个人全都喝醉。
“喝,来喝。”独孤云若一只脚踩在石凳上面,手中拿着一个空酒壶。
“不,不行了。”
李轶涵趴在桌上,对着独孤云若摆摆手,满脸通红,整个脸都贴在石桌上,抬不起头来。
“喂,李轶涵你少给我装,这才喝了多少就醉了,告诉你,今天姑奶奶我喝的不尽兴,你必须给我喝。”
独孤云若同样醉了,踉踉跄跄的走到李轶涵身边,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李轶涵带着笑容闭着眼睛的样子,甩手将李轶涵一推骂道:“真是个废物,这就喝醉了。”
李轶涵摔倒在地上,没有喊痛,反而是抱着自己面前的石凳,依靠在上面睡着了。
“怎么没酒了。”独孤云若倒了倒自己手中的酒壶,发现没有一滴酒流出来,直接将酒壶扔到桌子上,开始从桌子下的酒坛子里找,但是喝醉了的她走了两步就摔倒在地,没有痛觉一般的,继续扒着酒坛子。
独孤云若将酒坛子抱在自己怀里,倚着李轶涵的背,两人竟然就这样坐在地上倚在一起睡着了,而且还没有人发现,直到正堂的丫鬟来叫看着眼前的一幕,尖叫出声。
那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独孤云若和李轶涵,两个人一个国公府嫡女,一个丞相嫡子,竟然喝醉了酒,背靠背的睡在一起,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而且到时候独孤云若的名节也就毁了。
还好在这之前,独孤云若吩咐过这附近,任何下人不许靠近,只有这一个丫鬟看到了。
正堂,此时独孤无敌和李牧老爷子正想谈甚欢,独孤家老太君正带着三位大娘子在一起窃窃私语,李轶涵的母亲坐在一边喝茶。
独孤老太君的手中拿着一枚带着血的玉佩,面色复杂,而其他三位大娘子,包括独孤云若的母亲孙大娘子,看着那一块玉佩不停地赞叹点头,这是李轶涵的父亲李伯晟命人亲自送来的玉佩,意思是,作为定亲的信物一同送来的还有李轶涵的生辰八字,同样了表达自己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和态度。
“母亲,这玉佩,儿媳看着很好,但是您老一直皱着眉,可是有什么不妥?”
作为独孤云若的母亲,孙大娘子自然是最有权力发问的人。
“这玉佩是好东西,你看着上面染着的血滴,据传是凤凰的血,这枚玉佩乃是当年前朝皇后贴身佩戴的东西,后来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然落在了李家手里,如今李家的丞相拿出来这件宝贝来当定亲信物,足可以看出李家的诚意了。”
独孤老太君叹了口气说道,将那玉佩放到孙大娘子手中。
“既然李家如此重视我云若的婚事这是好事,为何母亲还会如此?”孙大娘子不解的问道。
“媳妇啊,你看看李家,老太师亲自上门提亲,丞相又送了这么珍贵的信物,那必然是想直接将云若的婚事定下,与我独孤家结成了姻亲。”独孤老太君道:“可是你养的你女儿你难道不清楚,云若那孩子,心高气傲的,她若是不想嫁,你该如何?”
“不想嫁,云若怎么会不想嫁呢,她和李家的哥也是青梅竹马。”孙大娘子道:“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亲大人在堂与李家老太师定下这门婚事,云若一向又听祖父的话,定然会同意的。”
“唉,你这做母亲的,总把事情想得这样简单,这儿女的婚事,难道还要我们两个老东西来操办,你也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还是要你和纵横点头的。”
孙大娘子听了这话脸色黯淡低头道:“相公他常年坐镇南疆不归,如今云若到了出嫁的时候,也来不及去问他的意见,更何况二位高堂尚在,云若从小又是在您二老膝下长大,婚事自然由您二老来定。”
“就是因为云若从小在我们两个面前长大,我才舍不得她,也不想委屈了她,你父亲他这个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抹不开面子,我一个妇人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说太多,可若是云若不想嫁李家,我老太婆宁肯断了与李家这份情谊,也不能委屈了我这孙女。”
独孤老太君的话说的如同板上钉钉,声音甚至大的在外面的李牧和独孤无敌都听见了。
“老嫂子的脾气,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李牧听见内堂传来的声音,对独孤无敌笑道,独孤无敌见此也无可奈何,他独孤无敌不怕天不怕地,只怕自己的老婆,而且怕了几十年。
“大娘子,大娘子。”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从外堂穿过,跑进内堂,惹得独孤无敌和李牧还有丞相夫人纷纷侧目,这个丫鬟就是奉命去叫独孤云若和李轶涵的,如今却慌慌张张的自己跑了回来,莫非是两个孩子出什么事情了。
“客人面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孙大娘子不亏是在独孤家掌事多年,见得丫鬟如此没规矩,直接一声怒喝,那丫鬟被吓得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去请小姐和李家公子,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大娘子,是,是小姐和李家公子,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你快说啊?”独孤老太君走到那丫鬟面前焦急道,因为她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她太了解自己的孙女了,从一开始李轶涵进门被独孤云若叫走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担忧,害怕独孤云若因为反对这么亲事,而将怒火发泄在李轶涵的身上。